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圣人何必求圣人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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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见她着了一身碧蓝并蒂裙，腰上束了深蓝的绸带，恰好能显出她腰肢纤细，额间也点了一抹朱砂，脸颊微粉，气色好极了。

    旁儿的李氏相较就显得有些憔悴了，她简单着了蓝衣紫裙，发上专门插了皇后赐给的金钗，但就算饮了多少阿胶参汤，抹了多少养颜的膏药，也掩不下苍老的痕迹。

    难得莳安阳回了娘家，李氏自是要领她出来好生逛逛，遇到莳壹这个小贱人不知是天意还是人意！这倒也省了她花功夫来专门收拾莳壹了。

    李氏素手一拢发间的金钗，毫不客气的劫了莳壹的路：“哟，本夫人当是谁呢，竟是你这个入了国师府便忘了家门的不肖子。”

    国师府挑的地段定是顶顶好的，每日人流不歇，就连入了夜都是灯火通阴的热闹模样，正值人多的时候，李氏这没脑子的竟是当街挑起了争端。

    若在平时，莳安阳定也不会放过莳壹，可她现在代表的是东宫，想到这儿，她也觉面上挂不住，小手轻拉了下李氏的衣角，柔声劝道：“母亲何必动怒呢，乌鸦尚知反哺，姐姐定不是个连畜生都不如的。”

    瞧瞧这番话，既是假意求了情，又将莳壹骂了进去。

    流萤刚想上前说些什么，被莳壹用手轻轻一拉，只见自家姑娘轻笑了声，水眸直直对上李氏：“敢问莳壹与夫人可否有血缘关系？敢问夫人可给了莳壹一席容身之地？敢问夫人可赏过莳壹一口饭吃？”

    少女声音虽细，这三问却掷地有声，字字化作箭，射向那拿纲常伦理来压她的李氏。

    末了，莳壹咬了咬贝齿，柳眉微挑，小嘴又吐出一句话：“夫人非圣人，何必奢求圣人应得的回报呢？”见周儿议论声越来越高，她又暗骂了声李氏，拉着流萤便入了酒坊旁的珍宝阁。

    “姐姐这嗓子一好，说话也刺人了呢。”莳安阳看着那粉衣，忽而笑了，姐姐，不一样了。

    李氏自是被莳壹气得说不出来，本想是个刚会说话的哑巴，没料到竟是如此伶牙俐齿，这厢被莳安阳扯着，她也不能失了身份，压下心中的火气，又细细拍了拍女儿的手。

    珍宝阁自也是个好地方，要不怎么与国师府名下的酒坊并开在同一处。

    价位虽高，但胜在做工精细，设计巧妙，每出一件儿，都能引得京中贵妇人前来入手。

    一楼分了好几处，一入眼的便是沉香木做的柜子，用以收钱，以柜子向两处，每处都有负责专门讲解的人，二楼就是阁间了，若是挑花了眼，还可用木碟带上来细细品赏。

    这才开了门，店中就有了许多挑东西的富家小姐，大多都是结伴而来，拿着首饰对镜自照，互相调笑几句，真是热闹至极。

    莳壹刚入了门，就有人凑了来，笑道：“姑娘，您里面请，需要小的给您介绍店里的热销品吗？”久在京中，他早就练成可凭衣判断一人身份的本事了眼前这姑娘虽着的是简单的粉色襦裙，料子却是顶好的雪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