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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发现弟弟在后院傻站着。
“干嘛呢?”
祁执安看到了那几条死鱼,从静香园带回来的:“昨天吃了多好,浪费,看有什么用?你想养鱼,我让祁阿姨到鱼市给你选几条好看的,买回来养着。”
祁翰舟没有理哥哥,走开了。
祁执安跟在后面,碰到祁叔,让他把池子里的鱼处理了。
离晚饭还有点时间。祁执安打开电脑,玩起了游戏,在晨曦里畅游星际,在自己的小社会里开启了另一种不同的体验。
信息提示音响了一声,祁翰舟拿起床边的手机:“祁小哥,在吗?”
“在。”
“你们一般什么时候有休息时间?”
“什么事儿?”
“我想跟祁大哥学拳,他身手好,我想跟着学学,我们老师教的不太实用,师傅教的,我还在学。昨天只留了你的联系方式,没有祁大哥的,可以帮我问问吗?”
“学拳吗?”
“对。”
“他时间比较少,读书,骑马,回家就是玩游戏。”
“这样子,那就不打扰了。”
“你想学到什么级别?”
“没多高,能打赢夏林一就够了。”
“夏林一,干嘛打他?”
“朋友之间的友好较量,哥哥懂得吧。”
“懂。”
祁翰舟发现文天赐把对自己的称呼从祁小哥变成了哥哥,家里人都只叫他小哥,或者二哥,这个“哥哥”他喜欢,不过也许是文天赐回信息快了,随手发出来的。
“看来是不行了。”文天赐又发过来一条信息。
“那就算了吧。”
“我可以吗?”
祁翰舟都不知道怎么会发这个消息的,想撤回又有点犹豫,在祁翰舟想来,如果由他教文天赐,就会有机会见到他,可又怕见了,自己有什么不妥的言行举动。昨天眼睛没有骗过哥哥,要是被文天赐发现不对,如何是好。
内心的纠结错过了撤回的时间。
“可以。”
文天赐想着祁翰舟拳术不咋地,想了一下:管他呢,暂时有人指点一二,总比没有的强。既然祁执安打得过夏林一,那作为双胞胎的弟弟,就算差,也不会差太远,先将就着学,有机会再找祁大哥。
于是又问了一声:“什么时候,我听哥哥的。”
“下周六吧,这周要考试,到时候给你发时间和地点。”
“好的,哥,你休息,我不打扰了,拜拜。”文天赐很客气的和祁翰舟结束聊天。
可能是隔着手机的缘故,祁翰舟觉得自然多了,不需要假装低头,不需要忍住看他的眼睛。抽屉里有几张他和哥哥的相片儿,笑得开心的是祁翰舟,安静看镜头的是哥哥,“什么时候能有一张与文天赐的合影,留个纪念,马上要高考,结束之后去哪里读大学都不可能再有机会在一个校园里与文天赐相遇。”
晚饭时间,祁执安还在房间里打游戏,祁暮漓侧头向楼上喊了几声,祁执安才关了电脑,下楼吃饭:“你就不能先吃,非得叫我。”
“你总说我要以学业为重,不能有那么多不良爱好,你还不是爱玩游戏,爸妈也不管管。”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说哥哥,祁暮漓的音调高了个八度。
左丘雅慧一看又要吵起来:“吃饭,哥哥要有哥哥的样子,要高考了,那游戏少玩一下也没关系的,学习好也要多注意复习,妹妹学习没你好,可以向你学嘛?你要有空多教教她,不比你玩游戏好多了?”
祁执安朝妹妹笑了笑:“那也要她愿意学,一问她学习,她就像问到了痛处,教过她,可她事太多,一会要喝水,一会饿了,讲的东西挺简单的,她做着做着就错了,是不是啊,祁翰舟。”
听到哥哥叫他的全名,祁翰舟看戏看到了自己头上:“妹妹就是耐心不够,下次我来教她,先吃饭。”
祁暮漓才没说什么了。
吃完饭,祁暮漓,拿着作业去到了小庭院,祁妍竹和祁妍文把中间的位置让出来。祁暮漓放下作业一起学:“又被我大哥说了,小哥还损我,全靠你们了,要是期中考试能考个好成绩就扳回一点面子,我带你们去买衣服、鞋子,一人两套。”
祁妍竹试着问了一句:“买两套汉服,可以吗?”
“可以,没问题,只要你喜欢,要好好辅导我,先做数学,我们一定要在期中考试的时候,让他们两个对我刮目相看。”祁妍文不挑剔,买什么穿什么,再说提意见,祁暮漓也不见得听,每次都是按祁暮漓的喜好来买衣服,挺合适的。
新的一周,大家都感受到了学习的紧张气氛,上一节课的老师还没走,下节课的老师就已经在门外做准备,大家上个厕所快要念那个“急急如律令”了。
五班在楼道的西边,厕所在教学楼的最东边,要经过祁暮漓的班级。夏林一只要有时间就去一趟厕所,可以从窗外看祁暮漓:在祁妍竹旁边读书,写作业,说话,做小动作,发呆,伸懒腰,趴着,歪着,正坐着。
夏林一以为祁暮漓没有发觉,那么多同学,来来去去,又穿着同样的校服,男生的头发都是小平头,所以没有看见他。
来来去去的同学中,文弱水总能引起祁妍竹的注意。他的头发在这个校规森严的学校里有些特别,所以很好区分。
因为他哥哥不想和他一起坐,所以留了长发。学校里面的双胞胎,老师们排座位时,通常会将双胞胎放在一起坐,大的在小的右手边坐,这样约定俗成,老师们就不会喊错名字。
每当教室窗外有一个长发男生徐徐而过,就如一阵清风拂过,空气中有他的声音、舞姿、背影和笑脸。
周三晚自习后,夏林一在教学楼前的小池边等祁妍竹:“我的事别忘了,晚上拍两张照给我看看,把礼物给她的时候,代我祝她生日快乐。”
“你一天天的从我们教室外面走好几趟,不敢说话,送张纸条给她总可以吧,晚上回去后,用手机给她发一句生日祝福的话,我会给你发信息的,拜拜。他们在外面等我。”
车旁,祁翰舟站在道路旁边,他和哥哥今天给老师请了假,提前一个小时走,与妹妹一同回家。
一、二年级的学生陆陆续续从校内走出,妹妹们也走出来了,祁翰舟看她们上车,没有要走的意思,祁执安自然就想到了什么,对妹妹说:“你等一下,我想去买点东西,你们在车上等。我去去就来。”
祁翰舟在等一个人出来,夜色浓郁,校门口的路灯下,文天赐拥着夏林一走下台阶,文弱水慢慢地走在后面,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便利店里,假装买水的祁执安望向站在路旁灰暗的路灯下的弟弟,再看向他望着的人,果然如此。
拥着嬉闹的两个人并没有发现有人在暗中看着他们,听到有人喊夏林一,才停下来,路对面的便利店外,祁执安叫住了夏林一,他立马跑过去:“祁大哥找我?”
“有点事单独说说。”
文天赐见没他什么事,和弟弟离开,没走几步,看见了祁翰舟在路灯下站着:“祁小哥,夏林一被大哥叫住了,说有什么事儿让我先走,不会是有什么别的事吧?夏林一又得罪大哥了?”
文天赐好像想起了什么:“你们晚上回去给祁暮漓庆祝生日,对吧,我听弟弟提起过。”
文天赐敲了敲车窗,祁暮漓拉开车门。
“生日快乐!夏林一不敢说,我帮他一起说了。”
生日祝福任谁都愿意接受,祁暮漓也不例外:“谢了,你和他说,下次有事直接和我说。”
“好咧,一定带到。”
祁暮漓补充道:“他把电话号码要去了,也没给我打电话,发个微信给我就可以,老在我们教室外面晃悠。”
祁妍竹把看了看祁暮漓:“你都知道啊,真会装,我是说嘞,怎么就在那里歪着、趴着,又伸懒腰的,还摸着脖子,他送了一串手链,很好看,我放你书包里了,你记得给人家回个消息,看着有点小可怜,是不是?”
文天赐跟着说:“夏林一那小子,别看他一天到晚话多,一提到你,他就怂了,话都说不整齐,你一定给他发个信息,最好是打电话。”
一旁的祁翰舟就那么看着文天赐在他旁边说着话,说了什么,全没在意。文天赐离他好近,能闻到身上男孩子的那种气味,很特别,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和哥哥身上的气味完全不同。他很想去闻一下,以至于文天赐说话时候,一个转身,没有注意后面的祁翰舟,差点儿碰倒。
祁翰舟退了两步,稳住了脚。
文天赐急忙道歉:“对不起,祁小哥,和他们说话,没注意后面,我先走了。”
祁翰舟还没来得及说话,文天赐就已经拉过身旁的文弱水走了。
车内的祁暮漓碰碰祁妍竹:“别看了,走远了。”
祁妍竹收回看文弱水的目光:“看看怎么了?说说你,明知道夏林一喜欢你,老是这样,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好歹给个笑脸给人家。”
“好啦,知道啦,回去拿到手机就回个笑脸,行了吧。”
祁暮漓朝车后看:“大哥和他说什么呢?还不来。”
祁暮漓下车,看着便利店的两个人,还在说话,声音小,听不见。
随意的谈话,夏林一有点紧张,不是因为祁大哥打过他,都是以前的事,现在祁大哥对他的态度好多了,就问了一些他学习、生活、爱好之类的事情。
祁执安看到文天赐他们已经走远,于是转回话题:“有点晚了,你先回去吧。”
回到车上,祁铭开车回家。看后座的祁翰舟侧身看着窗外,没有想说话的意思。
经过一家蛋糕店,祁铭下车,把蛋糕取出来,放在后备箱。
祁家院里灯火通明,祁素灵按左丘雅慧的要求,准备了一桌子菜,等着孩子们回家吃夜宵,准确的说,是专门为祁暮漓准备的生日宴。
祁暮漓开心地走到蛋糕前,灯火熄灭,烛光一片,祁暮漓默默许了生日愿望,吹灭蜡烛,烛光映在她圆润的脸上,母亲左秋雅慧不禁感慨:女儿长大了,越来越漂亮可人,愿她一生平安快乐。
快乐的生日活动结束后,祁暮漓上楼,祁妍竹提醒她:“记得回信息的事,别忘了,另外,祝你生日快乐,刚才大家都在祝你生日快乐,人多,我就没说,这是我给你买的帽子,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喜欢,收下了。”
祁暮漓欢喜地上到了二楼,打开手机,收到两个哥哥的转账,爸爸妈妈把钱放在床头的柜子里面,是一个装着现金的大红包。
想起祁妍竹的叮嘱,她给夏林一回了个笑脸图案,打开盒子,看到那串漂亮的红珠手链,戴在手上,红得发亮,好看,于是又回了两个字,好看。
想想又觉得太敷衍别人,送礼物,“好看”两个字是不够诚意的,又回了一句:很漂亮,我好喜欢。
这应该更有诚意了,是可以表达我对这个礼物的喜欢。
收到信息的夏林一,在手机那边高兴的跟个孩子似的。一个信息又是一个信息,他拿着手机,不知道怎么回复,要沉得住气,别把人家吓着了,只回了一句:你喜欢就好,晚安!
怕再有信息来,不好回复,又怕没有信息来,没了联系。不管了,睡觉,明天要考试,不能分心。
考试期间,大家都特别认真,希望能有个好成绩,至少可以证明自己这段时间的学习是不是努力。
文世勋是个例外,他没有想证明什么,只是顺其自然,等这学期结束,就可以离开家,去韩国学舞蹈,也不是非得要去学什么,主要就是想离开这个地方,离开父亲。
本来去年就可以走了,但自己的灵翼还没有长出来,所以,等到了今年,冥冥中似乎也在等一个人和他一起离开。
周五,小雨,校门前,雨伞挤挤碰碰,祁执安等在校门边,石阶下,弟弟在人群中等着一个人,等那个人浑然不知地从眼前走过了,才进校门。
大家都穿着校服,还打着伞,文天赐怎么会注意到那么多人当中有一个人在角落处看他呢?
他的脚步,他的话语,他的一声咳嗽,他的一点一点的经过,都会让那个人注目良久。
“你这样,他发现了怎么办?”祁执安挨着弟弟低语道,“他,不一样。”
祁翰舟知道哥哥口中的不一样指什么。
“我知道,他很特别,我会注意点,不会被发现,隔得有点远,今天还有伞挡着,看不见,别担心了,走吧。”
细雨弥漫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湿了树叶草木,似乎也湿了某些人的心境,弥漫开去的或不是雨,只是无端的思绪没处安放,也无处隐藏,任其拂乱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