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初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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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桑真真回到自己的小院，还是一个人也没有，从厨房里偷了坛酒出来，坐在屋檐上，喝着酒，看着前院欢闹的人群，桑真真只觉得心口烦闷。

    如果不曾被将军爹捡到，或者十二岁那一年不要出那么多事，一切都会不一样吧！她抬头猛灌了一口酒，思绪开始飘散。

    十五年前当时沁国与舒涧国大战，持续了整整两年多的战争以桑正贺大胜归来，被封为护国将军结尾。沁军凯旋而归，百姓夹道欢迎，就瞧着那高大威武的桑正贺怀里抱了个奶娃娃。

    这个奶娃娃便是桑真真了，是桑将军在战场上捡到的。当时写信给苏轻意商量，便决定收了做女儿，给桑浅做伴。

    桑浅从小身体不好，不能习武，但聪慧异常，自小进宫做了当时是三皇子陌炎的伴读，十二岁考了文科状元，十五岁就被先皇封为刑部侍郎。

    陌炎一直深得先皇爱重，让他随桑正贺习武，而桑真真自小文的不行，武的倒是极其厉害，可谓天赋异禀，桑将军也有意栽培。这样三人一起的时间就很多，算的上青梅竹马。

    桑真真犹记得那时候，她和陌炎练武，桑浅就在旁边坐着看书，端水拭汗。陌炎和桑浅读书，桑真真就坐在旁边打瞌睡。

    “瞧你，练得满头是汗，外头太阳那么晒，也不知躲躲，脸都晒得红彤彤的。”桑浅的声音低低的，就像贴着她耳边说的一样，她一抬头就看到桑浅的眼睛里盛满了水光，那一刻她觉着自己就像溺水的人，没法呼吸。

    “真真，快点长大吧！”桑浅看着她痴痴的傻样，眼里更是柔成一片，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头，悠悠的叹道。

    至此桑真真觉着桑浅是喜欢她的，如她喜欢他一般，她满心雀跃，只等及笄之后嫁给他。她觉得爹娘这么喜欢她，也一定会欢喜她做他们家儿媳妇的。

    桑浅每每在他院子里的那颗大槐树下看书，她总趴在石桌上，看着他，眼神赤裸毫不遮掩。桑浅也总是温柔浅笑，纵容欢喜。

    微风拂过，槐花落满庭院。他们都不说话。她一直以为无需言说，他们都在这幸福里等待，等待及笄那一天，她会在开满槐花的季节嫁给他。

    然这终究是一场异想天开罢了！桑真真十二岁那一年的冬天，先皇驾崩，举国哀悼。陌炎坐上皇位，再不是年少的四皇子。桑浅又突然病重，昏迷不醒，宫里的太医换了一批又一批，却束手无策。

    正在焦头烂额之际来了位黑衣鬼面的不像大夫的大夫。年纪轻轻，几针扎下去，桑浅便醒了，写了个药方却直言桑浅难活十载。

    那一刻桑真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着桑将军红了眼眶，双拳紧握，全身颤抖，赤红着眼，看这她，她不明白将军爹的眼神会什么那么复杂，也来不及多想。

    追着黑衣鬼面人跑了出去，在将军府门口两手死死的抓着他的长袍衣角，眼泪盈满眼眶却固执得不让它掉下来，她说不出话，只用眼睛祈求的看着那红艳艳的鬼面后深邃的眼睛。

    “我也没办法，你把手放开！”黑衣鬼面的人眼里几变，声音清冷。

    “你……一定有办法的，你比宫里的太医都厉害，你……一定可以的，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他，他才十五岁，他还那么年轻，怎么可以……”桑真真眼睛固执的看着他，两手因为拽得太用力，沁出了血丝。

    “我……”黑衣鬼面的人，感觉到拽着自己衣角的手在剧烈的颤抖，他能从那双剔透纯黑的眼眸里看见自己狰狞红艳的鬼面，以及鬼面后那双淡漠的眼睛里几缕不忍。那到嘴边的拒绝竟然吐不出来。

    “我住在有来客栈，还会待三日，你明日再来！”黑衣鬼面人，将衣服从桑真真手里扯出来，被小姑娘冰凉的手惊了一下，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