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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天气好转,正好出发。闵贡知张蒙等人要去雒阳城,也要同去。他虽说腿脚利索了很多,但毕竟年纪长,张蒙便将自己的马给他骑,自己步行。
闵贡赞道:“张氏子,后生可畏。”
曹操道:“承英,你不是说过,生平最厌恶一本正经的硕儒酸叟,要是有机会,定在他们撅起的屁股上踹上两脚才舒爽。可看你这两日举止,与从前大不相同啊,哈哈。”说完,不怀好意地对闵贡笑了笑。
张蒙心道:“这曹孟德果然不负轻佻孟浪的评语,专爱拱火。”稍稍思索,回道:“少不知礼,出言不逊,如今长大成人,该知进退了。”
闵贡坐在马上,轻捋须髯,点头道:“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你以弱冠年纪能幡然醒悟,已是难能可贵。总比到了而立、不惑还口无遮拦来得好。”说着,目视曹操。
曹操冷笑两声,不言不语,拨马走在了前面。
张蒙替闵贡牵马,马蹄在泥泞中翻动,溅起不少泥水落在他的身上。
闵贡不忍,说道:“承英,我自己驾马便是。”
张蒙摇着头道:“闵公与祖君是同窗,即是我的长辈,晚辈替长辈引路是分内之事。”
单仲在旁道:“原以为朝中官员都矜傲自持,不屑与百姓为伍,没想到以张君的身份,竟甘愿与我这种下人一起步行。张君的气度,真是闻所未闻。”
史阿同样面现敬意。
这简简单单的一件事,在前世的张蒙看来实在是微不足道,然而放在这个极其讲究尊卑高低的时代,却是难得一见的场面。士族子弟即便能体恤下人,那也是高位者向下的怜悯与宽仁,可要让他们真心实意与下位者同甘共苦,那可不止是生理上的不适应,在自尊心的驱使下,心理上的阻碍才是真正难以突破的严关。
能够更加轻易地做到平等待人,这算是前世思维带给张蒙的一大优势。
没有风雨阻隔,二三里路程很快就走完了。
带头的曹操忽而勒马扬鞭,吆喝道:“哈哈,九六城到喽!”
张蒙抬头看去,远方的雒阳城池巍然矗立,城垣绵长如巨龙卧陆,门楼耸峙似巉岩层叠,历经数百年风雨洗礼,雄壮而又苍莽。
雒阳城的布局是不规则的长方形,俗传东西六里、南北九里,故而得了“九六城”之名。全城共开城门十二所,北面从东至西开谷门与夏门。张蒙一行人从北邙山往南抵达雒阳城的北面,因此准备就近从谷门入城。
不过要去到谷门,先要经过城外的关厢地带。放眼望去,高高的城垣下,是大片大片的民居聚落,它们分布在城郭的外面,屋盖相覆、鳞次栉比,包围城池如众星拱月。而且越靠近城郭的部分,屋舍更为俨然,在外围的则大多破败凋敝。
张蒙沿着官道往城门方向走,景象并没有随着距离的缩短变得繁荣,目之所至,四周杂草丛生,苍凉胜过野外,偶尔可见衣衫褴褛的百姓三两成群,摇摇晃晃漫无目的地游荡。
低矮的土垣也残败不堪,这些残垣断壁的两侧,还能见到用草木搭建的简陋窝棚,里头住着的,都是最为穷困潦倒的饥民、流民。
入鼻则是浓重的臭味,那些都是经年累月的污秽散发出来的,生活在这种粪堆遍地、泔水横流的地方,几乎与猪圈牛棚无异。
闵公叹息道:“宫中这一乱,这些郭外百姓也不可避免受到波及。本来只是生活艰难,经此一遭,仿佛全成了流民也似。”
曹操不以为然道:“乱起之前,此地也好不到哪里去。困顿如斯,无怪当初黄巾振臂一呼,相从者便如山如海。”并道,“闵公,你这次回城述职,见了朱公,可别忘了提醒他尽快预防弹压,否则天子脚下生乱,嘿嘿,篓子可就捅大了......”
闵贡身为河南中部掾,有职责监察京师周边各县民生,他的上官则是与皇甫嵩一样在平定黄巾的战事中“威声满天下”的现任河南尹朱儁。
正在此时,一驾马车从远处过来。这马车由两匹白马牵引,扶栏车厢雕琢精美,镶金嵌玉,周身淡黄薄纱装裹,窗牖则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住,很是奢美,想来乘车之人的身份必是不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