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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想起的那件事说了出来:“官人,您近日最好要注意注意高大人的动向…他近来是在外面养了个外室吗,这外室到底是什来历,您最好提醒高大人弄清楚,让他在同相处时,小心一些……”
沈沅清楚高鹤洲对陆之昀而言,仅是极为重要的友人,是官场上最得力的下属爪牙。
果陆之昀失去了这个人,就等同于是砍断了一条胳膊。
当然知道,这突然同陆之昀说了这样的一番话,难免显得很突兀贸然。
但是沈沅明记得,世的高鹤洲,就暴卒在了这个秋季。
而且他死的时候,名声是极好的。
虽说高鹤洲本来就是个风流肆意的浪子,但是死在女人的身上,可是件好的事,这让京中勋贵的世家嘲笑了许久。
陆之昀罢,捏细腻后颈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没有回话,看沈沅的眼,却蓦地幽沉了许。
自在韶园将帕子故意地丢在了他身旁后,陆之昀的心中便有了猜测,只是他一直都能确定。
而今日沈沅的这番话,却让陆之昀确定了他的猜想。
原来沈沅,有世的记忆。
***
轩窗寂影,府初显秋意。
成簇的桂树陆陆续续地绽了花,寇氏的院子里满溢着丹桂的清润甜香,若是寇氏的脸一直难看地绷着,沈沅倒还真觉得,这院落真是个适合在秋季待的好地方。
沈沅今日应景的穿了身暖杏『色』的对襟长衫,领缘处还纹绣着玉兰和丹桂,衬得整个人的气质愈地娴静恬适。
今的正处于最好的年岁,可谓是尽态极妍,比那刚及笄的小姑娘了许的女子韵味。
来见寇氏时,为表尊重,还薄施了粉黛,柔唇点抹了淡淡的樱『色』,气『色』亦是极好。
沈沅只静静地坐在那处,美貌就足矣让已经青春再的寇氏生出了淡淡的涩意。
老太太既是提起了让寇氏教沈沅中馈之务的事,寇氏今好再推脱,可统共就教了沈沅两次,每次所用,就是一个时辰,教沈沅什重点。
碧梧倒是丝毫看出沈沅存的那些心思,按说入府后有个十几日了,原本沈沅便在唐府代罗氏掌管着府中之务,府虽然大了些,但是沈沅却是个聪颖领悟快的女子,更遑论胡管事早就给开小灶了。
觉得,沈沅已经能够上手了。
可在寇氏的面,总是故意装出一副吃劲儿的模样,有些都能明白的东西,沈沅却总故意地再问寇氏几句。
寇氏倒是没对沈沅显『露』的迟钝有奇怪。
只是觉得还真是个中看中用的绣花枕头,这些玩意儿都学,还跳着脚的想跟争权?
还真是痴心妄想!
寇氏心中虽颇为忿,面上倒还算淡然,耐心地同沈沅讲了一遍:“适才同你讲了这府中一到三等丫鬟的月例银子该何配,同你说了,这胡大管事是没有奴籍的管事,府内的下人中,他是最大。账房、银库、买办处的那些门道都同你说得一清二楚了,今儿乏了,弟妹你早些回去休息罢。”
沈沅颔了颔首,刚要起身同寇氏告辞。
正此时,账房派的人到了,将近来这几月的账簿交到了寇氏的手中。
寇氏接账簿后,见沈沅没离开的院子,反是看了眼手中的账簿,便随意问了句:“弟妹母亲的娘家,是扬州的盐商,你既是盐商养大的,应该很看账罢?”
沈沅故意地垂了垂眼睫,似是想要掩着些什情绪,故作镇定地回道:“还算是…看账。”
寇氏言语支吾,便觉出了事情的蹊跷,再加之沈沅近两次同学习中馈之务时的表现是佳,便放松了警惕。
亦认准了,沈沅应该是太看账的。
这倒奇怪,京中的世家贵女虽,但是精于打理账目的人却是极少。
一般的世家后宅中,这种种的琐碎账目都是要交由账房来打理的,主母只是对其核实一番,所以总让采办的人钻了空子,藏匿银钱。
寇氏见沈沅仍眼巴巴地盯着那账簿,便问道:“弟妹是想看看这本账簿吗?”
沈沅微作沉『吟』,还是点了点头。
寇氏便让下人将那账簿递给了,想趁此观察观察沈沅看账的情。
却见用那纤白瓷的左手甫一翻开那黛蓝『色』的书封,便颦了颦眉目。
沈沅似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慌忙将精致描画的含烟眉舒展了几,很快就恢复了平日的镇静。
寇氏动声『色』地将的情都看在了眼中。
心中愈认定了,沈沅还真的怎看账。
***
午门,燕翅楼。
这日是英亲王行刑的日子,小皇帝还没到场,已贬为庶人的英亲王没官兵押到刑场上。
陆之昀却提登上了燕翅楼,他面『色』冷凝地看着乌泱泱的际,其上浓云密布,空气中渐渐涌起了淡淡的湿『潮』。
种种迹象都在彰显着,京师即将迎来一场暴雨。
男人英俊的面庞显『露』了忧虑,江卓站在他的身旁,同他提起了沈沅近来同扬州唐家的书信往来。
“爷,夫人将自己的嫁妆成了三份。这第一份,好似是留做日常周转之用了。第二份,则在京师盘了些铺子。最后的那一份,夫人则让的舅父唐文彬,在扬州还给盘了些商铺。”
江卓说完,便觉得沈沅还真是个颇管理自己财物的人。
懂得将自己的嫁妆散着保管,还知道钱财总是很快就花光的,只有盘成铺子经营着,才变成死钱。
既是还将自己的嫁妆散到了扬州,那便意味着,这位新入门的夫人,还是对他们的爷有所保留,算是太信任他。
这是在给自己留后路呢。
免得日后果真的生了什,无论是同陆之昀和离好,还是休弃罢,那置业果都在扬州,就算大祈的律法规定,果女子改嫁或是和离,带到夫家的嫁妆是带走的。
沈沅这些在扬州的置业,却还是能够保留下来。
果然,等江卓说完这话后,陆之昀英隽的眉宇立即便蹙了几。
他嗤笑了一下,声音冷沉了许:“都嫁给了,以后就很难再回到扬州了。愿意怎弄的这些嫁妆,就都随吧。”
江卓眨了几下眼皮,觉他主子这话,表面上是透着无奈的纵容。
实际上却在彰显着,沈沅既然已经落入了陆之昀的掌心里,以后就再有离开,或是逃开他们主子的机。
提到了扬州,陆之昀蹙眉问了江卓一句:“对了,唐禹霖那处有没有消息,他还有没有再给夫人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