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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斗殴，用梦回术瞧瞧不就不知道了？”
牧重山话音刚落，与应伏心同住的师兄顿时露出慌乱的神情。闻言，应伏心眼眸也登时晃过不安。
聂焱轻轻蹙眉，语气带着犹疑：“梦回吗？可是……”
“这有什么可是的？”牧重山勾唇笑着反问，“师兄不觉得疑惑吗？就算他们急着切磋不想去切磋场，那至少也会去阁楼外的空地，怎么会在这窄小的厢房内打斗？”
那师兄本还想说什么，被牧重山一句话堵的哑口无言。
聂焱见两人神色有异，心中一凛，便赞同了牧重山使用梦回术的建议。
虽那名师兄和应伏心不愿，但终究无法。
回溯过去，一切真相大白。
那名师兄失手弄碎了应伏心的木花，应伏心怒不可遏动了手，终是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梦回结束，那名师兄急急开口，先发制人：“两位师兄瞧见了，这可是他先动手的。”
应伏心脸色惨白，低头死死咬着下唇，垂落身侧的双手握拳，但终究没说什么。
聂焱严厉的目光平扫两人，在应伏心身上多停留了一瞬，眼眸深处涌起不易察觉的哀伤。
一旁的牧重山听见那师兄的争辩之言，嗤笑出声，然后反问：“未经他人允许，擅自拿他人的东西，你还有理了？”
那名师兄瞬间脸红脖子粗，支吾半晌说：“我只是想瞧瞧……没别的意思……”
聂焱看着那名师兄严厉地说：“根据宗规，鞭二十，罚闭门思过一月，可有异议？”
那师兄哪敢有异议，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没有就去刑阁领罚。”
“是。” 那名师兄规规矩矩朝聂焱和牧重山行了礼，生怕还会捅出什么幺蛾子，急匆匆地离开。
聂焱目光缓缓移到应伏心身上。
应伏心依旧低着头，好似颈肩上压着极沉重的东西。
聂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毫无波澜：“春华宗有规矩，斗殴者，伤害同门者，当即逐出宗门，你……”
他话未说完，顿了顿。
因应伏心蓦地抬头看向他。
应伏心原就是阴柔的面相，此刻脸色煞白双眼却血红，瞧着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他听闻聂焱的话语后，杏仁眸底顿时涌起盈盈泪珠但又强忍着不肯落下，瞳孔微微颤抖，盛满后悔和哀伤。
聂焱心脏沉沉地往下坠，却仍残忍地说完了那句话：“你……可有异议？”
应伏心缓了许久，从喉咙中挤出颤巍巍的一个‘我’字，又因哽咽说不出话。
聂焱没有言语，静静地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应伏心总算囫囵说出完整的话：“我……没有异议……”
便是这样伤情的时刻，一旁突兀地响起掌声。
是牧重山。
“不愧是大师兄。”牧重山感慨地鼓着掌，“如此的公私分明，虽这位师弟是你喜欢的人，却没有包庇之举，当真是大公至正。”
他故意说的极大声，就算是三米外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聂焱：“……”
牧重山勾唇笑道：“大师兄，我去瞧瞧刚走的那小子有没有乖乖领罚，这里就交给你了。”
说着他御空而起，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聂焱：“……”
聂焱看向应伏心，发现他低着头用手背偷偷揉搓眼睛，大约是太过伤心，并未听到方才牧重山的话。
聂焱突然道：“我等等带你去见师尊。”
这句话应伏心听进了耳里，他愣愣地抬起头来看聂焱，似不理解他话的意思。
“什……什么？”他压不住声音的哽咽，话说的断断续续的。
“你不是一直想见寒木散人吗？我带你去见他。”聂焱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应伏心面露不解神情：“可是我……我被逐出宗门了。”
“对。”聂焱道。
“那我……我怎么……怎么还能去见寒木散人呢？”
“不冲突。”聂焱平静道，“我答应过你，要带你见师尊，我不会食言的。”
应伏心晦暗的眼眸一点点亮了起来，他连忙止住哭意，拉起袖子慌张胡乱地擦脸，似想赶紧整理好仪容。
就在应伏心慌慌张张地擦脸时，聂焱面露犹疑的难色，说话难得地开始吞吐，但终是把话说了出来：“你……你……”
“你……方才听见那名师兄的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