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常渊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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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渊一向自我控制力很好，不轻易向外界袒露自己。

    在公司这些年，他的同事对他知之甚少。无疑他是个自带神秘感和距离感的人。和同事的交往限于工作，他能够在团队获得尊敬和口碑，全凭自己的专业和严谨，他不乐意把时间花在交际上面，公司诸多小姑娘或有向他抛出友好橄榄枝的，他一副扑克脸总是没有回应，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他是怪咖，不愿意招惹。常渊也乐的清闲，他不愿意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不相关的人和事上面。世人难以懂他，他也不屑于让世人走入自己的世界。

    职场中的女人他见得多了，低职位的行政秘书女生，青春活泼，花枝招展，眼睛总是盯着金龟婿，公司的topsales，高官是她们注目的焦点，只待搞定其中一个，便可后半生有依靠了。小姑娘们在一起讨论的也无非是化妆品，衣服和如何征服男人。常渊认为她们如待价以估的商品，和KTV小姐并无本质分别，零售和批发之分而已。若是贪恋美色，风月场所一大把，合作伙伴请客的场合也很多，不值得费心费力去讨好，还要娶回家养一辈子，从经济学上是十分不理智的行为。

    刘建在公司10年，娶了两任太太，都是这样的女生，家财散尽。有一次为付前妻赡养费周转不灵，还问常渊借钱，他自是借了，也是暗骂兄弟糊涂。

    职场中另一种女人，位居要职，多数是剑拨弩张，长相作风都日见硬朗。拜高踩低，争风吃醋，无所不用其极。另外一种，年纪略大些，只求现世安稳，老实做工，下班做贤妻良母，却也是更能获得常渊的尊重。他的部门好几个这样的女人，偶有迟到早退，家里有事儿翘班的，他都睁只眼闭只眼，行些方便。

    穆楠是个意外，很难把她归与任何一类女人。她大气美丽却不自知，她站在人面前，人们很容易被她的大气的五官和灵动的表情吸引。常渊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成人说话如此生动，描述一件事情的表情如此有代入感，仿佛身临其境，常渊尤爱穆楠的眼睛，有如孩童般的清澈灵动，会随着主人讲述事情百般变幻，时而圆睁时而扑闪时而笑意盈盈如一弯新月。穆楠行事很有些快意恩仇潇洒惬意的江湖侠女风格，乐于帮助任何人，同情心泛滥，乐于买一切的单仿佛这世界她最有钱。常渊每每看她抢着买单，有时连发票也不拿。找机会和她秘书闲聊问穆楠都报销吗？秘书小妹说，公司很抠门，只有很少限额的额度，而穆楠姐早就超额了也懒得要发票了。常渊深为这个败家子儿担忧。

    穆楠也足具小儿女情态，谈判不顺会很低落，路遇小狗会和它说话，夜酒后会独上高楼对着月亮枯坐，看到路边的野花时常会忍不住偷采，食堂好吃的牛肉馅饼她会要求多点一份打包。她应该不精于生活，迷糊得紧，总是丢三拉四，常渊给她的笔总是神秘失踪，方向感奇差却总是能够找到路。她鲜少知道奢侈品，化妆品的品牌，她用的包包目测没有她秘书贵，她甚至还在用大学时代的化妆品牌子，原因是之后没有人推荐过。她穿的衣裙应该也没有什么大牌的。她并不关心这些。更要命的是她关心终极真理，她喜欢什么哲学，心理学，灵性。书看多了便要鬼扯，找人讨论，喝酒多了便全是这样没头没脑的话题。

    常渊没有碰到过这样的女人，他对这样的女人升起强烈的兴趣，他想要拥有她，陪她鬼扯，帮她收拾，在她丢三拉四时帮她拿起衣服，在她迷路时很屌地说，别没头苍蝇一样问别人，跟我走就好了。他想要为她付账，提醒她不要傻大方。他想要和她相拥而眠，彻夜长谈那些没有边际的话题。

    然而，他却不断提醒自己：到此为止，绝不能再进一步了。他很清楚二人金风玉露，干材烈火，必定会势不可挡，那狂热会把二人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浑浑噩噩地日子又过了两月，JV法律实体设立，大股东也确定了委派了CEO，穆楠必须要去北京见一见这位CEO，未来和他建立良好沟通，发展JV业务，捍卫自己代表的股东方利益是穆楠的基本职责。同时穆楠和常渊作为股东双方各自委派的董事会秘书，他们仍然要亲密合作，商讨JV的业务，拟定每个季度董事会的议题，起草董事会决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