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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叫我斗雪。”
他没有问我为什么没有姓,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然后我们俩...你看我我看你,相对无言,配上周围淅淅沥沥的小雨,还颇有偶像剧的氛围。不过显然我没什么浪漫细胞,我直接打破了僵局问他,“小少爷这个点为什么在街上?”
托灰崎吐槽的福,赤司的行程和习惯我还是比较熟悉的,毕竟他除了上学、训练,就不去别的地方。
“我在离家出走。”赤司一本正经的回答。
“哦,你说你...什么?你离家出走了?!”一瞬间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但赤司的眼神很认真,他在很认真的...离家出走。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过震惊,赤司换了另一个我容易接受的说法,“父亲的安排我并不满意,所以出来散心。”
“好吧,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吧。”赤司伸手将我扶了起来,轻笑着说,“我帮你处理了伤口,作为交换,你帮我解决今天的住处问题。”
还是那句话,我真的搞不懂小少爷在想些什么。
毕竟只要他开口,我肯定无数人愿意帮他解决问题,找我一个小混混干什么?
当然,我还是带着他回了据点,我又没钱,据点这个仓库就是我平时生活的地方。
我可不承认——我是打算让小少爷知难而退,毕竟四处漏风、漏雨,家具也灰扑扑的破旧仓库,怎么样也不像是小少爷能呆得住的地方。
然后赤司居然真的很淡定的坐在了我平时躺着的沙发上,甚至还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那是我的位置。”我叉着腰看他。
闻言赤司挑了挑眉,站起身向左挪动了一步,给我留了一人宽的沙发座位...我真的谢谢他。
“上次在帝光中心校门口,我看到你了。”赤司瑰红色的双眸中是暖暖的笑意,“是灰崎找你去教训我的?怎么没动手?”
“...我又不傻,打了你,我还怎么混饭吃,而且我也不是恩将仇报的人。”
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本着不能亏待自己的原则,我理直气壮的坐上了沙发。
“为什么不去上学?”赤司又问了另一个问题,“我记得赤司家募捐有一项就是赞助你们上学,学校父亲应该和院长商讨好了的,虽然是公立学校、但教学质量不错。”
我背靠在沙发上,用手挡住了自己的双眼,“还能是因为什么,孤儿院孩子越来越多了,我们这些做哥哥姐姐的,肯定要让着弟弟妹妹们啊。”
“那你...”赤司的话还没问出口,就被我捂住了嘴巴,“我求求你了,别问问题了...小少爷你的问题真的好多啊!”
“那不问了。”赤司轻笑了一声,“不过,我肚子饿了,有吃的吗?”
“...”然后我给他泡了一杯泡面,可恶!那是我最喜欢的口味,只剩那一杯了!
在我渴望的眼神下,他默默将泡面递给了我,“突然不饿了,你吃吧。”
“谢谢,你真是个好人!”
等我麻溜的吃完泡面,再次抬起头时,却看到赤司正刷着习题,估计是仓库灯光昏暗的缘故,小少爷眉头微蹙、眼睛也离课本比较近。
不得不承认,就算周围环境糟糕透顶,赤司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他的涵养,同样的动作,我坐的是破沙发,他坐的...就像是王座。
可能是察觉到我的视线,他微微偏过头,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你看到是什么书?”刚问完这个问题,我就尴尬的想给自己一巴掌,不过显然小少爷很给面子,“我在刷数学习题,马上有一个阶段考核。”
“你成绩不是很好吗?我听灰崎说,你是优等生来着。”
“嗯,但还是要努力学习,保持第一名。”
见我不再问问题,小少爷重新投入学习中...我在仓库的一堆破烂里面翻翻找找,终于淘出了一个小台灯,“我就说没记错吧,之前山崎忘在这里的!”
有了充足的光源,小少爷终于不再皱眉,我也满意的点了点头。
“谢谢你。”赤司真心实意的道谢,倒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用谢,你赶快写吧。”
为了避免打扰到小少爷学习,我安安静静窝在沙发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身上多了一件外套,嗯,小少爷的。
而小少爷本人...仍然在学习,只不过换了一本习题,他真有毅力。
“抱歉,吵醒你了吗?”赤司很快察觉到我的动作。
我揉了揉眼睛,轻轻摇头,“没事。”
但赤司还是收起了手上的学习资料,做了一番心理斗争后,赤司的语气带着一丝迟疑的问我,“斗雪,你...想不想上学?”
“emmm其实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刚睡醒脑子还不清楚,反正我说了真心话,“上学的话可以有一个更好的人生吧,但也不能保证我是一个读书的料呀!就算我读书还行,那毕业之后呢?还是只能继续当一个平庸的打工仔。”
“除非有非做不可的理由,不然我是觉得没必要的。”
小少爷看着我沉默了好一会,才说,“要不我们先试试吧?”
“?”在我疑惑的视线下,小少爷重新掏出了自己的课本。
“我觉得以斗雪的头脑,读书会很有出息。”赤司的眼中充满了肯定,“所以,我来教你,还有两年的时间,到时候你可以和我考同一个高中。”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少爷这么相信我,但...鬼使神差的,我不是很想让他的眼中出现失望的神情,所以我答应了,就当是逗小少爷开心吧。
自那以后每个周末,他都雷打不动的出现在基地门口,我手下的小混混们,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到后来的视而不见,已经习惯了这个和我们画风不一样的存在的出现。
就像小少爷说的,我很聪明。
我能从小少爷略显疲惫的神情中,轻易的察觉到他肯定是和他父亲做了什么交易,才能拥有周末的自由,但小少爷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去问。
“阿雪为什么一直是短发呢?我觉得你留长发会很好看。”某天上完课,赤司突然感叹了这么一句话。
emmm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小少爷对我的称呼变成了更亲昵的‘阿雪’,但...他开心就好吧。
‘当然是长发打架不方便啊!’我眨了眨眼睛,在心里理所当然的回答,不过我不敢说出口。
于是我找了个借口,“我喜欢短发,这样比较方便,长发每天还要梳。”
“阿雪喜欢的话,那就短发吧。”并没有多纠结,赤司从书包里拿出一块蛋糕,“这次卷子你及格了,这是之前说好的奖励。”
“谢谢!”
其实我并不是多喜欢吃蛋糕,它对于我来说,有些太过于美好...和软弱?
毕竟,并不是所有女孩子都是用糖果、香料和美好的东西组成的,有些女孩生来就代表冒险、美酒、智慧和无所畏惧。而我这种可能从出生就不被期待的女孩子...就更加没有权利去奢求这些美好的东西了。
但我还是装作很开心的将蛋糕吃完了,然后忍不住想...‘这个角色扮演的小游戏什么时候结束呢?’
我一直都很清楚,我和小少爷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大半年后的某一天,小少爷按照约定时间来了。
看到他金红异瞳的双眼时...我明白了,这不是我的小少爷,但他的确是赤司征十郎。
其实我是有所察觉的,比如小少爷偶尔发呆时眼中闪过的迷茫、书包中越来越沉重的学习资料、越来越严肃的神情...但我能做什么呢?
即便我已经按照小少爷的期盼那样,努力掌握了国中所有知识,希望他更开心一点,他还是变成了另一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