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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心里很是不爽。
自己年纪轻轻，论头脑反应，论动手能力，哪点不比那些个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老家伙们强？
如果不是战争时期，没特殊情况一定不要随意离开国主府，他都想去夜之城的酒吧街喝上两杯了。
“真郁闷。”张书海哼唧一声，正准备将手中整理好的资料文件传输进超脑。
忽然，一条信息在他的光屏智脑中被打开。
[张先生，您好。]
张书海顿时变得紧张无比。
这里可是国防网路系统，对面是怎么黑进来的？
他手指轻轻摸在了封锁键上。
只要按下这个键，他就可以切断对方入侵时的路径，并且引起整栋国主府所有系统的警惕。
找到对方的源头，仅仅只需要几秒时间。
很快，那头又发来一封邮件。
邮件上没有任何文字。
只附带了一张照片。
那是他刚刚满月的儿子照片。
“草！！！”张书海激动的破口大骂了一声，冷汗在瞬间流下，毫毛根根倒立，如同被鬼盯上了般的反应。
国主府会为科研人员提供最优质的各类服务，他们的家人也会受到特别优待。
但是，这种特别优待，仅仅指的是‘相较于其他人来说，特权很足’
相比起他，乃至那些老学究，肯定是不如的。
至少这些亲戚家人们，得不到国主府这般防御森严的保护机制。
如果只是普通人或有钱人，想接近科研学者的家人肯定很难。
但能打入国防网路内部的入侵者，想入侵科研学者的家人正在使用的任何网路，简直不要太轻松。
咬了咬发麻的舌头，张书海擦去额头冷汗。
深吸几口气，终于敲字回复道。
[你是？]
想了想，觉得面对这种不怀好意的人，他太客气了。
于是又补充道。
[我警告你，我背靠着夜之国的政府！我无论你是用什么手段弄到我家人照片，也不论你有什么目的！我背后的政府会保护我的家人，我劝你最好冷静冷静。]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张先生是一名优秀的科学家，论冷静的速度，您肯定要快于我。那么，我希望冷静下来的张先生好好想想……]那头的话断断续续。
就在下一秒，几个黑色的大字横向出现在张书海的屏幕上，把他吓了一跳。
[能入侵国防系统的人，难倒不会在行动之前考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
与此同时，昏暗的地下室内。
四周密密麻麻悬挂着上百个虚拟窗口，将麦克的脸映衬的雪白。
他一边输入文字，目光一边下望。
停在了资料上面。
【张书海】
【性格：胆小，恐吓成功率极高，概率为89！】
其他老学究们人活一世，见过的世面也多了，从他编程的概率统计表来看成功率不足3成。
只有眼下这位最保险。
……
一句反问，让张书海陷入了沉默。
良久后，他才敲字回复。
[你想要什么？]
[仿生人的数据。]
[这种东西哪个国家没有？]
[别耍滑头，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抱歉，我自己都不是这个计划的核心成员，我恐怕给不了你想要的。]
[那我也很抱歉，我得不到我想要的，你也会得不到你想要的。]
那头文字显示完毕，又是一张照片弹出，铺满了整张屏幕。
那是他妻子的照片！
从照片来看，是偷拍视角，他的妻子此时正在午睡！
居然是刚刚拍的！
“妈的！！！”张书海额头青筋绽起，气的脸色铁青，重重一拳砸在桌上。
[国家，与个人，你选择哪边？]
麦克持续不断的发送着这些令他自己都作呕且不齿的诱导文字。
但事实是，身旁由樱井梨花派来照顾他生活起居的仿生人，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他。
仿生人那双特殊材质的眼瞳，可以将他目前所有的操作，都远程传送给樱井梨花。
再由樱井梨花逐字逐句教他如何回复。
这样一来，他没有半点自主选择权。
“我……我选……国……国……”张书海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煎熬，额头汗如雨下。
视线在那个切断入侵源的按钮上飘忽徘徊。
他虽对上级的安排不满，但却也没到出卖国家的地步。
这批仿生人即便他不参与制作，但他也清楚这些核心科技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整个夜之国的希望。
三亿人民的安危。
而在家里，有等待他归来的老婆，有刚刚满月的孩子。
无论舍弃哪一方，对他来说都是巨大的打击。
这些东西，全部都堆叠在那颗鲜红的按钮上。
大汗一滴两滴顺着脸颊滑落至下巴，又滴落在地上。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要我做这种选择……”
张书海紧紧攥住拳头，咬牙切齿。
而那头的人似乎并没有同情心，胁迫的文字不断从屏幕上浮现。
[你大可以去请求你的上级，你可以把这些事情原封不动的告诉他们，我敢保证，你再也见不到你的妻子与孩子。]
[她们不会死去，而是会以一种你想象不到的残忍方式，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会定期给你发送你妻子的现状照片。]
[来吧，把核心科技交出来，哪怕是一部分也好，用你最大的能力去套出这些核心关键。]
[我会保证你以后与家人团聚，在夜之国的势力触碰不到的地方，安心渡过你们的后半生。]
[选择已经很明显了，你替夜之国卖命，除了拿到金钱与地位的优待之外，并没什么特殊的。但是你为我卖命，你可以保证你家人的安全，我也会给予你大量的金钱。]
……
终于，在诱导与威胁的文字轮番交替好一阵之后。
张书海拼命咬紧了牙关，磕磕巴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选……国……国……国……家……”
他用力握了握拳，闭着眼睛狠下心，将手指从阻隔按钮上挪开。
“我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