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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清算些的时候,文侯马上要夜闯宫门,想法子才是!”
高卓苍老下耷的眼皮让他一双眼成了个三角形,此刻骤然迸『射』出冷光:“就凭他五城兵马司那点马,还想夜闯宫门!禁军随我去宫门前看看!”
总管太监提醒:“二皇子还在他们手上。”
高卓冷哼一声:“怕什么,文贵妃和五皇子也还在宫内,一并带去宫门前见他文允堂!”
总管太监闻言,嘴角笑意更深了些。
高卓和文侯的场内斗,最终以双方两败俱伤收场,二皇子死『乱』剑之下,文贵妃母子城楼上推了下去。
禁军和五城兵马司的都打再无战意,
初阳东边升起,照在宫城前一片残骸上。
慢悠悠的马蹄声远处传来。
仿佛一夜间都苍老了十岁的高卓和文侯抬起头,朝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马背上的,绯『色』官袍,白玉面孔,上挑的凤目里噙着浅浅的薄笑。
他身后,是青州战场上带回来的那支残军,收编株洲残军后,如今也有上万马了,在样旭日初升的清晨,缓步踏入汴京,哪怕在晨曦底下亦是黑压压一片,像是一群战场上爬回来复仇的恶鬼。
“沈……沈彦之!”高卓整个都在发颤。
他能带着么马悄无声息出现在汴京城,说明他早已暗中打点好一切了。
高卓一双老眼里『露』出了认命的神『色』,他自然晓沈彦之有恨李信,说秦乡关坑杀五万楚军的骂名,单是李信几次三番想治他死地,又曾派杀他胞妹,都够条记仇的疯狗死咬住他们一辈子了。
沈彦之却并未理会高卓,反倒是驾马文侯跟前路时,弯起嘴角,“谢侯爷替沈某开路。”
文侯抱着女儿的尸体,似乎一下子想通了什么,指着沈彦之,恨:“是你!是你故意透『露』风声给我的?”
沈彦之慢条斯理:“李信病、高卓把控宫廷的消息是沈某传给侯爷的错,可决去争那位置的,是侯爷自,是吗?”
他嘴角那抹讥讽的笑意,要扎眼有扎眼:“二皇子,是我命杀的。”
文侯本要拿二皇子为质,又岂会杀二皇子,高卓更会伤二皇子分毫,是沈彦之的混在五城兵马司中,假意要救走二皇子,拦截时,推了二皇子挡刀。
高卓以为是文侯的杀了二皇子,一怒之下,才也推了文贵妃母子下楼。
文侯悲喝一声,地上随意捡起一把剑就要向沈彦之奔来,却陈钦轻易撂倒。
文侯跪在血泊里痛哭大骂:“沈彦之,你好生歹毒!你样的混账怎还没下地狱!”
沈彦之看他趴跪在地上的狼狈模样,笑眉眼弯弯:“沈某早就在地狱了,只是现在才请诸位一同到地狱里来罢了。”
他继续驾马慢悠悠往前走,高卓爬起来想往宫城内退,却地上的死尸绊倒,只一面手脚并用地往宫门的方向爬,一面惊恐地回头往后看。
沈彦之的马蹄已经近了,依旧没有绕开的意思。
他两眼漠视前方,马下是李信的一条走狗,李信那些阴谋诡计背后,少此出谋划策。
马蹄高卓身上踏,惨叫声几乎传遍了半个宫城。
跟在他身后的骑兵也没绕路,继续高卓身上踏了去,那一身仙鹤纹官袍,生生血沫残渣污看出原样。
汴京的天确实变了,只昨夜紧密谋划的宰相高卓和文侯都替他做了嫁衣。
青州。
沈彦之“勤王救驾”有功,封摄政王,沈婵恢复贵妃之位,沈婵生下的孩子封为太子一连串的消息传到秦筝耳中时,她正好收到北庭的来信。
林昭花了足足一册书厚的纸张写信,才把碰巧救了裴闻雁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裴家也是大楚的忠烈之士,林昭便做主暂时把裴闻雁留在了军中。又说李忠带着那五万兵马自立为王后,敢同北庭硬来,转而去打李信的地盘,扩张势力了。
林昭想等商队转卖完那批皇陵器物后,就带着娘子军回江淮,帮着照顾灾。
秦笙也借着军中的信差送信的机会,给家里写了信,说想回来。
样的非常时期,秦筝自是准许的,给林昭和秦笙都回了信,让她们先在北庭再待上一段时间,等瘟疫去后再说。
“沈彦之封摄政王,想来李信已架空了权利。”秦筝结合林昭的信,在舆图上圈了几个地方,楚承稷:“李忠自立为王,正在大肆蚕食李信的地盘,沈彦之会坐以待毙,他们那边内斗起来,正给了我们休养生息的机会。”
场株洲蔓延开来的瘟疫,株洲以北的城池全都紧闭城门,收容一个难。
据闻混进那些城池的难,管有无疫病在身,都『乱』箭『射』死后泼油焚尸。
株洲的难们样暴虐的手法吓到,再敢往北走。
但往南也只有坞城收容难,淮阳王地盘内有个清溪县因一开始逃难去的难引发了大规模瘟疫,整个县都淮阳王给舍弃了,县令别无他法,只转投了楚承稷。
迁移整个县的去坞城费劲,秦筝和楚承稷同大臣们商议后,把辽南王舍弃的清溪县建成了第二个坞城。
现在她们在间的声望已达到了顶点,可声望再高,也有命撑场瘟疫。
大夫们还没找到能医治的方子,唯一值庆幸的,大概就是她们把江淮境内的瘟疫圈在了坞城和青州的灾棚,孟郡、徐州些地方都是安全的,算是保住了她们股势力的根基。
楚承稷看着手上的折子:“连钦侯赠了一批『药』材给我们。”
秦筝一骨碌爬起来:“我觉应该找淮阳王也要点?”
毕竟淮阳王以驱赶难为由,把境内有流、乞丐全赶走了,些流乞丐混在难里,涌入清溪县,又成了她们的负担。
楚承稷垂眸,问:“怎么要?”
秦筝想了想:“给清溪县百姓发兵器,让他们佯装要攻打淮阳王的其他城池,说粮食『药』材都够了,淮阳王若拿粮食『药』材给他们,他们就攻城。”
那些百姓在淮阳王麾下将士眼中,全都是感染瘟疫的,将士们万敢同他们有任何交集。
淮阳王也敢赌,以半会给东西息事宁。
想到自原本的计划,楚承稷嘴角往上提了提:“阿筝学坏了。”
秦筝瞪他:“什么学坏了,叫兵厌诈!”
楚承稷轻轻『揉』捏着她的手骨,淡笑语。
有时候机遇总是伴随着灾祸一起来的,现在北戎有北庭顶着,李信的势力变成了沈彦之和李忠缠斗,正是她们能腾出空收拾淮阳王的时候。
然而秦筝也没想到,她的计划还没付诸行动,淮阳王大概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觉她们如今瘟疫牵制住了,想一雪徐州战败之耻,再次发兵攻打徐州。
徐州的贸易好容易才盘活了,楚承稷怎么可能就么让淮阳王夺了去,让扈州援助徐州之余,他亲自领兵,冒充是清溪县的百姓,前去攻打先前闵州。
由正规军队假冒疫县百姓,比让真正的疫县百姓去佯装攻城效更好,便是楚承稷先前计划的。
楚军将士们有丰富的攻城经验,会怯战,顶着个“疫县百姓”的名头,又能吓唬敌军。
闵州之后就是郢州,把闵、郢两州收入麾下,郢州陆家股势力也就全然为他用了。
陆则巴楚承稷早点打下郢州,楚承稷有拿郢州的计划,仅让陆家大房全力配合,还把郢州的兵力布防图都画给楚承稷了。
淮阳王也『迷』糊着,自攻打徐州还没出什么战,后方就叫清溪县那些“流”给偷了。
闵州将士们担染上疫病,压根敢跟清溪县的“流”们来硬的,远距离『射』程放箭还成,一旦到了真刀真枪硬拼的时候,闵州将士们直接丢盔弃甲跑了。
那支“流”军队靠着样的方式,短短半月内就连夺数城,最后是由楚军假扮的,淮阳王气直接在帐内一头栽倒。
因为汴京李信据闻也是一头栽倒后就中风了,淮阳王气病了的消息一传出去,又是哪些个缺德的添油加醋一通『乱』说,说他那一倒,也是中风了,如今代为处理政务的,都是他几个儿子。
传更离谱些的,说他几个儿子也在准备给他后事、争权夺位了,弄军中惶惶。
好容易醒来的淮阳王,听说了些谣言,险些没两眼一闭,再给气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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