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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都惊动么?
“在哪里?”公孙薇问。
霁月气喘吁吁地说:“他没进府,只和门房通报了一声,说是要见公孙小姐的婢女,我走出去看了看,他才私下对我说,想见小姐你——”
公孙薇朝外看了一眼,雨势越来越大了。
她想了想,对霁月说:“你出去告诉他,现在不早了,雨也很大,让他早些回去歇息,有事过几日再说吧。”
霁月答应着去了。
公孙薇往床上一躺,疲惫地阖上眼睛,脑子里那不祥且酸楚的感觉一阵阵冲击脑海。
太子妃?她想都没想过。古往今来,哪个太子只拥有一个妻子?
就目前这样来看,心悦祁慕寒的,也不止她一个,她现在这份醋意在他眼中,还能有个新鲜感,日后呢?无休无止地吃醋的日子,她想都不敢想。
再说,他成功入主东宫以后呢?登上帝位?那又是怎样的一种日子,深宫院墙,后宫争宠,她更是想都不愿想。
她从来都是自由的,这种日子,不是她公孙薇想要的。
她眼皮越来越重,呼吸沉沉地睡去,似乎听见霁月跟她说了些什么,也没听真切,一直睡到半夜,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在屋顶,把她吵醒了。
她微微睁开眼睛,忽然一下子坐了起来,往外喊:“霁月。”
睡在外间的霁月揉着眼睛进来,问道:“小姐怎么了?”
“方才我睡前,你说了什么?”
霁月揉着睡眼道:“没啊,就说那公子回了一句:我在外面等你家小姐。”
公孙薇僵在原地,不会吧?这么大的雨,不会真的还在吧?
她想翻身睡去,却总是不安,到外屋取了一把油纸伞,裹好一件披风,走出门外。
雷电轰鸣,地下积起一个又一个的水洼,她将公孙府的侧门打开一条缝,只准备随便看一眼便回去,内心念叨着:千万别在。
门外黑漆漆的一片,借着偶尔闪过的电光,街上寂静无人,黄豆般的雨点把她的油纸伞打得噼里啪啦的。
她见四周无人,便准备将门关上,余光不小心一扫街角,瞳孔缩了缩。
只见祁慕寒正站在一个简陋的凉亭下,抬着头看天,电光骤起,映得他脸庞一片苍白,雨水浸湿了他的全身,湿漉漉的头发搭在额头上。
公孙薇:……
这算什么回事?至于么?大半夜的不睡觉,来我家门口淋雨?
她气得将门一甩,就要回屋去睡,却总是迈不出那步,一咬牙,撑着伞跑进了雨中。
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气呼呼地跑到凉亭下,一迭声骂道:“祁慕寒你怎么回事?你弄成这副样子是什么意思?…….”
她忽然停下了骂声,整个身子一僵,剩下的话语全都咽进了肚子里面——祁慕寒整个脸苍白得吓人,一对清澈的眼睛里又翻滚起了那种幽黑的眸色,阴鸷的眼睛像不能对焦似的仰望着天空,嘴角甚至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她忽然想起那个祁慕寒抱着她跳下悬崖的梦,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祁慕寒仍是在原地一动不动。
公孙薇紧张起来,走前去,用食指轻轻捅了捅他:“殿下?”
她连唤了他两声,祁慕寒才像是十分艰难地收回目光,落到了她身上……公孙薇打了个寒噤,勉强笑道:“祁慕寒?韩珏?”
祁慕寒怔怔看了她片刻,眼睛像不能活动似的,喃喃道:“打雷了。”
公孙薇愣了愣,回道:“是啊,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祁慕寒梦游似的说:“我什么时候能回去?我母后呢?”
公孙薇身子一僵,不好,这人怕是那癔症又发了——她最早见过他在十里河堤那个样子,今日又再次见苏炙夜握着他手腕的样子,忽又想起五年前那个太后寿宴,听百官传闻,他也发了急病。
难道祁慕寒这么久以来,这个病都不曾治愈过?
公孙薇走上前,将他拉到凉亭正中,这里能稍稍挡雨,便试着对他说:“韩珏,你醒醒,我是公孙薇。”
她轻轻摇了摇他。
祁慕寒定定地看着她,眼眸中的黑色像墨水一样洇散,俊脸没有半点血色,阴鸷得像个陌生人。
公孙薇很是害怕,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祁慕寒的右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像铁钳一样钳制着她:“你在害怕?别怕。”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他的嘴角忽然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握着公孙薇的手腕又重了几分。
公孙薇吃痛,用力地一甩,祁慕寒的手却如铁钳一般,半点也挣脱不得,她身子战栗起来,发现他居然用的是右手。
他不是一贯是个左撇子么?
不妙的感觉越来越盛,她一把甩开他的手,转身就往雨中冲去——
才跑没有两步,身子被紧紧地箍着,痛得她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一对坚实的臂膀将她整个人翻转了过来,一双炙热的嘴唇就吻上了她的唇。
公孙薇吓得瞪大了眼睛,用力挣着,那双臂膀却如钢铁一般禁锢着她,炙热的舌头撬开了她的牙齿,霸道地探索着她的舌头。
狂风暴雨,雨水将两人的身体打湿在一块,在雨中分不出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