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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玄没有接过那件衣衫，反而语气清冽的问她。
“噗通”一声，海棠却直接跪了下来。
“回殿下，奴婢不敢妄自揣测王妃的想法。”
百里玄听着她的话，没有再出声。
居高临下看着面前恭敬谦卑之人，丝毫不像那日那边不分尊卑引诱他的人。
在这一刻，海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那日偷偷瞧见过唐月见既定的衣裳样式，她圈起来的明明就是这个花纹。
不过还好，百里玄最终也没有起疑。
“既然送到了，你就退下吧。”
百里玄极为冷漠地说道。
海棠心中舒了一口气，不过还好，面前的人并没有发现端倪。
其实那日唐月见并没有让她去量百里玄的身形，她擅作主张，只是因为她有非做不可的事。
在将记录的纸交给唐月见时，她其实也偷偷保留了一份。
那日在前院，她与那巧娘说说笑笑，也只是为了向她求教中原制衣的手法。
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的想法，就连她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是否正做着正确的事。
等她走后，百里玄这才拿起海棠送来的那件衣裳。
唐月见选了他最不喜欢的玄色，花纹明明也绣的歪歪扭扭，但百里玄却将其当成了最珍贵的宝物。
他赶紧换下身上的旧衣裳，穿上了这件唐月见亲手绣的。
只是刚上身，他便觉得肩的部门好似有点窄了。
他低头笑了笑，虽然有些不合身，却也没有再脱下。
百里玄突然就有些明白了，那些穿了新衣的姑娘，总爱在铜镜前徘徊的缘由了。
他自己瞧了好一会儿，当即就想穿着去找唐月见。
也不知道她到底还给自己准备了什么东西，还不让旁人告诉他。
她大概是在衣裳里添了香料。
百里玄嗅了嗅，味道很奇怪，是之前没闻过的，但也算不上难闻。
可就在他要出门去寻唐月见时，书阁门又被人敲响。
“殿下，妾身来给您送新衣了。”
这回敲响书阁门的人，却又是唐月见了。
……
海棠慌慌张张从书阁出来，一出院子，就撞上了要去送衣裳的姜管家。
她低着头，没注意前面的路，直直一头撞在了姜管家身上。
“你这丫头，想什么这么出神呢。”
姜管家向来和善，看见不小心装撞到自己的人，还是那个西域来的小丫头。
他慈祥地笑着，话语里听不出任何责怪的意思。
明明是自己撞了人，海棠还被吓了一大跳。
看清面前的人是姜管家时，她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海棠丫头，今儿还要告假吗？”
最近跟着丫头打的照面多了，姜管家很自然地问了这么一句。
海棠点点头，又摇摇头。
“不用了姜叔……算了，还是休息一早上吧。”
“行，一会儿回账房我给你记上……你这手是怎么了？”
姜管家一低头，就注意到她满是伤痕的手。
海棠连连摇头，将双手藏到了身后。
“没事，之前削菜不小心划到了……姜叔要是没事，我就先回去。”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疾步往前走去。
姜管家见状，跟在后面喊她，
“回去记得上药啊——”
他追了两步便停了下来，也不知道这小丫头走那么快干嘛。
“倒是忘了让她顺路将这衣裳送去。”
姜管家看着手里的衣裳，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