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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丸药中的丹砂、水银之毒或许只在母体中留存,并不会转至胎儿体内,或许十月之后,还能顺利产下健康的婴孩。因此,游医才交代,若是有孕,需要更改用量继续服用。”
在场不知是何人惊的“啊”了一声,旁人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一时之间安陵容也觉得背脊发凉。
温实初抬头,瞧着皇帝并无打断之意,便继续说道,“按照此方中丹砂、朱砂和水银三味药物的用量来看,确实是意在让胎儿在母体之中便中此毒。
胎儿落地时身上便有水银中毒所致的青紫斑点,便是孕妇长期服用此药所致,只是寻常人并不会联想到此处,只当做是胎记罢了。”
曹氏满面泪水,忍不住呜咽起来。
在场众人听了也无不心惊,这一计之下还有一计,实在是用心险恶,是要逼得人走上绝路。
皇帝脸色铁青,连声说道,“好!好!好啊!真是好思量!好用心!”
端妃见状,赶忙劝慰皇帝道,“皇上,幕后之人用心险恶自是无需再做分辨。
只是臣妾仍有一事不明,既然丹砂与朱砂所属同类,而朱砂比丹砂更精纯也更贵重一些,为何不只用其中一种丹砂,而是两者都要加入药中?”
皇帝听闻,也不禁心生疑惑,对着温实初开口问道,“温实初,你且说说,这是为何?”
温实初心中亦是疑惑,此事其实他也不能完全想通。可这实在是问到了他不擅长之处。素日里他只精于探究医术,而对于方士用药实在是不甚了解。
温实初刚想硬着头皮据实呈报,却听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秦放忽的开口,“回禀皇上,此种用法乃是遵从方士炼药所用的暗门,微臣也是年少时曾听游方在外的闲散道士偶然讲起的。
据说水银虽有大毒,可是炼丹若无水银则无法成丸,更无法起效。因而但凡方士炼药必要用水银。
而要克制水银之毒,常见为两类,一类是依靠自身修为克制水银毒性的,微臣以为此类往往都是道听途说,实则还是借助第二类的方法,便是用药物相克之法,克制水银毒性。
听闻克制水银的药物之中,丹砂最为常见,朱砂最为奇效。微臣推测,此人用这两种药物,就是依着方士炼药的暗门所设。
之所以重用朱砂,便是想要用朱砂制衡水银的毒性。
而此方能够在胎儿出生后仍然起效,便是因为水银能够转至胎儿体内,可朱砂却并不能。
胎儿降生前,依靠母体而生,母体体内有朱砂克制水银之毒,因而胎儿在母体内,只要母亲保持以往的药量,胎儿便不会中毒而亡。因而当胎儿降生后,身上所中的水银之毒便再无朱砂可以制衡。
若是以母乳喂养,母体内已入血脉的朱砂尚可通过奶水进入孩子的体内,帮孩子抑制毒发,可若是不以母乳喂养,则孩子年幼体弱,必然撑不了多久,便会被毒性慢慢侵蚀而亡。其情状便如曹氏所言,孩子去世时身体青黄。此乃中水银之毒而亡的表症。”
秦放说完,端端正正躬身一拜,说道,“微臣愚见,还请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