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聘迎长公主!”
大行人惊道:“长公主?”
“就是雪公主!”公子挚双手递上礼单和聘帖,“这是聘帖,敬请大行人转奏天子!”
大行人接过,指公馆区:“这儿是公馆,久未住人了,贵客造访,事发突然,馆内凌乱,尚未备妥,客人可否稍稍候些辰光,在下这就使人整理清扫!”
公子挚再揖:“谢大行人费心,我们自己来吧!”
见魏使初来乍到便喧宾夺主,大行人脸上挂不住了:“这……”
“发什么呆,卸车!”公子挚没有睬他,转身对随从喝道。
随从纷纷跳下车,忙活起来。
大行人正自尴尬,属下行人飞跑过来,对大行人道:“报,燕国使臣也到了,怎么安排?”
燕国是公候爵位,但是因为公馆区被魏国所占,只能安排到候馆区。
“还能怎么安排?”大行人没好气道:“带他们到侯馆区!”
行人奉命将燕国使团带至万邦驿馆的侯馆区。
副使环顾四周,小声对姬常道:“太子殿下,此处好像是侯馆!”
姬常脸色黑下来,对行人略略拱手:“本太子初来乍到,对此地尚不熟悉,请问行人。”他指向馆舍:“能否将这些馆舍简要介绍一下,让本太子开开眼界!”
“燕太子请看。”行人指向一个大庙:“那个是文庙。”指远处正在忙活的魏使:“那儿是公馆区,这儿是侯馆区!”
“那为何我们要在这候馆区呢?”
行人心中“咯噔”一下,吞吞吐吐道:“这……”
“楚使若来,哪儿歇去?”
“在那儿!”行人指向另外一片,“是蛮夷区,专门接待楚、蜀、巴、越等蛮夷使臣。”
“哈哈哈哈!”姬常看着馆区若有所思,突然爆出一声长笑,转对副使:“我们做一次蛮夷如何?”
副使会意,指向蛮夷馆区,朗声道:“太子有令,王馆安歇!”
无一人理睬行人,大队车马径投楚国使馆。
看到最后一个燕人走进王馆,苏秦若有所失,轻叹一声,一步一挪地走了。
距他不远处,孙兵看向鬼谷子。
鬼谷子显然是对苏秦非常感兴趣,半是自语,半是说给孙兵:“魏、燕同聘公主,看来是把战火烧到周室来了!”
“先生!”孙兵低声道:“方才在大街上,我听到人们都在传说雪公主呢!”
“传说她什么了?”
“说她美得很呢,是天下绝色!”
“你有所不知,在她这年龄,她的母亲周王后才叫真美!”
孙兵愕然:“先生见过她?”
鬼谷子笑而不语。
万邦使馆虽分几个馆区,其实是一条直直的长街,长约几里,为方便觐见,距王城也只二里多路,步行一刻钟即到。
将行李搬进去后,趁下人打扫、安顿期间,魏挚拿起芭蕉扇,走几步摇一下,信步来到燕国使馆,靠在一棵香樟树上,眼睛时不时地瞄一下秦使馆门,显然是在等候什么。
果然,不一会儿,姬常就出来了,巧合的是,他手中也拿一柄芭蕉大扇。
望见魏挚,姬常佯作惊愕,走过来,脸上堆笑,拱手道:“咦,这不是大梁令吗?”
“正是在下。”魏挚亦拱手道:“魏挚见过燕太子!”
姬常再次拱手:“姬常见过大梁令!”审视他的衣冠:“您这是……”
魏挚挺直身子:“奉王命使周!”
“巧哩!”姬常也直起腰板:“在下是奉君命使周!”
“呵呵呵!”魏挚率先挑战,“不仅是巧,本使还觉得不可思议呢!”
“哦?”
“如果本使没有记错的话,太子当是在邯郸征战,怎么眨眼之间就成为使周的人了?”
“身为人臣,由不得己呀!”
“是啊,是啊!”魏挚连连点头:“不久之前,偶然与大司马闲话起来,说是在逢泽会盟的那天夜里,有几个燕人翻墙跑了,敢问太子殿下可在其中?”
见魏挚上来就揭这么个短,姬常先是一怔,继而坦然笑了:“呵呵呵,有这么个事儿!”
“啊?”魏挚故作一惊,盯住姬常,似是不可置信:“这这这……怎么可能呢?听闻太子殿下也算是个丈夫,怎么做起梁上之事来了?不是有正门吗?”
姬常凑近他,假作神秘:“大梁令有所不知,大门有大门的好,翻墙有翻墙的妙啊!”
“哦?敢问太子,翻墙有何妙呢?”
“吃里扒外呀!”
“吃里扒外”四字,显然是在讽刺魏国,暗指魏国身为周室的臣子,却要扒周室的墙。
两人同时冷哼一声,谁也看不上谁,但他们出来都是为了打探消息。
姬常先拱手道:“敢问大梁令,此来使周,所为何事呢?”
魏挚反问:“敢问太子,此来使周,所为何事呢?”
“聘周室公主为燕国太子妃!”
“呵呵呵,在下也是,聘周室公主为魏国公子夫人!”
“敢问上卿欲聘何人?”
魏挚再次反问:“敢问太子殿下欲聘何人呢?”
“燕公所聘,乃周王长女雪公主!”
“魏王所聘,也是周王长女雪公主!”
二人对视,不约而同地发出长笑:“哈哈哈哈—”
姬常收住笑,夸张地摇头:“唉,可惜呀,雪公主只有一个,分不得身哟!”
魏挚亦收住笑,夸张地点头:“是呀,是呀,最终就看花落谁家喽!”
大周御史府宅的后花园里,御史时礼蹲在地上,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旁边站着一个奴婢。
家宰带着大行人匆匆走过来,正要禀报,奴婢嘘出一声,朝地上努嘴,家宰顿住脚步,示意大行人少安勿躁。
大行人一脸着急地冲家宰连打几个手势。
家宰悄悄地走过去,朝地上一看,却是一群蚂蚁在抬一只大青虫,青虫没死,仍在蠕动,但蠕动的动作已经很慢了。
家宰扭头看向大行人,苦笑一声,大行人朝他扬扬手中的聘帖,又指指时礼。家宰凑近,小声道:“禀报主人,大行人有急事求见!”
时礼的眼睛仍在大青虫上:“晓得了,不就是接待燕、魏使臣吗?”
“好像不是接待的事!”
“哦,让他进来。”
“他已经进来了,就在这儿!”
“哦!”时礼抬头,看向大行人。
大行人拱手道:“禀报御史大人,魏王、燕公皆遣使朝觐,聘亲王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