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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朽瓦解人类的软弱意志。
许粒心头一跳,掩饰性地呸了一口,骂道,“你的手指脏死了!恶心!”
“嗡——”
少年口袋里的手机震动。
许粒脸色微变。
他警告般瞥向绯红,“我要回去了,你别跟来。”
说着他就跑了起来。
许粒狂奔到一处僻静的路灯下,确认距离安全,才点开了通话。
“想老公了吗?”
那头是低沉的男声。
许粒扶着膝头,呼吸微喘。
“有屁赶紧放,找我什么事!”
阚定权轻笑,“没事不能找你了?嗯……你这是故意诱惑我的吗?”
许粒冷冷道,“阚先生,你已经结婚了,我们协议到此为止,请你好好珍惜你的太太,别发骚招惹老子。”
阚定权有些讶异,“我以为你讨厌她呢。”
他又耐心安抚道,“给我点时间好吗?她只是挡箭牌,你知道我最爱的只有你。”
“呼。”
许粒脖子一热。
两只纤细的胳膊从后头捏了他的腰。
许粒吓得呼吸发抖,手机一个不稳,摔进了灌木丛里,男人的声音变得遥远模糊,“小粒……你相信我……”
许粒没法回应他。
因为新婚的阚太太正在他怀里,那温柔多情的面孔跟阚定权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不,比他还坏一百倍。
她环住他的颈,笑着说,“找你很久了,作为奖励,怎么赏我呢?”
许粒的脸色阴晴不定。
他有感觉了。
“操。”
他掐着女人的腰,又阴着脸,用力咬了下去。
双唇染血。
绯红问他,“你刚才叫我什么?”
许粒扭扭捏捏,“小红啊,唔,那个,爱称,怎么,老子给取的,你不满意?”
系统:‘噗。’
系统对少年敢于玩弄大魔王的勇气大为惊叹。
绯红含情脉脉,“不,你很棒,我特别喜欢这爱称。”
许粒简直快被她看死了。
系统:‘……’
差点忘了,这女人对土里土气的名字有着谜一样的执着。
而此时的秘书,正战战兢兢汇报绯红的行程。
“下午四点,金董带许粒去了缤纷儿童乐园,票根半价。”
“下午四点十五分,金董亲手喂许粒冰淇淋,喔,芭乐凤梨薄荷味的。”
“下午四点十六分,金董伸出左手尾指,勾了许粒沾着冰淇淋的嘴角……”
秘书咽了口水。
“戚董,还要说吗?”
戚厌神色冷飕飕的,他双手环胸,“说啊,怎么不说,我倒看这个女人怎么勾引十九岁的男孩子。”
说起这个秘书可不困了。
他滔滔不绝,“金董在这方面可真是行家啊,之前咱们去她办公室,不是看到了一副未完成的油画吗?”
“那是金董送给小男孩的生日礼物!她的秘书,也就是琛哥,现在就是一部行走的美术生工具书大全,什么炭精条木炭条美工刀版画刻刀都倒背如流可牛批了!”
“啧啧啧,也难怪小男孩叛变了太子爷,转投金董怀抱,要是我也顶不住啊。”
戚厌:“你再多嘴一句,年终奖就不要了。”
秘书当场闭嘴。
“叩叩叩——”
有人敲响了董事长的门。
是夏依依。
秘书从未有一次如此期待她的到来。
夏依依是属于那种“很努力但总是神奇搞砸事情”的女孩,每次她来金信集团这边,所到之处,鸡飞狗跳,让她送个文件,文件能掉进咖啡杯里,让她传句话,半路她给忘了。久而久之,众人一看这位“未来董事长夫人”巡逻,个个健步如飞,生怕进入到她的狙击范围。
“夏小姐,你怎么来了?”
秘书挂上和善的微笑。
夏依依羞怯低头,“我,我给小厌煲了汤,他,他最近忙,又不好好吃饭。”然而秘书一看她,烫卷的大波浪,一字肩连衣裙,走动之间阵阵香气,刻意在模仿风情,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他贴心关上门,“您有事吩咐。”
秘书尽职尽责为顶头上司创造幸福生活的机会,而他一转身,瞬间对上了一道高挑的身影。
秘书:“……”
药丸。
桃色绯闻的女主角拎着一瓶皇家礼炮,祖母绿的针织鱼尾包臀裙,举手投足美色流荡,“我来的不是时候?”
秘书冒着头皮,“是有点。”
绯红飞起眼波,当着秘书的面开了门。
“嗨。”
她镇定自若打了个招呼。
“介意一起玩吗?”
夏依依一个踉跄,把汤水泼到戚厌的身上,她抽了纸巾,连忙擦拭他的胸口,场景颇为暧昧。
绯红吹了声口哨,“白衬衣,透的。”
戚厌的修养功夫被她破得干净了,他拂开夏依依的手,“你出去,别来送汤了,我不爱喝。”
绯红煞有其事。
“虚不受补。”
戚厌冷冷睨她一眼,“成天到晚鬼混,你真当我不敢收拾你?”
秘书扒着门缝看,这一对儿只要是凑一起,那就是天雷勾动地火,夏依依准得沦落为背景板,每次都不例外。果然,没过三分钟,夏依依再一次被气得跑出来,双眼通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男人的冰凉嗓音流了出来。
“关门。”
秘书还愣了下,“啊?”
“关门,锁死。”
戚厌重复。
秘书:这个死字就用得很灵。
于是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两位幸存者。
绯红环顾一圈,不管她来了多少次,都不喜欢戚厌的地盘,一片灰沉色调,性冷淡得过头。她随意坐上了办公桌,倾过身勾缠他的气息,“这场仗我们干净漂亮地赢了,你怎么还对我摆着这副死人面孔呢?高兴一点嘛。”
戚厌说,“你没怀孕,你骗我。”
绯红诧异,“我什么时候没骗过你?你趁早习惯好吗。”
戚厌垂眸,“那你跟那小野狗什么关系?好到天天带他遛弯?”
绯红更诧异了,“朋友不行?怎么,遛弯还犯法吗?”
她撕开酒瓶最外层的锡箔,弄得铁丝松弛之后,拇指压住瓶口,在酒瓶的转动中,嘭的一声,木塞飞进掌心,整个过程赏心悦目。
丝丝缕缕的冷气自瓶口淌了出来。
就如同她眼底流动的妖气。
“阚定权他死定了,你们的婚姻关系会自行消亡。”
戚厌平静地说,“你可以保留你目前所有的股份以及期权,维持你纸醉金迷的生活,但是,有一个条件。不要在我眼皮底下跟野狗玩得一身泥,否则我会再次让你一无所有。”
“金绯红,我不开玩笑。”
他已经很能容忍她的放纵了。
绯红饮一口琥珀般的酒液,入喉浓烈深沉。
“好喝的,尝一下?”
戚厌不爱烟酒,秘书也遵照他的嘱咐,非正式场合尽可能让他远离,连夏依依都不敢冒犯他。
唯独绯红喜欢在他的雷区蹦迪。
她爱酒爱烟爱美人。
“我不喝。”
他拒绝。
于是那一口酒液哺了过来,湿润的烟熏感,混合着橡木的香气。
绯红手指别入他的黑发。
眉目含情,声色喧嚣。
戚厌这一尊冰冷精致的玉雕被绯红扔进了烽火里,他阴沉压抑不肯露出半点声息,眼褶子很浅,晕散出一片红。
绯红觑他颈后一眼,火烧天野般波澜壮阔,她妖妖娇娇地喊他,“嫣嫣,嫣嫣,你红得像小西瓜。”
什么小学鸡情话。
戚厌被她喊得心浮气躁。
“闭嘴!”
当戚厌再一次醒来,百叶窗被人拉开了一条缝,阳光曝洒进来,他不适应遮了遮眼。身上铺着一条空调薄毯,那件被夏依依泼湿的衬衫放在桌面上,叠得很整齐,如同妻子为丈夫整理衣物般规整仔细。
戚厌眼神莫名。
然而等他过仔细一看,领口插了一张空白页,对方用口红花了个哭脸。
——身为霸总竟然没有四十分钟,严重差评,请你反省下自己。
戚厌被气笑了。
他抽出这张口红页,正要揉碎扔垃圾桶,冷不防地,他看到了背面的字迹。
——男人还是要多喝汤。
“……”
她火上浇油一向很绝。
戚厌面目冷肃,撕开了纸页,就像是活活剐了绯红的皮。
接下来的三个月,阚氏被鲸吞蚕食,戚厌摆出收购意图,而绯红作为阚氏高层,利用金色降落伞计划得到了一笔巨额补偿,逐步建立起自己的资本王朝。
某一天,戚厌发现这枚棋子失控了,她不再随叫随到,见她一面难如登天。
她开始敷衍他的信息。
她不再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