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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二爷给抱了个满怀;在他肩头闻到了一阵酒气。
叹了口气,道:“听小厮说,您和孟哥去喝酒了?”
“嗯。”二爷声音闷闷的,应和了一声。
“他一定很难过吧。”杨九淡淡道,往常要是这人敢不顾身体去喝酒,她老早就过去把人给揪回来了!但今天的原因,她也只能选择理解了。
“喝醉了。”二爷道。
杨九点了点头,没觉得意外:“孟哥打小就认识郝小姐,一心一意都是她。可不都以为俩人能成吗!偏偏还嫁给了别人,白瞎这么多年的情分了…”
“荣华富贵前,儿女情长太过幼稚。”二爷松开了怀抱,揉了揉眉心,缓缓道:“郎有情妾无意有什么用,各自安好,互不打扰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杨九觉得心里难受,鼻子一酸道:“这都什么事儿啊,这一年才刚开头,怎么就这么不顺心呢!你看大林也是,还有陶师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二爷叹了口气,也是无奈。但人总归是要长大的,一帆风顺称心如意的人生不叫人生,大梦初醒是经历,百感交集是沉淀,最后剩下的才是余生。
杨九看着他,似乎被自个儿带得有些伤感起来,见不得二爷难过的样子;杨九收了酸涩,打趣道:“你看吧,那一个个儿都没留住的!就我死心塌地守着你,以后可得对我好点儿!”
二爷一笑,又抱住了她:“幸好你在…”
他云长弓不需要留住什么人,除了杨九馕。
——————
夜深忽梦少年事。
本该醉倒在床榻的少爷并没有睡下,小厮们都收拾妥当后在院子里守夜打盹儿。
少爷不在房里,穿着件单薄的褂子蹲在院子里,蹲在那一堆坑坑洼洼的泥土间。
竹子已经被挖走了,移栽去了二爷的院子里;少爷没交代小厮种别的,只说想腾地儿出来,这一块地就被剩了下来。
他看着这些坑和被翻起的泥土,觉着心里空落落的,一颤一颤地疼着。
双手伸进泥土里一遍一遍地翻腾着,像个爱玩儿不怕脏的小孩儿。
“阿陶你快来!我买了好多竹子!”
“没事不念书,种竹子干嘛呢你?”
“你不是喜欢竹子吗?嘿嘿~”
“书院竹子够多了!”
“别呀,我也种!以后你回来陪我住,就能看见啦!”
“让小厮种得了,别忙活了!”
“我不!我就要种!嘿嘿,等以后竹子长高了我就砍下来给你做长椅,夏天儿你也能凉凉快快的!”
“得了吧你,还信你能养活它…”
稚嫩率真的孩童语气一遍遍回响在耳边,只觉得胸口越紧,疼得喘不过气来。少爷趴在地上刨着泥土,一下一下越来越急,在刨到一小头刚要冒头的竹尖儿,他终于清醒过来,颓废地坐了下去。
夜空落雪,心凉似霜。
少爷一笑,似乎完全感觉不到指尖的半点儿疼痛,一声声笑着,越笑越是残忍高声。
唇如雪白,没有半点血色;指尖血色如烛,没有半点疼痛;心口如似泥洼,稀碎空荡。
雪夜安静,只剩下少爷孤独寒冷的笑声。
眼泪打进土里,指尖一点儿一点儿地向外泛出血水。
他一句一句呢喃着:“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没有对不起我。”
你当然没有对不起我,只是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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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手持利刃,仅仅不爱,
我便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