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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看着他,眉心里除了惋惜还是惋惜,道:“一路平安。”
“好。”陶阳笑着,还像当初那个聪颖绝顶,浅笑安然的少年。
道:“看好他,别让他一个人。”
陶阳心里清楚得很,那个人啊,是个死心眼,认准了的事儿能惦记一辈子;看起来轻松洒脱、谈笑自若,但其实心里头就缺个说心里话的人,能把自个儿折磨死。
二爷抿唇,垂眸有些伤感,低声道:“他很不好,我看不住。”
陶阳笑容不再,鼻尖儿一酸,皱眉颤了颤平稳呼吸。
那天出了府门,走到城门口又心软下来躲去了城郊宅子,给云磊捎了信请他务必早些回京。这盛京城里,所有人都不懂他,唯独云磊才能看住他,不让他做傻事,不让他犯傻。
陶阳心软了,怕他出事,就在城中侯着,日日里听着小厮来报,少爷今儿没吃饭少爷今儿没出门少爷今儿哭了…一项一项,他心疼得就想回去陪着,但终究没能迈出那一步。
如今云磊回来了,他也能放心了,可以安心离开了,可以一个人带着风雪离开。
“再不回来了。”陶阳恍然一笑,有些自嘲,道:“一回来就要坏…果然命里犯冲。”
“想什么呢!”二爷骂了一句,语气里却满是袒护的语气。
杨九抬手,递给他一个油纸包儿。
陶阳一愣,随即接过来。
“城西栗子酥。”二爷道,语气里带着温柔笑意,缓缓道:“他一直念着,不在你身边儿,谁给你送。”
陶阳拿着栗子酥,头低低的,像是极认真地看着;其实什么也看不清,眼里水雾浓重,泪珠子一串串掉下来打压油纸包儿上头。
二爷上前一步,给了他一个拥抱,拍了拍肩膀佯装没看到他的眼泪,道:“再会有期,保重。”
杨九看得湿了眼眶,转过身去。
陶阳终于还是要走了,一辆极为不起眼的素布马车,和他淡泊的性情一样;二爷和杨九送得再远,终归还是要分开的。
临上马车时,他回头望着盛京城的方向,眼底有笑也有泪,最终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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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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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陶阳的车架渐行渐远,消失在远处,二爷和杨九才收回目光。
“既然舍不得,为什么不留住他。”二爷道。
“留不住。”随行的车夫抬起头,斗笠下露出一双悲伤的眼眸,望着早已看不见马车的远方:“不如送他走,总好过连最后一面儿也没见到。”
总归是要走,撕心痛哭和纠缠挽留,都留不住一个铁心要走的人;与其偷偷儿溜走,不如默默抑制,悄然送离。
车夫有一口好嗓音,却可惜了的浓重颤抖,道:“非要到生离死别,才愿意不顾一切吗…”
二爷看着他,透过粗布麻衫看到了奋不顾身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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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只有我不好,你才会回来。
是不是我毁了自己,你才不会离去。
好,那就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