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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法与她不谋而合,点头。
导演组听见两人的对话,赶紧反驳:“不可以!这次真犯规了!必须上山自己捡柴!!!”
秦则面无表情地说:“真可惜。”
导演组: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秦则拿上柴刀,背了个竹筐。走前面开路,邹厘跟在他身后。
他身高腿长,一开始走得快。
等过了几分钟,意识到什么,又放慢了脚步。
邹厘虽然跟得辛苦,但也没掉队。
大冷天里,她身上冒出了汗,脸颊泛红。
秦则拨开拦路的荆棘,让她通过。
遇到难走的地方,回头拉她。
他隔着厚厚的棉服握住她手腕,稍微一用力,她就轻巧地跨了上来。
秦则负责捡比较大的枯枝,遇到小的,邹厘就把它们弄整齐,塞进筐里。
另外三组嘉宾分散在附近。
詹星没搭档,独自一人跑来找他们。他对酷哥感兴趣,也不怕秦则冷脸,跟他聊了许多。
聊到中途,秦则嫌他烦,问:“你的柴捡完了?”
“在那边。”詹星指了指不远处的地上,一共就两根木头。
秦则:“……”
“欸,你那是什么眼神啊?是不是看不起我?”詹星说。
“是啊。”秦则承认。
詹星吃瘪,“哥走了,待他日再相见,哥的柴肯定比你高!”
秦则:赶紧走,不送。
目光四处一扫,他发现邹厘蹲在不远处,面前的竹筐已经快要满了。
发现他在看自己,邹厘跑过来,问:“渴了吗?要不要喝水?”
“你带了水?”
“嗯,带了,等等我给你拿。”
秦则脱了外套挂在树杈上,身上穿着件黑毛衣,袖子挽到了手肘,露出一截修长有力的小臂。
他踩着柴堆,用力勒紧绳子,捆扎实。
等忙完,伸手准备接邹厘递过来的保温杯时,动作一顿,“我手脏。”
而她的杯子看上去很漂亮。
“没关系。”邹厘说,这本来就是给他准备的。
“是新的,我没用过,很干净。”她又说。
秦则喝了一口水,发现是温的,不凉不烫。
忙了一两个小时,大家坐下来小憩。
秦则发现邹厘不止带了水,兜里还揣了把陈皮糖。
酸酸甜甜,味道正宗。
“这又是哪儿来的?”秦则问。
“路边奶奶给的。”
吃完早饭一群人散步,邹厘替街边缝衣服的老人穿了针,对方给了她一把糖。
糖的数量有限,每人分一颗。唯独秦则,手心里落了两颗。
其他人没发现而已。
胡朵是队伍里另一个年轻女孩,开玩笑道:“小厘是不是粉秦则哥哥粉了好多年了?”
邹厘没点头也没摇头,抿着嘴笑了笑。
这时她根本不敢看秦则,移开视线。
太阳高挂,前方的树叶上泛起粼粼波光,头顶绿林像一条流淌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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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下山。
婆媳组狼狈不堪,累得气喘吁吁。
二胡CP的两个小年轻没干过粗活重活,捡到的柴很少,胡朵下山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已经赶回去换衣服了。
詹星力气大,但干活吊儿郎当,也没多少收获。
节目组给他们的柴堆分别称完重量,秦则和邹厘再次胜出。
詹星说:“我发现你们组怎么总是闷声干大事呢?”
看着不声不响的,但凡参加游戏、完成任务总是第一名。
其他人深表赞同,觉得“沉默寡言”组不容小觑。
一群人正开玩笑,小灏觉冲出来开始闹。他没跟着上山,可生气了,觉得他的星星哥哥抛弃了他。
大家都不带他一起玩。
詹星冤枉:“那是怕你受伤啊儿砸。”
小灏觉不管,任性得很,就地撒泼赖着不起来。
他闹得起劲,秦则低头瞥了他一眼。
小灏觉嚎啕的声音莫名哽了一秒,背过身,接着再继续。
众人看着有趣,朝秦则打趣:“这孩子怕你。”
詹星想让秦则帮忙带孩子,孰不知,秦则对“带孩子”三个字过敏。
PinkSky里的两个崽子已经让他受够了。
秦则不搭理,詹星只好自己哄,陪着小灏觉踢足球。
有人陪着玩,小孩又高兴起来,追在詹星屁股后面疯跑。
劳作后的众人懒洋洋地晒着太阳,享受片刻清闲,一边等节目组的午饭。
秦则坐在木亭子的护栏上,接了个电话,是经纪人祝晴找他谈工作上的事,问他有没有意愿替一档游戏写歌。
面前跑来只家养的橘猫,围着他转了转,尾巴蹭在他裤腿上。
秦则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这通电话和眼前的猫上,没注意到身后飞来的足球。
不知在谁的惊呼中,秦则听见一声闷响。
是球重重砸在人身上发出的声音。
他回头,身后是邹厘。
罪魁祸首詹星吓了一跳。他是篮球健将,但足球玩得真一般,脚上没控制好,为了躲开小灏觉踢歪了方向。
所有人围过来,关切地问邹厘怎么样。
詹星连连道歉,说对不起。
邹厘感觉后背和胸前有点闷,一刹的钝痛过后,后面已经缓过来。
“应该没事。”她说。
节目组工作人员不放心,让随行的医务人员替她检查。
秦则忘了挂电话,那头的祝晴说了一大通后,没听见他回答。
“喂?喂?秦则?”
秦则脸色阴沉沉的,把手机凑到耳边:“先不说了晴姐,这边有事,别的等我明天回来再谈。”
因为邹厘被足球误伤的事,桌上气氛没有之前那么好,一顿午饭大家吃得食不知味。
尽管医生也说邹厘应该没有大问题,詹星还是自责不已。
邹厘反倒安慰了他一顿。
下午仍有活儿要干,大家各自回屋休息,养精蓄锐。
回土砖屋的路上,邹厘意识到秦则心情不好,他比之前更加话少。
眉眼冷峻,脸上似凝着霜。
两人一路无话。
回屋后,邹厘进房间午睡,率先打破了沉默,说:“午安。”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并没有睡着。
窗户上糊了报纸。她将报纸掀开一角,就能看见院子里秦则的背影。
她安静地看着他站在树下,手里衔着一根烟,日光在他背脊上铺展,跳跃,徘徊不去。
邹厘穿上鞋子,出去找他。
见她过来,秦则低头把燃到一半的烟戳进土里。
“我刚好走那里过而已,并不是特地帮你挡那一下。”她在说中午的事。
怕他有负担,特地解释。
秦则只听着,没表态。
邹厘很珍惜待在他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她觉得天空无比蔚蓝,阳光无比灿烂。
“送送有没有跟你说过,我运气特别差。”
这次秦则点了下头。
邹厘笑了,“所以只能怪我自己倒霉,跟你没有关系,别放在心上。”
她分辨不清最后秦则有没有相信她所说的话。
秦则只是对她说:“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
“好。”她答应着。
秦则掏出手机,“方便加个微信吗?”
邹厘微微怔住,面上保持着镇定,“当然。”
她扫了二维码,添加秦则为好友,对方立即通过。
他的微信昵称是大写的英文字母Z,头像的图案有点眼熟,跟他手上的刺青是一样的。
邹厘实在太过好奇,“这个有代表什么含义吗?”
“看着像云的形状。”
“当时请人随便设计的,确实是根据云来画的图。”秦则说,“只是觉得好看,没什么特别的含义。”
邹厘想起网上的一种说法,“有人猜那代表你的女朋友名字。”
她说完立即后悔,这是他的个人隐私,她不该打探,况且现在他们还在录节目。
刚想要转移话题,却见秦则丝毫不介意,脸上挂着点若有似无的笑,调侃自己:“我单身好多年了,没女朋友。”
---
周末短暂,这一晚是他们待在一起的第二个晚上。
也是最后一晚。
明天下午,节目录制结束,他们会各自坐车离开,像两条平行线短暂地交汇后,回归到既定的轨道上,往后再难有交集。
依旧是生火,烧水。
彭送送给秦则打来了视频电话。他刚上完补习课,整个人像被摧残了,蔫头耷脑地躺在沙发上。
还不忘关心秦则:“则哥,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秦则用火钳夹住一根烧断了快要掉出火盆外的柴,重新架好,一心二用地说:“还行。”
“给我看看你住的房子呗。”彭送送说。
秦则举着手机匆匆扫过一圈,把邹厘也带入了镜。
彭送送看完后心痛,“哥,你受苦了,你那房子是人住的吗?节目有没有良心?我要去投诉他们虐待嘉宾。”
秦则只想打发他走:“行,你赶紧去。”
“不行,我还想再多看看你。”彭送送说:“姐姐怎么样?”
秦则直接把手机给邹厘。
邹厘有点慌张地接过,跟彭送送打招呼。
聊了几句,邹厘又把他的手机还回去。
彭送送还在操心:“好好照顾姐姐。”
秦则说:“有空多去背背单词。”
彭送送:“老爹说你以前是学渣,哥,你分得清intimate和inanimate吗?”
彭送送做了个恶心兮兮的亲亲的表情,还附带解说:“intimate是亲密的意思。”
又做了个垂头丧气的表情,“这叫inanimate,无精打采的意思。”
视频里教起了秦则说英语。
秦则眼皮直跳:“你皮痒了?几天没见,跟顾小东学坏了是不是?”
顾小东听见了又得气死一个。
邹厘忍不住偷笑。
秦则看过来,她就立即拿着火钳拨弄火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视频挂断。
她有点羡慕地说:“你们感情真好。”
她很早以前就知道,秦则其实是很温暖的人。
越靠近他,越了解他,就会越会被吸引。
秦则想起明天要走,举起手机拍了几张破烂屋子的照片,发了条朋友圈。
到时候家里人和朋友要是问起录节目好不好玩,去了哪里,就统一回复:看我朋友圈。
泥巴墙,泥巴地,漏风的窗,烧火的灶,院里的草,墙角的蜘蛛,地上的破瓷碗……
凑满九宫格。
有人秒回。
倪鸢:请问你是劳改去了吗?
顾小东:则哥,你是讨饭去了吗?
彭送送:哥,地上那个不会是你的碗吧?
地上那个明明是狗吃饭的碗。
秦则:一群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玩意儿。
看着糟心,秦则把手机关了。
邹厘正在刷微信,迟疑了两秒,给他这条朋友圈点了个赞。
水烧开了,说是一人分一半。其实秦则倒进邹厘桶里的比较多,三分之二都给了她。
“我不用这么多。”邹厘说。
“多的自己拿去灌瓶。”秦则问:“你会吗?”
邹厘当然会,那么简单的事情。
但秦则说:“把瓶子拿来给我。”
他拧开盖,把里面已经冰冷的水倒掉,重新灌入开水。
瓶口窄,很容易烫到手。
邹厘在一旁看着。秦则把热水灌满瓶身,倒过来试了试,看瓶口有没有拧紧,然后才递给邹厘。
“早点睡。”他说。
“好。”邹厘答应着。
“白天我说过什么还记得吗?”
“如果感觉到身体不舒服,就告诉你。”邹厘乖乖答道。
秦则点了下头,终于放她走了。
这一夜邹厘以为自己会很难入睡,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醒来时,已经到了31号。
上午一如既往地配合节目组完成任务。
中饭是所有人一起准备的。
择菜的择菜,劈柴的劈柴,主厨的是婆媳二人组。大家各司其职,最后做出了满汉全席。
还邀请了几位村民朋友。
主持人很会煽情,在饭桌上说,这是一期一会。
邹厘坐在秦则的右手边,她在遗憾31号下午就要说再见,不能跟他一起跨年。
于是提前对秦则说了声新年快乐。
秦则手里的酒杯跟她碰了一下,也说:“新年快乐。”
下午自由活动,终于什么也不用干。
吃完饭,秦则问邹厘:“有没有想做的”
邹厘说:“想再去奶奶家帮她穿针,她眼睛花,看不太清。顺带再蹭几颗陈皮糖。”
秦则听她这么说,脸上带了点儿笑。
那天下午,邹厘不仅帮奶奶穿了针,还跟着在手帕上绣了朵牡丹花,可惜她手法生疏,秀出来的样子不太好看。
秦则替奶奶修了不再走的老摆钟,劈完了门口的一堆柴。
他赚到的陈皮糖比邹厘多,但最后全部给了邹厘。
重新活过来的摆钟一刻不停歇地走着,奶奶哼了首他们都听不懂的歌。
临走前,老人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说以后常来。
但谁都知道,他们不会再回来。
夕阳落山,天天渐渐变暗。
夜幕四合时,大家一个接一个地离开。
秦则跟邹厘回土砖屋拎行李,她依旧走在他身后。
他的背影像一道邹厘今生无法翻越的陡峭山脊。
道别时,她向他说谢谢。
秦则问:“谢什么?”
“谢谢你陪我过周末。”
谢谢他赠她泥沼中的吉光片羽,黑暗里的黄粱美梦。
邹厘云淡风轻地站在夜色里,看秦则拎箱子上车,他最后放下车窗,很难得地跟她挥了一下手。
然后诧异地看见了邹厘突如其来的眼泪。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哭。
也不知道她心里的轻舟经过了千里江陵、万重山,跨越了无数个漫长昼夜,时至今日仍无法靠岸。
他以为她对他只是普通的喜欢。
以为那些眼泪是因为离别在即,气氛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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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我是说,更早之前。”秦则曾问。
“没有,”邹厘否认了,说:“我们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