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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的当天,路优回了酒厂,整天没出来。
程兆源也不能待多久,准备去找路优的时候,却接到若身体好就立马归队的任务。
当时路笙在现场,看他毫不犹豫的接下任务,心里一阵黯然。
他果然还是奋不顾身的去了部队,扔下路优。
“你说,如果是你,工作和爱人,会选哪样?”
在去医院为路笙治疗的路上,路笙这么问他。
却在问出的一瞬间,自己闭了闭眼。
程兆曦也是选择工作的,不是吗?
否则,为何会有他们之前的……复合?
路笙想到那录音,呼吸有些颤抖了。
她不该提起的,更不该想起的。
明明说好忘掉……
程兆曦丝毫不觉路笙的不对劲,只是语调格外的轻松地道:“我都要!”
路笙心一凉,他都要么?
他都要,他也都有得到。
路笙一路上低沉了心情没有怎么说话,程兆曦也只当她是因为程兆源的事儿不开心,就没有理会什么。
来到医院,程兆曦表情很不悦,那个医生知道他是为什么表情可怕,也只是笑了笑:“辛辣、刺激性食物有吃很多么?
我不是说过要有节制?”
路笙一愣:“你的节制是有多节制?
完全不能碰?”
“那也不是。”
医生敲了敲桌子,“尽量少吧,对身体不好。
你又严重了?
药吃的如何?”
说起药路笙就怒:“你那什么药?
吃了一点儿用都没有,还是疼的要命,得吃止痛药。
这次我不能吃止痛药了,竟然疼的昏过去了!你说你这医生有什么用?”
路笙咬牙切齿的看着那医生,恨不得扑上去撕了他。
程兆曦抓住欲上前的路笙,皱了眉对那医生说:“想办法让她别疼,价格你定。”
“不是价格的问题,”那医生无奈叹气:“你女朋友不肯扎针,而那药本就是治根的,突发性头痛没法抑制。
如果你有好好吃药,那发病就不会像从前一样频繁了。”
那医生语气笃定,路笙想了想,也确实发的少了,想着之后若是再疼成那样还不能吃止痛药,心里就一阵抽搐,她小心翼翼的问。
“能快点儿治好么?”
“按我的方法,一两个月就差不多了,只要不经历什么大的打击就不会复发。”
那医生笑的特无邪。
“什么什么,您说,多少钱我都治,一定配合!”
路笙含了泪,一副舍生忘死的模样。
听了她的话,那医生笑得眼都眯起来了,在镜片下,闪烁得路笙眼睛一阵酸痛,忽然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
果然——“扎针加继续吃药。”
路笙两眼一翻差点儿晕过去,靠着身后程兆曦的支撑,她颤抖着问:“没别的办法了?”
“有啊!”
那医生依旧笑得云淡风轻。
“那您怎么不早说?”
“疼起来上止痛药呗,我不支持不推荐这个法子就是了。”
“……”
程兆曦对这医生很不满意,总觉得他奇奇怪怪神神叨叨的模样,自己明明那么严肃,他竟然不怕,依旧那个笑眯眯的样子。
程兆曦知道路笙怕打针,更别说这要扎针了,左右为难间路笙却先下了决定。
扎!!
倒不是有多疼,路笙也只是单纯的怕而已。
小时候就是看到尖利的东西就联想到那东西碰到自己皮肤的感觉,然后各种起鸡皮疙瘩。
刚做好决定,那医生就去帘后准备“工具”去了,路笙在外边吓得直哼,却又不好说出来,只能急得转圈。
上次扎针她就疼得快哭了,那时候程兆曦在身边,给她的总是不能让他看扁的想法,所以努力坚持着,可是如今,路笙已经习惯的对程兆曦无法抵抗了,愈是看到他,愈是觉得委屈,便愈是想哭。
要开始扎的时候,路笙勒令程兆曦滚出了她的视线,但允许他在她的视线之外观察自己,稍有不妥便冲进来抢救她。
程兆曦忍着笑答应,退了出去,出去的时候那医生对他摆了摆头,他很明白的躲到了另一头,在后面偷偷的看。
路笙忍的很辛苦。
这是程兆曦看了很久之后唯一想说的话,她怕针怕疼,可是这次竟然抗下来了。
他心疼,却也感到万分庆幸。
至少,他的圆圆懂得替别人分担忧愁,为他人着想了不是么?
看着她每被扎一针,下唇的皮儿都会被她自己用牙齿扯下来一快,程兆曦的呼吸就像被遏制住了一般,难以喘气。
那医生还是一脸淡定,扎针的时候会跟路笙说一些有趣的事儿,路笙虽然依旧紧张,却被他诙谐的话语逗得放松不少。
程兆曦看着挺欣慰,他终于为她的身体病痛,做了些事儿。
扎完了,路笙长长的叹了口气,那些针依旧插在各个穴位里,虽然没有疼痛的感觉,她却是不敢随意乱动的。
程兆曦进来,看她眼眶全红,坐到她身边。
“圆圆,疼么?”
路笙看他一眼,吸了吸鼻子,不敢幅度太大了扯了扯嘴角:“不疼,扎针而已,没事儿。”
看着她明明红了眼眶,却依旧扯着嘴角的模样,程兆曦想起了之前路笙感冒发烧时候,输液时候的抵死抗争跟嚎啕大哭,心里特不是滋味儿。
“疼就说,怕就喊,我在呢。”
路笙看着程兆曦,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苦涩。
疼了怕了,若是她说出来,程兆曦是会让她停止还是会安慰她让她继续呢?
大概这两种情况,她都会难过吧。
让路笙继续躺在那儿休息,那医生把程兆曦叫去了办公室。
“其实她的头痛是神经痛,不好根治,扎针也不过是让她缓解紧张罢了。
她那样儿的病,一病就是一辈子的,不能生气不能痛苦不能劳累。
她的病有些厉害,你得好好照顾着。
药得坚持吃,扎针一到两个月就够了,只要记得,让她别受刺激别太累,休息时候揉揉脑部各个穴道就行了。”
“不能治好?
你不是说能够根治么?”
程兆曦皱眉,语气是有些压抑着的愤怒。
“神经性头疼本就是没法根治的,都说了,我这么治,只要别受大的打击,别累,多注意点儿,是基本不会出现问题的。
有个疗程是揉头部穴道,到时候你俩一起学学,没事儿的时候摁摁。”
程兆曦以极慢的速度吐了口气,问:“这种头痛一般是怎么形成的?”
“可能性很多,压力大,受大刺激,累得厉害了,或者……有心病了。
基本都是跟神经方面有关系。”
程兆曦有些懵。
他们从小在一起,她都一直没有这个毛病的,有可能的便只是这离婚的一年半了。
他给她的伤害,从伤害变成了她的压力、痛苦、疲惫,终于还是伤了她的身体,到头来,也伤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