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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霖和高小诗的助手身份是假的,但徐医生却货真价实是个医生,周俊原本就打算带他来给易扬看病,现在只是顺带捎上了她们俩。
他们在那边检查,商霖就一直站在床尾看着易扬,神情怔忪、带着点痴迷。周俊和徐医生低声交谈的间隙瞥见她的样子,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跳,觉得胳膊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想他周三公子纵横情场多年,还从没见过这么复杂纠结、爱怨交缠的眼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有三世情缘呢!
这么一想,忍不住对尚昏迷不醒的易扬流露出几分敬畏:好样儿的,真是深藏不露!还以为你这些年就知道在军队里搅基,没想到居然不声不响拿下了个这么痴情的妹纸!给你点赞!
因为这个念头,等到徐医生检查完之后他大发慈悲,对商霖道:“我们去隔壁和另外几位医生谈谈,你在这里照看着。”
商霖喜出望外,连忙道:“周先生放心,我会照顾好的。”
他们离开之后,商霖立刻坐到了易扬身边,抓住了他放在被单上的右手,“易扬,易扬你听得到我说话吗?我是商霖啊,是你妻子商霖啊!”声音低下去,带点哽咽,“你答应过会陪我一生一世的,你忘记了吗?易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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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单上的手动了动,易扬睁开了眼睛。
王海跪在床榻边,低声道:“陛下,阮姑娘几天前就提过想见您,您没去她这几天就一直不肯吃东西。臣派人去劝过她,可她光是听着一句话也不说,过后照样我行我素,臣有点担心……因为您吩咐过,她的事情都得告诉您,所以……您看,要不要去一趟?”
视线垂下,他看着自己瘦长的手指,回忆片刻前那个美妙的梦。商霖坐在他床边,握着他的手唤他起床,还说要陪他一生一世。
可惜,只是个梦。
“好,就走一趟吧。”他翻身下床,随意地套上了木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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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一直被关在惠安宫的偏殿,易扬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坐在案几前给自己斟酒。
冷凄月光下,她脸色青白,因为瘦得太狠所以导致眼窝深陷,眼睛也大得有点吓人。长发披散、形容憔悴,这模样,一点也不像当初那个娇艳傲慢讨人嫌的少女,仿佛老了二十岁。
宦官的通传声引得她抬头,瞅着易扬看了会儿后轻声道:“您终于来了。”
易扬神情自若地走进去,“你都绝食要求见我了,我还能不来?”在她对面坐下,“有什么事儿就说吧,朕洗耳恭听。”
阮玉慢慢抬起手,为他也斟了一杯酒,然后举起来递给了他,“这是他们昨天送来的,说是淄乡的绿酒。陛下慈悲,想着民女是燕国人,居然还给我送了燕国的美酒。”
她的动作有点迟缓,停在半空中的时候也一直在发着抖。易扬知道,这是那些药物的后遗症。当初把她关起来时,他就给她服了压制武功的药物,之后的几个月里也一直给她用了可以让人浑身无力的药。虽然这些东西的效果都是暂时,但易扬想到商霖受的伤,在设计分量时便没有留情。如今虽然她已服了解药,却还是有后遗症留下,动作迟缓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好在,她现在大概也不在乎了吧。
他接过酒杯捏在指间,“敬我酒?总得有个由头吧。”
“我被您关起来也有一年多了,还没好好谢过您呢。多谢您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照顾,让我不人不鬼地活到了现在。”她微笑,语气里满是诚挚。
“客气。”
“听说,最近快到欣慧皇后的周年忌了?陛下节哀,保重身体。”
易扬捏紧了酒杯,“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什么?”阮玉反问,“知道你的宝贝皇后已经死了整整一年了么?如果是问这个,我刚知道不久。”长叹口气,“您把我关在这惠安宫,什么外面的消息都得不到,我又一直是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连年月都快忘了,哪里能知道别的?不过好在,老天爷到底不想让我糊里糊涂地死了,所以开了个恩。”
一年。
是啊,她已经离开他,整整一年了。
他还记得那天夜里,他守在她的灵柩旁心痛如绞,恍惚间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拥抱。那一刻,他真的以为这就是传说中的魂魄来归,她舍不得他,所以来看他了。可是等他抬起头,却只看到满殿冷清。
王海在天快亮的时候进来,吞吞吐吐地跟他说关于大殓的事宜,“再拖下去,就来不及了。”
看得出来他很害怕,大概是自己近乎癫狂的样子让他误会了,以为他打算抱着具尸体过一辈子。
他闭了闭眼睛,神情疲惫,“你们安排吧,不用再来问我了。”
王海惊愕片刻,忙道:“是。”见他已经提步往外走,忍不住追问道,“陛下不亲眼看着封棺吗?”
“不了。”他勾唇,仿佛笑了,“反正那个人,一开始就不是她。”
天边有一条白线,光亮从那里一点点蔓延开来,驱散黑暗。这情景很熟悉,他想了想才记起来是那一次,商霖性命垂危,他抱着她躺在椒房殿的大床上,对着窗外祈祷白天迟一点到来。
他看着朝霞绚烂的天空,脑中浮现的是那个在阿俊家用高跟鞋踩他脚背的女孩,而不是身后灵柩里那位清艳美貌的燕国公主。
是的,那不是她。那只是贺兰皙的身体,商霖的灵魂不在里面就对他没有任何意义。葬了就葬了吧。
可是为什么?明明已经想得这么明白了,到了灵柩被送入地宫那天,居然还是觉出了不舍?
心像是被斧头劈中,那痛钝钝的,却又让他连气也喘不过来。
或许是因为清楚,如果连贺兰皙的身体都失去了,他就真的和商霖一点联系都没有了。
连对着一具空洞皮囊睹物思人的机会都不再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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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的样子,好像真的很难过啊。”阮玉冷冷地瞅着他,“我听说她刚死的时候,你做了不少荒唐事。既然这么舍不得,那为什么不去找她呢?”
去找她……他何尝不想去找她?可是她究竟去了哪里?是回了现代,还是彻底的……不在了?
他如果豁出去这条命不要,灵魂又会漂泊到什么地方?
他们若真的能在现代重逢当然最好,可是如果他就这么死了……岂不连彼此仅剩的东西也弄丢了?
他们在一起的这一年,不长也不短的时间,感受过的百般滋味却是这二十多年都不曾有过的。他从前曾听人说过,一段记忆因为有人的珍惜而变得可贵,如今商霖已经不知所踪,他们的回忆就只有他还牢牢地记着。那些桃花般纷乱旖旎的往事,那些笑语嫣然、奇思妙想,都被他小心地收藏在心中,舍不得丢弃。
“我要是死了,就再也没人记得她了。”他低声道,“那她就真的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阮玉因为他这句话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良久才憋出一句,“没想到你这么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对她竟用了真心……”眼眶发红,渐渐泛出泪意,“你既然明白这种感觉,当初为什么要拆散我和师父?”
“你和苏忌从头到尾就没有可能。”易扬答得冷酷,“你根本配不上他。”
“是,我配不上他,那贺兰皙就配得上他了?”阮玉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他宁愿为了贺兰皙去死,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可我对他,却是把一切都豁出去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空洞,仿佛是去了一切支柱。凄然一笑,她举起酒杯,“陪我喝一杯好吗?”
易扬不答。
“算我求你了,一个人喝酒太难受了。你陪我喝这一杯,就一杯,好吗?”
易扬重新端起杯子,看着里面清澈的液体。这是阮玉刚刚倒给他的,带着冷香的美酒在白瓷缠花的酒杯中荡漾,十分诱人。
他盯着酒杯看了许久,淡淡地笑了。那笑容很轻松,就像一直以来挣扎的事情终于有了决断,再不用左右为难、彻夜难寐。
仰脖一口饮尽,他长舒口气,“果然是好酒。”
阮玉原本紧绷的肩膀也一点点松下去,她微笑着也干了杯,赞道:“当然了,师父活着的时候常告诉我,淄乡绿酒是全天下最好的酒。他还曾经说过要带我去那里,寻找那家开了两百年的酒馆。”
易扬一点都不为她知道苏忌已死的这件事震惊,依然很平静地看着她。阮玉仿佛喝上了瘾,一杯喝完之后再给自己倒了一杯,没完没了,“我不如你对自己残忍,我想念一个人,就会不顾一切地去到他在的地方。”微微一笑,“真好,我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这一次我会好好跟他道歉,磕头认错,再也不违背他的意思。”费力地喘口气,“你说,他会原谅我吗?”
易扬看着她,“你到时候自己问他,不就知道了?”
“也对,我自己问他就是了。”阮玉扬唇一笑,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额头上冷汗一层接着一层,她趴在案几上,觉得力气一点点散尽。腹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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