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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掌在膝盖上，慢慢地向上滑动。
“不认识。”
少年的语气是生涩的，有着泥土的质感。他嘴里确实有着泥土的味道，因为刚才，[搬运工]已经把半个他给埋下去了。
他甩开了森鸥外用作遮挡的手，拖着脚步继续往前走。
香味如梦似幻。
像是梦中才会出现的气味。
“做什么呢？”
编号018听见了脆亮的女声，那并不是他认识的声音。他的脑袋里只有一些稀少的内容，正是这些内容，支持着他睁开眼睛、行动起来。
声音、面貌，或许会骗人。
但气味不会。
编号018紧紧地抱着个头比他还小的女孩，也不管人家有多尴尬，有多无语。
……
……
小春眼神漂移，她记得，自己明明吩咐[搬运工]把这些人造人都带到野外去埋了啊。这个人的业务，做的也太不敬业了吧。
可为什么，他动起来了呢？
诈尸了。
森鸥外：“我正想问问他是哪家的孩子呢，结果他理都不理我。”
森鸥外的语气里有着无法忽略的委屈，可小春才不会理会老男人的委屈。她心里的想法只有一个：谁能帮她解决一下眼前的难题
编号018为女孩身上的气味感到着迷，感到舒适与安心。他绿眼睛里面的杂质沉淀下来了，变得盈盈的，发亮。
小春没好气，“我哪知道。”
她根本不知道暗室里的那些东西是谁放进去的，那足以让她做好几天的噩梦了。
编号018对女孩的回答表现出了非常大的疑惑，他犹豫地喊：“姐姐……”
小春心说，我只有一个弟弟，还是爸妈收养的人类幼崽。
小春又说，别瞎搞关系，亲，我们不熟。
但表面上，她只是瞥了一眼这个从器皿里跑出来的人造人，目光冷淡。
小春觉得这是建模的问题，建模有时候无法如真正的人类般生动自如。
“放开，我要走了。”
编号018更加困惑了，他看上去像一条被主人抛弃的小狗，手是放下了，眼神却没有。
森鸥外假哀道：“看上去真可怜。”
小春已经在想下一步要如何做了，要不她等会跟在这个人造人后面给他敲个闷棍再直接无痛噶了。
“又不是小猫小狗。”
遇见可怜的小猫小狗，摸一摸，喂一喂，人就满足了。可是可怜的小孩又不能那么做。
而且这哪是可怜的小孩啊，这是从她房间的暗室里出来的人造产品。
小春现在就要和对方脱开关系，然后再暗暗地杀掉他。
森鸥外也在她的暗杀名单上，只是时候未到。
总有一天，小春会把这一二三位全都嘎嘎干掉的。
小春要甩掉这个人造人，可是他却像小尾巴一样黏在后头，怎么也甩不掉。
“真是的，到底要做什么？”小春胡思乱想，难道人造人有雏鸟情节，把她当成妈妈（姐姐）了？可他第一眼看到的，难道不应该是[搬运工]吗？
她回过身来，直视着对方的双眼。
编号018扭着自己的衣角，他看上去多的是惴惴不安。
我有这么可怕吗？像教学数学的女老师？
小春最害怕数学老师了。
她叹了一口气。
编号018发觉女孩的气息变得沉稳起来了。
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费洛蒙的气息告诉他，他可以靠近对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