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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扔在顾家只生不养。
从未怨恨。
或许母女间缘薄,她只是不怎么巧的……借着傅菀菀的肚子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今晚的交谈,让顾青雾清冷好强的性格软了下来,不自知地对傅菀菀流露出对母亲的眷恋,是她没有察觉到的。而第二天两人的相处模式,又和往常那般不亲不远,没什么变化。
在小镇上居住了半个月后。
顾文翰忍不住气,来骚扰过一次,结果小洋楼都没有资格迈进去。
只能在院子外,隐忍着怒火警告着傅菀菀别忘记女儿的抚养权在谁手上,可能被前妻家暴的阴影太深,他还不忘记带两个保镖来。
傅菀菀一身轻柔的紫色纱裙站在院子内给花花草草浇水,长发随便挽起,露着精致冷艳的侧脸弧度,她还是美的,在白雾弥漫笼罩间,就跟刚下凡间的仙女一样。
要是换做其他男人,指不定被迷到不知东南西北。
但是顾文翰看到她,骨头就疼,越是仙,就越能想到被她拿高尔夫球杆打碎膝盖的画面。
使得他膝盖隐隐作痛,想扶墙又觉得不妥,故而理了理西装的领口,冷言冷语道:“你少破坏我跟女儿的关系,顾青雾姓顾,跟你傅家不沾一点边。”
傅菀菀等墙外的疯狗嚎完了,将浇花的工具搁在石凳上,又从篮子拿出一把银色剪刀。
顾文翰看她拿剪刀,下意识看向身后身材壮硕的保镖,任是忍着没往后退半步。
谁知傅菀菀只是修剪山茶花的枝叶,动作漫不经心,而这一刀子下去,就跟剪男人血肉似的。她连正眼都没有给顾文翰,声音清冷中带着讽刺:“看来有些人到老了,想享受儿女福才记起有女儿……你不是挺有能耐吗,这把年纪老来得子,来骚扰我女儿做什么?”
顾文翰脸色难看,正要怼,却见傅菀菀眼角细长上翘,终于赏个正眼过来:“我记起了你没儿子命,外头女人生的,哪有我女儿名正言顺。”
“傅菀菀,你嘴巴给我积点德!”
“你没儿子命这话,是你家老太太当年亲口说给我听的……是谁的嘴不够积德啊?”
傅菀菀三言两语就能把顾文翰给气跳脚,特别是她还要问:“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太太还健在吧?健在的话,你回家问问她。”
顾文翰已经在丧失理智的边缘了,来这里,本就气不过顾青雾不跟顾家亲近,反而带着贺睢沉来找他前妻,现在被一通毫不留情面的数落,更是气得指着她说:“你这个疯女人!”
傅菀菀冷冷勾唇,搁在手上的剪刀,紫色裙摆轻动,朝他走进几步。
仅隔着一堵矮墙的距离,她眯起眼看着多年来深陷女人堆里,沾染了不少脂粉味的顾文翰。真是越看越让人生厌,寒凉的声音溢出,很快就被一丝丝白雾吹散开:“我警告你,女儿嫁到贺家,跟你顾文翰,以及我傅菀菀都没有半点关系……”
“你要敢上赶着去攀这门亲戚,摆出岳父的架子去攀高结贵,让女儿被人平白看了笑话去……顾文翰啊顾文翰,那下半生,你躺在棺材里过,我去监狱蹲,可行?”
顾文翰这段话,膝盖骨又开始弥漫起久违的酸痛,一针见血,直戳他的伤疤。
傅菀菀这女人心狠,说到做到这点是一辈子都不会改变。当年没离婚前,警告过他别在外面玩女人,否则打碎他的膝盖。后来就算他痛哭流涕的求饶,也没换来傅菀菀片刻心软。
傅菀菀把话就放这里了,不再搭理这个愚蠢废物的男人,转身走进了洋房里。
也不知是警告奏效,还是顾文翰扒拉着墙壁半天,都不见顾青雾出来看一眼亲爹,傍晚就没看见他在洋房周围晃荡的身影了。
傅菀菀和顾青雾都很有默契,不提顾文翰这个废物。
而顾文翰没有儿子命这句话,还真被顾家老太太当年一语成谶。
易小蓉秘密养胎期间,因为自身的体质习惯流产,千辛万苦小心着,这个孩子还是没有保住。
顾文翰的儿子命断的彻底,在重金给易小蓉养好身体后,便送给了她一套别墅做补偿,至于娶进门这事,从未有过打算。
苦心经营地折腾了这么久计划,易小蓉到头来在娱乐圈的事业折腾凉了,豪门也没如愿嫁进去。
顾青雾当得知这个消息时,还是从江点萤那边听来的。
“差点当你小后妈的那位,去找记者爆假料,说自己将要嫁入豪门……卧槽的,想炒热度重新复出呢,结果没有媒体愿意免费给她营销。”
顾青雾问她:“你哪听来的消息?”
江点萤:“记者不愿意爆假料,易小蓉就找上了一些综艺节目,想在节目里爆料与豪门的情仇恩怨,我现在可是综艺咖,有什么是不能知道的?”
随即,她又说:“我在私下放话了,我拒绝跟易小蓉同台,那些想蠢蠢欲动找易小蓉录制综艺的导演,也得掂量掂量不能得罪哪个。”
江点萤是直接断了易小蓉想靠红黑翻身的后路,不然这女人心机玩的深,上节目胡乱爆料一些顾家的事,牵扯到顾青雾身上就难搞了。
顾青雾这边也不是吃素的,骆原早就跟自己的人脉关系网打好招呼,不会给别人蹭热度的机会。
在小镇待了一个月后,肉眼可见的速度顾青雾身体养的很白润,没有怀孕初期时的暴瘦了。她肚子五个月多月,彻底藏不住,也准备回贺家老宅静养。
离开前一晚。
顾青雾坐在靠窗位置,眼睫的视线盯着后院的大白鹅,还在惦记着这口吃的。
隔天,她早起换好针织裙,裹着温暖的蓝色披肩下楼,见张婶一大早就在庭院里抓白鹅,扑腾得庭院到处都跟被打劫了一样,而那白鹅最终不敌张婶的魔抓,被死死摁在了地上。
这只大白鹅平时娇生惯养的,是傅菀菀的宠物。
除了顾青雾无聊时会去逗一逗外,平时都没人去惹的,难得见到张婶使用暴力把它用绳子捆绑住。她站在台阶上看了会,出声问:“张婶,你在做什么?”
张婶:“雾雾醒了啊……你妈让我把这只大白鹅杀了,给你炖一锅吃。”
顾青雾眼馋了一个月,临走时都念念不忘,傅菀菀昨晚就吩咐了,张婶到处找菜刀,想起是放厨房里了,擦了擦手赶忙去拿。
那只被五花大绑的大白鹅还在地上是不是扑腾两下,胖得跟一团团的棉花般,费力梗着脖子,那黑豆般的小眼睛透着对生死的一丝茫然无辜感。
不懂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扰它清梦?
顾青雾看着它扑腾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走到面前,脏得都跟黑球似的,她半蹲下,略嫌弃的拍打了一下大白鹅的脑袋,自顾自地轻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反正你也听不懂。”
“我对你没什么胃口,也不眼馋……只是有点嫉妒你是傅菀菀养的宠物,她都没这样养过我呢。”
大白鹅黑豆般的小眼睛盯着她看,也不知差点儿就要被扒光毛下锅。
随后,顾青雾把大白鹅身上的绳子解了,缓缓站起身,后退两步。
大白鹅许是听见张婶脚步声,瞬间被激发出了求生欲,没一会儿,就扭着肥肥嫩嫩的屁股往院子外冲,等张婶端着热水和菜刀出来时,见地上只有绳子没有鹅。
“咦?怎么给跑了……雾雾啊,你见到是往哪个方向跑了吗?”
顾青雾手指轻扯着披肩往屋里走,轻飘飘说了句:“没看清,张婶……我想喝蛋花汤,不想吃太荤。”
“蛋花汤啊?你坐这儿等会,我马上去煮。”
“嗯,要甜的……”
楼下几句轻声的对话,随着风飘散,在二楼阳台处,傅菀菀静静站着,也淡淡看着。
早晨的白雾散去时分,一辆一辆的私家豪车都低调停驶在了洋房前。
顾青雾被搀扶着上车,坐在后座,暖色灯光衬着她的身子,朦胧胧的,外面贺睢沉与傅菀菀低语了会,三分钟后,便也坐上车。
她低垂眼眸很安静,听见车门上锁的动静,仿佛是将小镇的气息彻底隔断了。
这时,贺睢沉将保温盒递给她,用餐巾裹着,还有温度。
顾青雾看了眼,才打开,发现里面是馒头做的精巧小白鹅,形状捏得栩栩如生,连黑豆般的小眼睛都像极了那只胖白鹅。
她怔了半响,下意识看向车窗玻璃外,随着司机朝前行驶,那栋种满了紫菀花的小洋楼逐渐地变得模糊不清……
只能隐约看到,傅菀菀站在院子外的一抹淡紫色的裙摆被风微微吹起。
这刻间,也给顾青雾心底烙下了很浅很浅的痕迹,几乎是无声息的,她直到看不清傅菀菀的身影了,指尖紧紧攥住保温盒边缘,看着这个小白鹅馒头,渐渐地鼻尖发酸,却笑了。
一切都尽在不言中,贺睢沉什么都没有问她,沉默又温柔地陪伴左右,半响后,才递过一张干净清香的手帕:“日后空闲,我再带你来这里。”
顾青雾指尖捏着小白鹅的馒头,一小口给啃了,吃不出什么味,又放了回去。
她接过贺睢沉的手帕,不经意间擦拭去眼角细碎的泪光,深呼吸几下,不再看车窗外的小镇,声音很平静地说:“哥哥,下次我不来了……我不想再打扰到她清净的隐居生活。”
傅菀菀选择孤冷寂寞的隐居在小镇上,而她泥足深陷外面繁华的世界里,也有自己的家了。
母女之间的缘分,强求不得。
这样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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