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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于操纵最基本的原理去预测未来,比如用线性回归去建模预测未来的现金流。这虽然是最最基本的皮毛,但也给了我足够的惊喜。在庞大的回测数据里找到隐藏的规律,在风云诡谲的不确定性里建立合理的秩序让我宛若神明。现在你冲进某个一线城市的华泰证券,问紧盯红绿数字的大爷大妈们投资策略,其中十之八九他们会告诉你如何看k线图和专家分析,然而这已经是上个世纪的技术了,现在普通人稍加训练就可以通过python编程里的panda库一次性处理一只股十年的历史数据,然后建立模型分析预估下次开盘的价位。
这听起来很荒诞,科技模糊了历史,现在和未来的界限。我的研究就是我如何优化模型让它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大量的机器学习和回测让我要接触编程,统计,以及随机数学stochasticcalculus,这样繁重的学业以至于被开辟为一门新的学科:量化金融,QuantitativeFinance。
股市可以预测吗?于我而言,我更倾向学院派的看法,股票只是一种资本的趋势,反映了资本在这个市场上更看好什么。这样看来,攻心才是左右股市的不二法门,历史上太多的商业案例佐证了这种看法,投放利好消息,并购,董事会不信任投票都是放出风声的攻心计,最后的着眼点还是股市。说穿了,金融的核心价值不是在于如何高效管理一笔钱,而是如何空手套白狼。好的金融从业者,都要有狼子野心。
“尼同学,你好呀。”我穿过商科的教学楼,内心盘算着教授讲的例题,一个穿Balenciaga毛衣的女生冷不丁和我打招呼。“你好,我认识你吗?”我疑惑的问,盯着眼前这个一看就是富二代的可爱女孩,心脏跳到一百二十迈。“我们一起上过大课,FIN250,256,以及ECON155”“哦,原来是这样,都是大课,难怪我没注意到,有事吗?”“有件事情可以拜托你吗?”女孩走近一步,我甚至可以闻到她衣领上淡淡的香水。“当...当然可以。”我从未接触异性的我,不知所措,左手压住因为急促呼吸起伏的胸口。“你可以当枪手吗?”她直言道。“枪手?是代考代写作业的那种吗?”“没错,每个科目的每场考试我给你300刀,一份作业,100刀,你看行吗?”“可是,考试都是需要拿学生卡的。我怎么能同时扮演两个人?”女孩噗嗤一笑:“你是新生吧,商科现在都是在考试中心机考,进门刷卡就可以了,而且考试都是两天期,你有足够的时间。”一门学科一学期四场大考,十二份作业,也就是我可以赚2400刀,三门学科就是7200刀。这可比在食堂端盘子来钱快。“好,我做了。”“爽快,这是三百刀,下周的第一次大考靠你了。能加个微信吗?”我红着脸收下三百刀现金。“我会好好准备的。”
女孩重新戴上airpods转身离开,走到不远处的校内停车场,男朋友坐在C63AMG里嚼口香糖:“搞定了?”“三百刀,到底是穷学生,哈哈哈。这可比美国那些枪手便宜多了。”“内卷的厉害,如果你多发掘几个,说不定价格还能降下来,心里的石头落地了,走去party吧。”“切,说得轻松,要是我再挂科,学校就要开掉我了。你不找个枪手?GPA2.3,小心被开掉。”“开掉我更好,早点回去接手家里的公司,还在这里苦哈哈的念书?”两个人相视而笑,v8的发动机轰响,一骑绝尘前往另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是温饱思**,饥寒起盗心。回到公寓,我拿起书本开始复习,脑海里总是那个女孩子的影子。“真笨,当时为什么那么紧张,看起来像是个猥琐的变态。”我暗自责怪自己的局促,钱包里躺着崭新的三百刀。“至少周末可以吃顿好的了。”我取出两百刀放进柜子里存起来,身下的一百刀盘算着买生活必须品能用多久。像我这种穷学生是不配拥有青春期的爱情的,很早明白这件事情,所以我把过剩的精力放在学习上,去研究极其复杂的问题,去图书馆看书,借此消耗心力让我不至于躁动。这和和尚早上三点起床念经异曲同工,以人性压制人性。
这世界上太多的人习惯性的站在道德制高点,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在我看来,为了温饱而作恶的人只配到天道的审判,而非人间道的审判,倘若世界的公义倾斜,那么坚守普世的善恶观是否是一种迂腐?为了给癌症的爱人买药,偷了一辆电瓶车的人被判四年这样的报道不计其数。越是命如蝼蚁的人,普世越是会用善恶去苛责他们,自古宁以一死,以惩大恶的侠士被冷眼和法律代替,以至于真正的大奸大恶藏匿在暗处,明里则是他们千古不朽的雕像和被歌功颂德的伟业,多么讽刺。
当年看《半泽直树》,听到直树内心重建公平金融秩序的景愿时,我热泪盈眶,时至今日,发觉电视剧和现实的残酷,因为我甚至无法养活自己何谈公义。那句写在日记本上的话“公义不是人人享有均等的财富和地位,而是人人都平等的拥有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变得无比刺目。问题的核心再次回到本源,人为了理想,能付出多少代价?
若干年后,我翻开日记在那句话下如是写道:如果尝试过的努力都不能实现心中的公义,那我愿给出所有化身为公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