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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次祈祷能有什么人来救救她的时候——
一点光线从柜门外漏进来。
江幼瓷怔怔抬起头——发现柜门再一次被人拉开了。
难、难道是哥哥又回来救她了嘛?
江幼瓷眨眨眼,看见一张冷峻的脸。
穆远澜身上带着冷气,整个人冰凌一般——江幼瓷不抱希望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有没有像哥哥一样变瞎......
然后,就见冰凌簌簌破开。
穆远澜没有表情的面孔浮起浅浅、却温暖的笑。
俯身蹲下、平视她的眼睛,有些笨拙地朝她伸手——又道歉:“对不起,小瓷。”
“我来晚了。”
呜呜呜呜......江幼瓷哭着抓住他的手:“澜澜哥哥...我很害怕......”
他手掌不像周身绕着的冷气一样冰,干燥又温暖。
轻轻地、像怕抓疼她一样握住她的手,声音愧疚又自责、甚至一时没想起要拉她出来,就承诺:“别怕,我把这片枫林拔掉,它再也不能欺负你。”
江幼瓷抽噎着点头、大声告状:“它......它还要让我当奴隶!”
穆远澜皱眉,冷着脸拔断缠在她身上的枝条,安慰道:“我把它揪住给你当奴隶。”
树枝:“......”
树枝:“???”
深红树枝愤怒地试图把穆远澜也拉入衣柜——却毫无意外地失败了。
穆远澜单手拆掉柜门——又把树枝掰得稀碎。
草......这他吗的是人?
除草机吧?!
“...哇!”
江幼瓷震惊地撑圆眼,一脸崇拜:“澜澜哥哥好厉害!”
她鼻尖和眼尾都哭得红红的、双眼却亮晶晶,像一颗发着光的小宝石。
宝石很亮...把他耳尖都照得滚烫。
指...指尖更烫。
穆远澜差点下意识地收回手——忍住了。
却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才好。
江幼瓷被塞在衣柜里太久,双腿都麻麻的站不起来。
可是...她不解皱起眉。
为什么...澜澜哥哥不拉她出去呀......
难道...是因为她还没有感谢他?
江幼瓷眨眨眼,真诚地说:“澜澜哥哥...谢谢你!”
遭...糟糕......
小宝石不光发光,还精准地、照在他身上......还对他说话了。
穆远澜组织了一下语言——好半晌,说:“嗯。”
...嗯?
江幼瓷又眨眨眼。
他...为什么还不拉她起来呀......
难道......光口头表达谢意不够嘛?
江幼瓷再次眨眨眼。
觉得自己顿悟了。
她伸手从长裙口袋里摸出一颗糖——中午才从池瑜床头顺走的糖。
江幼瓷看了一眼——呜呜呜是她最喜欢的巧克力味!
于是...她暗搓搓地把糖放回口袋,重新摸了一块——
呜呜呜...草莓味她也很喜欢......
但相比之下......
江幼瓷忍痛把草莓味糖果递给穆远澜。
眼神恋恋地、几乎黏在糖果上:“澜澜哥哥......这个送给你!”
穆远澜怔了怔。
下意识地在裤腿上抹了把手,才伸手去接——
声音蓦地有点结巴:“很、很甜...谢谢小瓷。”
江幼瓷:...(°ー°〃)?
“你...你不是还没吃嘛......”
穆远澜:“......”
他忘了。
穆远澜单手撕开糖纸、丢进嘴里。
草莓奶糖的甜味一点点在舌尖化开,红色色素蔓延——把他耳尖染得比江幼瓷刚刚哭过的眼尾更红。
昨晚还声称“我天生就不爱吃甜”的穆远澜又重复了一遍:“很甜。”
“我很喜欢。”
“那就好!”
江幼瓷眉眼弯弯。
等了一秒、两秒、三秒......
呜呜呜......
“那...那你能把我拉出来了嘛......”
江幼瓷哭着说。
穆远澜这才蓦地反应过来。
有点无措地把她从衣柜拉起来——又像被烫到了似的猛地松开手。
江幼瓷差点被他的动作带得跌倒。
江幼瓷:“......”
呜呜呜...她怀疑她未婚夫跟她有仇!
这个婚......还是退了叭!
穆远澜轻咳一声:“这栋古堡外的枫林已经变异了,我们必须尽快从这里离开。”
江幼瓷乖乖地点头。
可...可是......她有点害怕......QAQ
腿腿不受控制地抖成了筛子。
穆远澜沉默三秒,重新朝她伸出手:“要不,我......”
江幼瓷心疼地摸了摸兜里的糖:呜呜呜呜剩下的都是她最爱吃的巧克力味了!
她...可能有点牵不起这个手了!
“你们在干什么?”
凉凉的男声在门口响起。
江幼瓷猛地一惊,朝门口看去——双眼立刻就迸出光。
“哥哥!!”
她用力把自己撞进江灼阳怀里,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又抽噎着、担心地看向他的眼睛,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瞳仁追着自己手指晃动,江幼瓷又忍不住弯唇笑出声:“哥哥!你没瞎!真是太好了!呜呜呜呜呜!”
江灼阳身体一僵,十分自责地温声道歉:“抱歉瓷瓷,现在才找到你。”
“没关系!”
江幼瓷一点也不怪他,并十分气愤谴责捆住自己的树枝:“呜呜呜...哥哥你不知道......我差点就要被变成小奴隶了......呜呜呜呜!”
“瓷瓷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江灼阳环住她,轻轻推了推眼镜——看向穆远澜还僵在空中的手。
穆远澜蓦地收回手。
腾一下插在兜里——然后摸到兜里的糖纸——又猛地把手抽了出来。
他面无表情地别过脸——却露出红得滴血的耳尖。
人...人为什么要长手......
等江幼瓷终于哭累了,江灼阳才揽着她、一脸凝重地说:“你的这个未婚夫说得没错,这栋古堡外的枫林变异了,我们要尽快离开。”
“可是......”
江幼瓷迟疑地看向窗外的枫林。
失去早就看中、最漂亮、决心最宠爱仆从的红枫林十分愤怒。
连成片的树枝骤雨一般、疯狂拍打向古堡的墙壁。
硕大的枫果密麻麻朝古堡砸进来,试图给自己制造更多的仆从。
他们...真的有办法从这样的密集的攻击中逃出去吗......
“还有一个办法。”
江灼阳眯了眯眼,忽然挑起一边唇角:“我们可以烧光这片枫林啊。”
即便是变异植物......那也是植物。
总是怕火的嘛。
可...可是......
江幼瓷眨眨眼。
觉得...几乎连成山的枫林......是不可能轻易被烧光的叭......
“我去。”
穆远澜说。
他看了眼江灼阳:“你带小瓷去地下室躲好。”
卡车储备的汽油,足够他点燃整片枫林。
他动作干脆利落,说完便立刻就要从窗口跳下去。
“等...等等!”
江幼瓷忍不住叫住他,两道漂亮的细眉打成结:“澜澜哥哥...太危险了......”
穆远澜朝她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没事,这栋楼只有四层。”
说完,手一撑便从窗台跳下去。
不...不是......
江幼瓷眼睛瞪得圆圆的。
她...她说的不是跳楼危险......是烧枫林太危险了叭!
TAT
“哥哥...我们......”
江幼瓷回头看向哥哥——却先看到了落在哥哥手上的小胖鹅。
......鹅?
那...那不是贺别辞的鹅嘛?
就是...好像皱巴巴的......
江灼阳摊开纸鹅。
看了一眼上面的文字。
忽然笑了一声:“皱成这样啊。”
什...什么......
江幼瓷弱弱探着小脑袋往上看了一眼,瞥见熟悉的文字:
“我好想你呜呜呜呜呜...QAQ”
这...这好像是她写的呀......
她...她不是塞到床缝里了嘛......
“哥哥......”
她没忍住说:“这是我的......”
快还给她......呜呜呜!
“嗯?”
江灼阳诧异:“你的?”
“...你想谁?”
江幼瓷:“......”
现在说不是她的还来得及嘛!
可...可恶......这鹅怎么瞎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