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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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木色大门，有条弯曲小道贯穿于山水间，此处开阔，山水间还可见一处极高的登高观景台，两侧是为半弧垂藤长廊，陈昀拉着林清珏往一旁的长廊走去，期间还为林清珏悉心解说。

    “此处是我剑宗驻地，我为驻地弟子，名为陈昀，你叫我一声陈师兄即可。”

    “此地山水，据传闻是当年灵均长老来此驻守时规划的，听闻其性秉正刚直，极善铸器一道，所求者重多，然则灵均长老从不轻易施法铸器，有所求者便日日来此，有恐被拒者，三两句言不达意，顾言左右，灵均长老便在此处布下山水阵法，意为开门见山。阵法可辨真心，如若说不清来此原有，便会被阵法丢出去。”

    林清珏听着陈昀叙述，心中拘谨退却几分，倒是对言中的灵均长老多了几分好奇，这灵均长老虽性情直爽，但又不失文雅，从这山水阵法便可窥探一二。

    又听陈昀所言，进门先问心，生了几分疑惑，“陈师兄，那为何我们进来未见阵法开启？”

    陈昀闻言，偏头便看见林清珏仰着小脑袋，眼中带着好奇和疑惑，微微一笑，继续作答：“为顾忌宗门子弟，在阵法之内又设阵法，持宗门令牌者可入两侧长廊，不受阵法之困，门外修者，只可走山水间的小径。”

    林清珏闻言点了点头，心中疑惑顿解，再次感叹灵均长老真是个奇人，自己未陷入阵法恐怕也是因身旁有陈师兄的缘故。

    行至长廊尽头，林清珏方知两处长廊在尽头处会和，接着一处方形门，门无扉页，是一条平坦道路。两人顺着往前，到分路之处，可见直行的不远处，便有一处庭院，门匾书“客来居”三字。

    “此处是待客之所，不过甚少有人居住。”

    陈昀领着林清珏进了院门，右侧院门栽种古木，古木高耸，约莫百尺，树冠宽茂，树荫遮蔽，下有一方石桌，桌边围着几方石椅。

    两人未进正厅，陈昀带人林清珏往右边圆月拱门而去，过了拱门，可见几间厢房。

    推开“缈游处”的门，室内虽清洁如新，但是陈昀还是手中掐诀施法，丢了个清洁术下去清扫了一遍，对着林清珏说道：“你便住在此处吧。”

    又看了看林清珏一身清风，无半点行李负赘，顿了顿，接着温声安抚：“待会儿会有杂役给你送盥洗用品，你且先梳洗一番去去疲乏，还有半个时辰便是晚膳，我会遣人唤你。”

    林清珏见陈昀为自己都已经安排妥当，自己虽年幼，但还未离家时也受过师长启蒙教化，心中自是万分感激，对着陈昀俯身施了谢礼，童声清澈“多谢陈师兄。”

    陈昀将人扶起，面上笑意不绝，感叹一声，稚子赤诚，拍了拍林清珏的头，便转身阖门离开。

    林清珏一身脏污，虽此刻房中无人，这房间也已是自己所居，但还是一时站在原地，不知如何自处。

    抬眼打量着此间屋子，正中是一顶精巧鼎炉，应是放燃香之处，屋子门正对一方长榻，榻上放着一张小桌，屋子左侧放着屏风，右侧则是一张床，不似凡间须有床幕遮挡。

    幸而未过多久，门外传来女子声音，“小仙人，我奉陈仙长之命前来侍奉，不知此刻是否需要沐浴。”

    林清珏小步跑去开了门，看见门外几步立着一中年妇人，妇人手中捧着新衣，林清珏应了一声，便侧开身子，让人进去。

    徐娘见小仙人侧身，便是叫自己进去的意思，便也顺着进门，将衣裳放到小桌上，又去了屏风后施法放下浴桶，出来后对着林清珏说道:“盥洗用品皆已备好，我伺候您盥洗。“

    浴桶袅袅热烟升起，徐娘看着小仙人身上新旧瘀伤，也不敢过用力，手下轻柔。

    “我不是仙人，只是一个凡人。”突然耳边听见童声，徐娘温柔回应：“待通过大选，您就是了。”

    林清珏这是第二次听见大选之事，心中疑惑颇多，“大选？”徐娘应了声：“是，大选。具体事宜陈仙长会跟您细说。”

    既然话已至此，终归是会知道的，林清珏便也不再纠结，而是对着徐娘说道：“我叫林清珏，你也莫唤我小仙人了，我又该如何唤你?”

    “我名徐娘，林小姐的起居便是我来服侍。”听闻林清珏如是说，徐娘便也顺从改了口，不再称呼其为仙人。

    林清珏自然能感觉到徐娘手下的轻柔，自七岁那年开始，为了能够活下去，只能抛弃曾经学的礼仪教养，学着怎么同别人逞凶斗恶，酒楼旁人来人往，倒是个极好的位置，只是谁都想要，林清珏便是用一身的伤换来的。

    弱小的人，很难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