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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火锅店出来, 韩星辰摸了摸圆滚滚的小肚皮,她今天吃撑了。
涮羊肉有多好吃呢,她说不出来。
在滚烫的开水里面滚一下, 沾上调和了麻将、韭菜花、还有乱七八糟一大堆她说不上号的东西在里面一滚, 那味道美绝了。
韩星辰还没吃够, 可范晓娟怕她积食了, 逼着孩子又吃了很多素菜,最后是斜着出门的。
“囡囡,你怎么这么走路呢。”今天的韩星辰有点点奇怪。
“妈妈,我吃的太饱了。”不光小模样奇怪, 就连说话都捂着嘴巴。
嘴里还有香香的麻酱味道。
范晓娟扶额, 她这是带女儿出来吃饭太少了。
“你喜欢那咱们以后都多出来吃。”
“可是出来吃饭要好多钱吧。”韩星辰忧心忡忡的,以前妈妈总说家里的钱要省着点花,她也养成了艰苦朴素的习惯。
“爸爸妈妈负责赚钱, 你乖乖听话, 好好读书。”
这一世, 她不会养的女儿小里小气,巨无比的听大人的话了。
韩星辰显然很高兴, 顶着胖滚滚的肚子恨不得转上几圈。
可是她吃的太饱了, 转起来吃力。
一家人都吃的很撑,回到家还睡不着, 韩江又拖范晓娟出来散步。
可外面是真的冷呀,要是家里有个乒乓球台子该多好。
她把这个想法给韩江说了一下。
王家放出风来说要卖,但这事儿她还没找到王明英聊, 等孙家那边弄好了,就都空出来,摆个乒乓球台, 到时候韩江在家里就能上课。
这样,也能顺便看着孩子。
现在韩江主要是接了一些企业单,或者是陪练,很多国企都有企业文化,经常办一些危险系数不大高的体育活动,乒乓球比赛,羽毛球比赛这种特别受欢迎,韩江也因此一年到头都有球可以教。
再就是有些人点他的名陪练,这种比较固定,但是数量并不是很多。
要赚钱,办培训班是最直接的。
这样一来,韩江也不用到处跑,省下来的时间教孩子休息都好。
一天到晚至少可以开到六个班,晚上还能开一个班,真算起来不比正经工资低了,而他现在做陪练加上企业单,一个月也才百来块钱。
想到这里韩江都有些激动起来。
因为确实有不少人都问过他还要不要收徒弟。
散了一圈步,走的腿都酸了,韩星辰开始打起呵欠来。
范晓娟一看,快十点了,难怪这孩子一脸很困倦的样子,赶紧回家洗洗睡吧。
——————
时间过的挺快,眼瞅着就快要过年。
厂里今年是红红火火的干起来了,车间的任务最重,抽调了好些个员工过去帮忙。
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邓贵就很闲。
他本质工作本来是保安,可华英厂不大,当初招人的时候也跟他说过了要兼一些勤杂工的活,现在很多厂子的保安也不单单是站在那里执勤,刚开始他也挺勤快的。
产生不平衡的感觉是在他转成正式员工以后,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做这些了。
尤其是对马向华这样的女人“指使”他干活有很大的不满。
在他眼里,可能男人跟女人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女人不能使唤他干活,这是基本的规矩。
当然这种话他不能当着外人说。
现在好了,他可是彻底闲下来了,就算是厂里头搞促销那几天都没人喊他干活,他也乐于过这样的日子,天天泡着一杯茶享受着退休生活,天天掰着手指头算自己还有多久才能混到退休。
可发奖金那天他才知道什么叫打了自己的脸。
他的奖金只有二百块,最低那档。
按说以前都没有发过奖金,这一下子发了奖金,不少人都捂着嘴偷笑了。
邓贵却是东打听西打听,得知产线、仓库、财务这三个加班最多的部门奖金最多,心里就不平衡起来。
他总会把一切自己觉得不合理的地方,归纳为旁人看不起他。
钻进去牛角尖,就出不去了。
邓贵直接找到了工会黄大妈。
这会儿工会也不轻松,除了黄大妈是专职的工会主席,是个闲职,其他的委员都是从别的部门公选出来的,所以偌大一个办公室,只有黄大妈一个人在。
这吃饭要人多热闹,干活也是如此,大家都忙着,她也不甘落后,也抢了个活干,办公室里头堆满了布套子跟海绵垫子,她可以帮着把海绵套进布套子里头去。
这段时间黄大姐干这个干的老起劲了,邓贵进来的时候她都没察觉。
“黄大姐。”邓贵开口:“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反应一下。”
黄大姐五十来岁,干部身份,还要五年才能退休,鼻梁上架着个老花眼镜,看上去是性格很好的人,对谁都是和颜悦色的,看见邓贵进门,她招呼着人坐下,转身去办公室里头拿出来个茶杯,泡了一杯茶放在邓贵面前。
然后才在他对面坐下来。
“有什么事啊?”
“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反应,我觉得这样做不太合理,也在我心里憋了很久了,不说我不舒服。”
“你只管说,工会就是为我们职工发声的。”黄大姐说。
“那我就说了,我觉得厂里面这样发奖金不合理,区别对待,这是搞资本主义腐化,我们的工厂是党和人民领导的,不应该区别对待每一个职工,您觉得我说的对吗?”
黄大姐蹙着眉,似乎是没听懂。
邓贵又说:“我是76年进咱们厂子的,我成分好,厂里面去农村招工,就把我招了过来,我是很感谢党和政府给了我进城的机会,可是没成想,进到了城里,还是有人看不起我。”
说着说着,他一个大老爷们就哭了。
黄大姐听的云里雾里:“谁看不起你啊?”
邓贵一个大老爷们,哭出来可真够难看的,不过他觉得自己反正也是告状了,索性不吐不快,把最近不满的事情都说出来:“我的岗位是保安,产线那边经常喊我过去搬东西,我觉得他们是看不起我,觉得我是乡下人,轻视我!”
“还有,这次产线发奖金,都发了五百,就我只有两百。”
邓贵去财务问了,人家说产线加班忙,大部分人都是干两班倒,从早到晚都没歇口气的机会,所以这次发奖金,就跟产线批的最多。
厂里绝大部分人都是能够理解的。
最辛苦的部门就是产线了。
邓贵接着说:“还有范晓娟,她不过是出出嘴皮子,就拿走了那么多奖金,这事儿我不好跟厂长讲,但是厂里面不给我个说法,我是不会罢休的,咱们上头还有国资委,我就不相信没处说理了。”
说来说去,就是嫌给他发钱发少了呗。
范晓娟是不知道邓贵的烦恼,她也忙啊。
单位一旦运转起来,各个部门就各司其职,除了极少数的岗位有闲下来的时候,谁不是忙的昏天暗地的啊。
而且她现在只要掏出账本出来,就犯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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