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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实在看不过去,又古道热肠帮人轻轻落下一子。
那中年儒士抬头看了自己一眼,不谈棋局,开口问道:“小哥贵庚,可曾婚配?”
一步棋而已,哪有人上来便问人私隐的怪事,苏少爷错愕之余拱手答道:“家母新故,本应结庐三年,尚不敢言婚配之事。”
“哦,可惜!”
那人只说一句又去盯着棋局,这一手白子落在小目,提子不多,竟假眼玲珑成了真眼,瞬间活了全盘。他捻须半晌无解,竟不要脸复盘悔棋,挪了方才那子说道:“不算不算,方才天寒手抖,下错了一子!”
模样倒是儒雅,可惜臭棋篓子不说,还天生脸皮贼厚,苏锦笑着重新摁下一子,简单陪走几步,白子因势又大飞成龙。
那儒士眼看没了活路,连想悔棋都已记不清步数,伸出巴掌一把抹在棋盘上,瘪嘴说道:“这雪又无端变得大片,怨你,重来重来!”
苏锦闻言也不急不恼,棋局重开之后不抢腹地,处处羚羊挂角布下了猴儿脸。那儒士起先还能跟上趟,可怜越下越慢,等到了中盘,才猛然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是待宰鱼肉。他眉头一皱便笑着又一把抹了子,想好了托词抬头要说,却四下寻不见人,原来那小哥不知何时早走了。
“竟下不过个半大小子,朕这棋艺果真奇臭无比!”那人自嘲到。
影子里又无声无息窜出个人来,答道:“当年那苏仲瑾在东都城,摆擂三日未尝一败,棋艺高超连太学院里的圣手徐夫子都自愧不如,陛下又何必在区区小道上与他这得传独子一较长短。”
燕镇川总觉得一口气不顺,“不说博山侯府这小公子逢五有灾、命里早夭?果真如此就真可惜了。”
无人应答,他又问道:“北蛮使团何时能抵东都?”
“九王爷一行过了大河百里正好遇上,他快马传回信说不日便到,陈国、东海、安庐、烟阳等一众小国来使,昨夜便已悉数迎进了鸿胪寺。”
严月初一乃是太祖立燕之日,故而每年岁末,北燕皇城东都都必然万朝来仪。
可今日的北燕又哪里能比太祖开国那些年。譬如这北蛮,说得好听年年朝贡,又哪一回不是拿了几张破毛毡子换走大车大车的粮食,即便如此,还年年袭扰北疆。其余藩国小邦没有胆量明火执仗,仰北燕鼻息同样不过是为了多捞得几块肉、多喝几碗汤。
燕镇川一语不发出了白雨亭,而后同样来到后山庐舍,他推开门,见自家闺女穿着粗布麻衣当真在灶台边生火烧水,干笑两声轻声说道:“丫头,回家可好?父皇叫人给你煮了你最喜欢喝的百合莲子羹,又给你请了北燕最有名的剑师,还买回头比雪还白的小马驹……”
长公主抬起头来,不知不觉早已哭成了泪人,她贝齿咬紧了嘴唇,又胡乱抹了一脸烟灰,哭道:“父皇,静姝不嫁!”
“不嫁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