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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三亩地他们四人就种了两天,比种十亩稻谷还累。
山上的树栽好了,还需要人看顾,主要是看有没有没成活的,好赶紧补栽。安水生在他身边这些日子,安如宝对他很满意,老实、本分又不木讷,这个活儿安如宝决定交给他,为此他专门去了安水生家一趟。
安水生家的日子的确和安如喜说的一般苦,低矮的三间茅草屋,屋里又黑又潮,一个双颊凹陷的汉子躺在炕上,面色苍白,一看就是病的不轻,安水生的阿么也是瘦的不成样子,全家只安水生的小弟看着还算正常一些,虽说与较同龄的孩子还是瘦弱了些,到底勉强称的上红润,穿着宽大的衣服被安水生的阿么抱在怀里,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安如宝。
安如宝和他们说了要让安水生去看山的事,工钱就每月一两银子,这工钱不低,毕竟虽说是只是转转,可那后山不小,全部转下来也要多半天时间。
没等安如宝说完,安水生阿么已经是喜极而泣,安水生在安如宝身边呆了半个多月,没干一天体力活,却也和其他一般赚了近一两银子,全家人很久没看到这么多钱,都高兴坏了,不过想到树栽完了,这么好的差事也没了,正在沮丧,安如宝就找上了门,怎么能不让他高兴。
安水生也跟着红了眼睛,就连躺在炕上的安正都含含混混的不停道谢,安如宝完全不能适应这种氛围。说好了安水生明日就去上工就告辞走了,安水生把他送到门口。
安如宝停下脚步,问他道:“你阿爹得的甚么病?病了多久了?”安水生低着头小声道:“病了两年多了,也不知是甚么病,就是浑身没劲,头晕,起不来炕,去镇上看过,只说慢慢养着。”
安如宝想了一下道:“左右看山的活儿不是一两个月,我可以预支你些工钱,有时间带着你阿爹再到镇上去看看,找个好点的大夫,不要怕花钱。”
安水生哽咽着鞠躬道:“谢谢……谢谢东家。”
安如宝拍拍他的头,笑道:“叫甚么东家,咱们住在一个村,又都姓安,叫我如宝哥就好。”安水生擦了擦眼睛,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如宝哥”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地珍珠下种后的第二天就下了一场雨,都说春雨贵如油,也算天公作美,雨下的不大,持续时间却不短,把地都浇透了,之后接连又是几个响晴的天,地里的冬麦眼看就要成熟,金黄的麦田里随处看见忙碌的人群,去年雪下的多,今年算的上是个丰收年。
安如宝自打地珍珠种下去,就盼着种子赶紧发芽,每天都往地珍珠地里跑一趟才安心,谁知到了第四天上他就发现不太对劲,地珍珠地里多了几个坑,里面的种子都不见了,旁边还有些脚印,一看就是山上的野鸡做的好事,之前种树山上人多,这山上的野鸡都跑了,一只都没见着,倒是把它们给忽略了。
安如宝想起来上一世时家中每每在山地上种黄豆也会遭野鸡扒,只要把种子倒在农药里活一下再种就行,这里没有农药,只好想起其他的法子。
宋初听说后,立马拿出自己的小弓弩,在山上绕了几天,打了几只野鸡回来,可这样终究是治标不治本,还是安如喜告诉了个法子,就是每年麦子、稻谷熟了时,为防止雀儿偷食,村里人就在地里支几个草人,穿上破衣服,十分管用,安如宝试着在地里支了几个,果然好了很多。
后山上能种作物的田地大约有两百多亩,拿出三亩种地珍珠,剩下的他就找人种了些豆子、玉米之类,好歹没荒了,而山上树苗,安水生每天都去转一圈,只发现了两三棵没成活的,又都重新补过。
花生是在种下的第六日上发的芽,一大早安如宝上山就看到了刚拱出土的小嫩芽,回家说给家人听,一家人对新出的嫩芽也甚感兴趣,组团去围观了一番,不过那芽出的并不齐整,好在差苗不是太多,也就那样去了。
三月底是一年最辛苦的时节,冬麦成熟,全村人起早贪黑的抢收冬麦,等全部收完晾晒起来,又要忙着翻地下稻种,没一刻清闲的时候,好在持续时间不是太长,到了四月中,稻种下了地,麦子进了仓,村民方有时间喘口气,期间安如宝也没闲着,山上的地珍珠出苗后,他就上了一百二十个心,亲自除草捉虫照顾的无微不至,是以长势良好,前景一片光明。
安凌和安仁议亲的日子定在了四月二十,议亲在这里也叫“递手帕”,说起来也没甚么,就是请来村长和安仁家所在分支管事的族老作见证,两人将用帕子包着的议亲礼交换,就算定下来了,至于议亲礼是甚么全凭个人喜好,安如宝和宋初虽已成亲,却没经过这道程序,好奇地去安青家观了礼,安青的夫郎陆晨招待的他们,脸上少见的带着笑容,显然心情不错。
安仁一家都在,他家人口不少,阿爷阿乃都还健在,加上二叔一家,足有九口人,个个喜气洋洋。观礼的人不多,大多是些未奉人的小哥儿。
安仁这一支的族老恰好就是他阿爷安福臣,倒也省了不少事,到了定好的时辰,只留安凌和安仁连同喜在屋中。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三人就出了门,安凌和安仁手中都拿着议亲礼,安凌送安仁的是一个亲手绣的荷包,而安仁送他的还是一根木簪,宋初伸着脖子看了看,是支以这里春日山上常见的山丹花为花纹的檀香木簪,不过手艺较之前的梅花簪纯熟了许多。
喜郎笑盈盈地说了声“成了”,安良欢呼着跑去门口放鞭炮,两人的关系正式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