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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学斌:“1万。”
“5万,怎么样?”
江舫笑眯眯地张开了手,像是张开了一张漂亮的网。
他的笑眼带着一点蛊惑人心的意味:“一口气赌一颗心脏的价格,多有意思。”
叠码仔一时僵住,目光在两队人间瞟来瞟去,不知如何是好。
戴学林和江舫对视片刻,觉得他狂妄得好笑:“5万就5万。”
他既然愿意死,那就赌好了。
当双方同时敲下界面上弹出的“确认兑换”的按钮时,大量的筹码从兑币口涌出。
沙沙沙,沙沙沙。
让人头皮发麻的塑料筹码摩擦声,让赌场陷入了一片持久的死寂。
赌博的规则和他们初入赌场时差别不大。
筹码共分三色,最大面值的红筹代表100点积分,蓝筹是50点,黄筹是10点。
500枚鲜红筹码整齐地堆码起来,各自躺在了银质的小盘子里。
然而,积分的变动,落在世界频道里正密切关注着分数变动的玩家们眼中,不啻于一场大地震。
“快看‘立方舟’和‘如梦’的积分!”
“‘立方舟’掉了50000点!”
“!!!!!”
“‘如梦’也少了50000点!”
“他们在赌吗?”
“完了,人说十赌九输,那赌场可是曲金沙开的,这能赢吗?”
“有什么完了的,这不是刚刚好吗?难道‘立方舟’获胜对我们是好事?追击战的事情你们不记得了?!”
“我不知道。但我也不信一个开赌场的获胜对我们是好事。”
“……”
世界频道里的看客们各自为营、吵作一团时,“斗转”赌场的二楼里,轮·盘机器的启动按键被按下了。
轮·盘的每一个格子都被精准切割成平等的大小,一颗银色的弹珠静静蛰伏在盘中央,在灯光下闪着微彩的驳光。
轮·盘外围是一圈包裹着深绿色法兰绒的桌沿,每一个数字,都对应了一个固定的格子。
那是用来下筹的地方。
轮·盘上方悬挂的电子屏滚动显示着最近三日内开出的大奖数字,37个数字轮番变幻,各有不同。
南舟抬起头,仔细研究着数字的变化趋势。
戴家兄弟则知道这数据完全没有参考价值,一笑置之。
站在轰轰作响的机器前,李银航手脚燥热,喉头作痒,一阵一阵的酥麻感顶着胸口往喉腔上爬。
在高考考场上,她都没有这样的恐慌和无力感。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压力。
简单了解过规则后,南舟问曲金沙:“我一次可以下几枚?”
曲金沙自是有问必答:“最少1枚,上限20枚。”
南舟“嗯”了一声:“下注有没有截止时间呢?”
曲金沙笑答:“只要在一盘结束前的倒数十秒下好注,都没有问题。”
他指一指电子屏:“我们有下注前的读秒器,倒数十秒前数值归零。在那之前下注都可以。”
南舟也没有别的问题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江舫。
李银航也求助地看向江舫,想他是不是会给南舟一点提示。
但江舫在接收到南舟的讯号后,只是弯下腰来,在他额间落下一吻:“加油哦。”
轮·盘赌是赌场和玩家的博弈。
“如梦”如今是赌场立场,因此孤身下注的,只有身为赌徒的南舟。
南舟是一个沉默型的玩家。
他端着盛满筹码的盘子,绕着轮·盘走了一圈,大概摸清了轮·盘的外部构造后,就拈起了一枚价值100点积分的红筹,放在了数字“11”对应的格子上。
李银航:“……”为什么赌这个数?
经过短暂的思考后,南舟又拿起了一枚,放在了“17”上。
……这难道有什么特殊的规律吗?
李银航不解其意,仰头望去,目光在胜负公示的电子屏上停留了好几分钟,才恍然大悟了。
电子屏上正滚动播放着轮·盘赌博三日内的胜利数字。
以她对数字的直观敏感度,11和17这两个数字,是出现频率相对最高的。
除了这两个数字外,02、08、29也出现得比较频繁。
但这个发现并没有让她安心,反倒让她更加忧心忡忡了。
她不像江舫一样深谙赌场规则,但她直观地觉得这么赌,似乎有哪里不大对劲。
她能理解江舫的想法。
但按理说,每一场的胜率都是独立的,不存在某个数值三天之前出现频率高、第四天出现频率也高的必然性。
可除了这个,李银航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可参考的数据了。
她咬紧了嘴唇,试图自我安慰。
或许……这个轮·盘的设置里,的确会更倾向于这几个数字一些?
而南舟绕着圈,果真在这五个出现频率最高的数字上下了赌注。
他在轮·盘边站定,垂首思索着什么。
曲金沙抱臂道:“先下五个筹码热热身,是吗?”
南舟惜字如金:“开。”
戴学斌刚要按下启动按键,南舟突然又打断了他们:“等。”
他捧着盘子,绕着轮·盘,又走了一圈。
他在剩下的32个数字的对应格上,依次放下1个筹码。
37个格子,都被他填满了。
对此,曲金沙颇感意外。
这……还真是轮·盘赌的新手啊。
他确认道:“要这么玩吗?你第一局稳亏的哦。”
南舟放下了盘子,轻声道:“嗯。开。”
另一边,高维人也在全程观摩这场赌局。
因为有了外力监督,他们也没有办法放开手脚作弊,只能寄希望于戴家兄弟能用好手里的牌。
毕竟这可是一手操盘的绝世好牌,而他们甚至连脑子都不用动,只要想尽办法,给南舟捣乱就好。
而南舟这一局因为全押,无论摇到什么数字都一定会赢,所以他们并不关心这一场的结果如何。
总导演紧盯着传回的画面,问数据监测组:“江舫还是没有给出任何指导吗?”
自从发现他们居然悄无声息地使用了心灵通讯器时,数据检测组亡羊补牢,开始实时监测他们之间的聊天记录。
可惜,“立方舟”好像对此早有预料。
直到现在为止,江舫都没有对南舟做出任何技术上的指导。
他只是倒坐在一把椅子上,胳膊垫在椅背上,托腮笑望着南舟的一举一动。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