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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请随我来。”
阿香走到楚辞年面前,礼貌地鞠躬,便带着他走进了屋后的一片林子。林子被打扫的十分干净,桃花竞相开放。林子尽头,有一处水塘,水塘中种着荷花,鱼儿在水中吐着泡泡,泛起阵阵涟漪。
“先生节哀,尊师已在数月前离开了…这便是她的墓地。”
楚辞年一听,万念俱灰,强忍着绝望往前走了几步,脚下却越来越沉重,他还想要往前,但下身似是没有了知觉,凌冽的风撕刮他的皮肤,但死寂的内心又怎么会再有起伏?
他看不到自己脸颊,可是像他这般被肆意践踏的人又怎么会有表情啊。是啊,他能怎么办呢?他只能倒下,身子软榻着倒下,却是一声的可悲的响动都没有。
阿香紧忙扶起楚辞年,
“早年你征战沙场,师傅每年都会下山打探你的消息。去年师傅去打探消息时,全城百姓都以为你死了,师傅也是如此…”
阿香已控制不住泪水,却忍住哽咽继续说下去,
“师傅回来时,像一摊泥,浑身脏兮兮的,我将她扶起时,感觉连骨头都是软的。后来…”
“后来如何?”
“后来她就一病不起,我每日悉心照料,定期为她施针。却早已为时已晚…师傅临死前,穿上了您二人大婚时她的嫁衣…”
楚辞年来到柒魚坟前,他抚摸着冰冷的墓碑,泣不成声。
他可以保住江山,却保不住自己一生的挚爱。
他用一直发抖的双手捂住眼睛,过了好半天,才缓缓地慢慢地移开,他觉得,一秒钟如度过了整个春夏秋冬一样。
一连串泪水从他悲伤的脸上无声地流下来,却没有一点儿的哭声,只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强烈的感情如泰山压顶般地向他袭来,他的手脚麻木了,血液快要凝固了,心脏也要窒息了,好像有一把尖锐的刀直刺进他的心里,五脏六腑都破裂了!
他什么话也没说,甚至都来不及呻吟一声,两眼一黑,就倒在地上。
阿香将他扶起,带他到了医馆。喂他喝了些药,半夜才醒过来。
他不想在此处多停留一分钟,趁着阿香熟睡,拿起一坛酒,走出了医馆。
“天…莫笑…莫笑…哈哈哈哈…”
他喝的东倒西歪,却径直走向了那片林子,乌鸦在头顶盘旋。他一手拿着酒坛,一手扶着桃树。一阵清香飘过,他嗅着清香,柒魚就好像在他眼前一般,他刚想要抓住她,可却看到她血淋淋地躺在地上。
月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银发垂直飘散,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他艰难地爬到柒魚的坟前,痴情顾盼,他手握住利剑,鲜血顺着颈部滴下,滴落流年羽衣。
飞雪乍冷,寒却了整座蓬莱岛
待得忘川桥下鬼,曾经物是人也非
怨不得、恨不得、弃不得、离不得,那人定在奈何桥边翘首以盼,在茫茫孤魂中寻觅分离十几载的少年…
或许果真有前世今生,下辈子,我定然好好守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