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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飘荡在这世间,久久不散的阴人都有难以言喻的冤屈。
回忆这段故事时,“高梦竹”咬牙切齿。
“那个女人怀了一个儿子,因为肚子里未出生的弟弟,他们对我的态度似乎也好了一点,至少不会再骂我招不来弟弟,天天打骂我。”
”然而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政策突然变得严格,不允许家里有孩子的再生第二胎,甚至拉已经怀孕的孕妇去堕胎……”
“有人躲到山上,也有人躲去亲戚家,你猜那个女人怎么选?”
女孩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岳晴晴。
彦斯年冷哼一声,“高梦竹”才缓缓低下头。
“他们选择让我死,我死了,肚子里的孩子就能顺顺当当出生了,那个女人再也不用东躲西藏。”
“反正,我只是一个不会说话也没有名字的哑巴。”
“那天我吃到了人生中第一颗糖,她让我乖乖闭上眼,说要和我玩个游戏,我含着那块糖被她带去树林,然后——被她推到坑里。”
“我睁不开眼,一筐一筐的土砸在我的脸上,我只能听见铁锨的声音,我想喊救命,可我是个哑巴……”
“等我终于能喊出那声救命以后,我才发现我死了,我是被活生生憋死的,你们知道那种感觉吗?”
哈希——哈希。
“高梦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眼珠几乎要从眼眶脱落。
岳晴晴咽着口水,就听见师兄冷冰冰的声音。
“所以你就上了这个女孩的身?”
“高梦竹”不甘道:“为什么不可以?她也是女孩,她却能活着,我也想活,我们都想活!”
彦斯年冷冷淡淡,丝毫没有被她叙述中的悲惨故事打动。
“我不是判官,你不用在我这多费口舌,告诉我你死去的地点和你原本的信息。”
“高梦竹”咬着下唇,说出地点和自己名字,之前的住宅。
她生前是个哑巴,死后反倒能开口,倾诉欲也特别强。
只是没想到遇到个寡言少语的修仙者,让她只能把更多不甘吞入腹中。
倒是旁边那个女孩看着她的目光很是同情,让她心中稍稍好受了点。
岳晴晴是想起姑姑失去的那个孩子,不由得叹气。
姑姑至少还是一心要保护孩子,只可惜生产完后陷入虚弱,自身难保。
而这个女孩则是被亲生母亲谋杀,也难怪会如此不甘,含着莫大冤屈。
比起岳晴晴的万千感慨,彦斯年的态度就公事公办的多。
这世间不公何其多,他本就是冷心冷情的剑修,从来没有铲尽世间不平事的抱负。
若非她们招惹到小师妹的好友,彦斯年恐怕眼皮都不会抬一下。
“后面说故事的简单点,少加点润色,只要让我知道缘由和你们的信息就行。”
其余阴人:“……”
好不容易遇到个能听到他们说话的活人,就不能多点表现舞台吗?
“快点。”彦斯年不耐烦地催促一句。
阴人们只能一个接一个地开口,诉说自己的冤屈。
好好的一场比惨大会,原本应当是让人潸然泪下的场面。
却因为某个太过麻木的听众,变得索然无味。
只有岳晴晴很给面子地吸了吸鼻子,眼眶含泪。
让阴人们恨不得抱着她恸哭。
却被彦斯年冷冷瞥一眼,只得低着头继续小声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