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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寨主所言,天下未定,战火必然还会再起,广积粮,总是有备无患。”
哪怕还没举事,手上用不了这么多粮草,高价变卖给其他军队,那也是一笔不小的钱财。
王彪问:“大哥,军师,粮草到了,山底下全是官兵围着,咱们怎么把粮草送过来啊?”
楚承稷眸色幽暗了一瞬:“我倒是有一法子,不过得找个会修索桥的工头。”
王彪当即就道:“冯老鬼以前在漕帮带过,把他叫来问问,看他会不会。”
冯老鬼原先是西寨的人,如今东西两寨合并,寨子里要修建个什么工事,都是直接去找他。
很快就有人把冯老鬼叫来,他是个形容枯槁的老头,因为常年酗酒的缘故,身上总是酒馊味和汗臭混在一起,不过山寨里的汉子都是些粗人,也没人介意这些。
楚承稷指着地图上后山和江水对面的山壁道:“能否悬空在两山壁间修一座索桥?”
冯老鬼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这两山壁间的距离,连连摇头:“太远了,修不过去,中原一带应该没会修索桥的工匠,川西一带倒是常见,可光是底下的元江河宽就将有十余丈,更别提两山壁间的距离更宽,就是川西那边的工匠,都不一定能修。”
这话一出来,基本上就是把在两山壁之间修索桥这条路给堵死了。
林尧叹息:“兴许天底下真有能修那索桥的能人,不过咱们寨子里眼下怕是不行,先把各大山头的人大乱重新编排好。”
前者是远忧,或者是近虑。
山寨里识字的人不多,老大夫一把年纪,也被叫过来帮忙清理名册,为了方便管理,同山头的人不可编入同一行伍。
林尧发现名册上杀了十个人以上的,还专门做了批注,不解道:“楚兄若是想借此知道他们功夫如何,我认为此法不靠谱,滑头的都会给自己多添几个。”
楚承稷负责抄录的,正是那些杀人十个以上的山贼名册,闻言平淡到有几分冷漠地开口:“杀尽老弱妇孺之人,留不得。”
窗外艳阳高照,在屋中负责审核名册的几人却只觉一股寒意从脚背窜起。
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匪窝贼窝里,真正穷凶极恶杀人如麻的就那么几个,他是要把那些背了无数条人命的人揪出来,否则那些人便是在军中,怕是也只会坏事。
林尧翻了几本名册,看得头都大:“阿昭跑哪儿去了,让她也回来看名册。”
王彪答道:“大小姐和军师夫人往打谷场那边去了,说是往后寨子里人多了,没地儿住,得烧些砖瓦出来。”
说起住房,林尧更头疼了,几千号人,衣食住行,哪样都得花钱,他骂骂咧咧道:“军师,你拉来的你自个儿养,我就是把老婆本都花进去了,也供不起一支军队。”
一屋子的人都在笑,楚承稷听说秦筝带着林昭在烧瓦,却是若有所思,看名册也变得漫不经心起来。
隐隐约约之中,他知道自己这个太子妃身上也藏着不少秘密。
有些事她还没做好准备让自己知道,不知这次,借林昭之口,还能不能让她帮忙索桥一事。
几千人的名册整理起来颇费时间,楚承稷和林尧一直到入夜都还在亲自把关梳理。
秦筝白天闲着无事,见自己先前做的瓦桶,已经被人照着做了十几个,想起原先计划的烧瓦,便带着林昭一起去满是黄黏土的旱田那边“起泥”。
山寨里处处可见黄黏土,林昭得知青瓦是用黄黏土烧制的,当即就召集寨子里的人挖了不少黄黏土回来,直在打谷场上堆起一座泥山。
老人小孩都围在打谷场挑黄土里的碎石子和杂物,挑干净了才去溪边打水来泼在黄黏土上,又赶了寨子里的的几头老牛去黄土堆上踩了一下午,总算是把黄泥给踩得烂软了。
入夜制瓦胚是来不及了,秦筝索性让人把牛拴在黄土堆附近,再把黄土踩上一个晚上,明天粘性只会更好。
黄黏土越细腻越软烂,制出来的瓦胚才结实。
秦筝回家用饭时,得知楚承稷还没回来,想起今日官府攻寨,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心知他们肯定有不少事得商量。
秦筝一碗面吃完,前不久才跟她分开的林昭就赶过来了,神神秘秘道:“阿筝姐姐,我哥他们又碰上了难事了。”
秦筝想了一下当前的局面,官府攻不上来,能让林尧他们急的,就只有粮草了,她问:“粮草出问题了?”
林昭重重点头:“我晚间回去,听见武三叔和王彪哥他们长吁短叹的,说军师提议在后山修一条索桥运送粮草,但咱们寨子里没人会,而且两山壁间隔着十几丈的距离,的确是没法修索桥。”
秦筝一听说是楚承稷提议的,神色就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他是看自己死活不承认修栈桥一事,这会儿拐弯抹角地借林昭之口来问她会不会吗?
秦筝抹了一把脸:“这个难度确实大,要建索桥,别的不说,对铁索的硬度和韧度要去就很高,普通铁链根本承受不住,而且修索桥的工期也长,只怕来不及。”
林昭“啊”了一声,眉心锁了起来。
秦筝想了一会儿,道:“不过也不是非要修索桥才行,如果只是运送物资,修索道比索桥省事得多,唯一的问题还是出在铁索上,必须得有精度足够的铁索。”
林昭也知道这次的事的确超出他们能力范围了,跟秦筝说了一会儿话,让她好生歇着,就回去了。
秦筝回屋后,摊开手脚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幽幽叹了口气。
她不同楚承稷坦白,楚承稷不好直接问她。可让她同楚承稷坦白的话,秦筝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说我其实来自未来?只是在这异世借尸还魂了?
有书中太子妃死后还被当做祸国妖物鞭尸的实例在前,秦筝还没勇到那程度。
编出个可信些的谎话糊弄楚承稷?他之前不追问自己,就是不愿意听谎话,若撒谎骗他,无非又是把人家的真心践踏一次。
秦筝抬手摸了摸发髻上的玉簪,想起上午的事,哀嚎一声,抱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满脑子都是这些糟心事,睡是睡不着了,秦筝记着楚承稷有件被水匪砍破的衣服,自己那次只缝了几针,戳到手指就放箱子里没管了。
楚承稷给她买簪子又买镜子的,反观她倒是没给他准备过什么礼物,帮忙缝个衣服,也算是一片心意了吧。
秦筝从床上坐起来,去放衣服的箱子里找出那件袍子,在蜡烛旁穿上针线后,开始找衣服上的破口,可翻了半天都没找着,她不由得有些疑惑:“我记得这衣服破了好大一个口子来着,怎不见了……”
她仔细瞧了瞧,终于在肩背那里瞧见了一道三寸来长的缝补痕迹,因为补丁处的针脚下得又密又齐,她先前错把那条补丁当成了袖子的缝线处。
补丁排头的那两针缝得歪歪扭扭,像是蜈蚣脚,正是她那天缝的。
秦筝幽幽叹了口气:“卢婶子已经帮忙缝好了啊,怎么不把我先前缝的那两针拆了线再缝。”
这对比未免也太惨烈了些。
心头却又有些疑惑,卢婶子平日里鲜少进她们屋子,更不会乱翻她们东西,何况还是放衣物的箱子。
不过若不是卢婶子缝的,那整齐细致的针脚,这院子里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秦筝没想出个名堂来,正准备熄灯时,门外响起了卢婶子的声音,“娘子,你睡了没,先前赵大夫开的药,我给你煎了一碗。”
说起这安神的汤药,秦筝第一次喝,还是水匪攻打祁云寨的前一晚。
秦筝开门把药端了过来,道:“多谢婶子,不过以后这药不用给我煎了,我睡得挺沉的。”
卢婶子笑着应好,见她桌上还放着衣裳和针线,劝道:“大晚上的,别做针线活儿了,伤眼睛。”
说起这个,秦筝还怪不好意思的:“我本来想帮相公缝一件破衣服,怎料婶子已经帮忙缝好了。”
卢婶子神色怪异起来:“我没帮忙缝补过衣裳。”
秦筝一怔,拿过桌上那件袍子给卢婶子看:“婶子莫不是记错了,就是这件。”
但卢婶子笃定地摇了摇头:“不是我缝的,婶子说实话,我那针脚下的,还没这好呢。”
她看着秦筝,有些不忍心,又有些恼怒道:“娘子你不在的时候,有天我下地回来,倒是瞧见山腰上王家那丫头哭着从门口跑了。”
秦筝脸上的笑意收了收,一张妍丽的面孔愈显清冷,却丝毫没有狼狈和伤感,只道:“原是这样,多谢婶子了。”
卢婶子心情复杂地叹了声,“娘子你别往心里去,那丫头哪哪都比不上你,平日里我也没瞧见军师同寨子里哪个姑娘多说一句话……”
“我省得。”
秦筝浅笑着打断了卢婶子的话,“天色不早了,婶子早些歇着。”
卢婶子一颗心又替这对小夫妻揪了起来,这都叫些什么事?
合上门,秦筝瞥了那件衣裳的补丁,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越看越扎眼。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跟楚承稷谈谈了。
楚承稷回来已是半夜,屋中没点蜡烛,但对他而言,点不点烛火差别不大,一推门就能瞧见秦筝单手支着头坐在桌旁,像是睡着了。
怎么睡在这里?
楚承稷眉峰轻蹙,动静极轻地掩上房门,走近看着她手肘撑着的那颗摇摇欲坠的脑袋,心底有个角落猝不及防软了下去。
月光从门缝里透进来,落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像是个雪雕玉砌的人儿。
他静静看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抬起手背轻轻碰了碰她脸颊。
难以想象的温热、滑腻,明明一触及分,却似有电流从触碰过她的地方,从手背一直蔓延到心底,让整颗心脏都变得有些酥酥的。
太过陌生的感触让楚承稷下意识拧紧了眉心。
大抵是他手上太凉,哪怕是轻轻一碰就收回了手,却还是让秦筝醒了过来。
嗅到身侧的人身上有股熟悉的雪松香,秦筝倒也没慌乱,她摸索着要去点桌上的蜡烛,楚承稷代她点燃了。
原本流淌着淡淡月华的屋子瞬间被暖融融的烛光照亮。
“怎么不去床上睡?”楚承稷声线压得比平日里低,恍惚间是带着几分温柔的。
反观秦筝眉眼间倒是一派清冷:“有些事,想同相公商量一下。”
楚承稷发现了她神色间若有若无的冷意,在桌子另一侧坐下来:“怎么了?”
目光无意间扫过她发髻,发现她换回了原本的木簪。
楚承稷眸色淡了几分。
他不高兴的时候,眸色看起来很淡,凉薄得像是覆着一层薄雪。
秦筝直视他的目光问:“昨夜那般凶险,相公为何要来救我?”
有些朦胧的情愫萦绕在心头,但还不是特别明晰,她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但有些事,她需要知道他的想法和态度,才能明确自己的位置。
楚承稷懒洋洋抬起眼皮,看似漫不经心,目光里却又带着重重压迫感:“你是我的妻,你被人夺了去,我不该来寻你么?”
“只有这个原因吗?”秦筝也不知道为何,被他盯着,自己的嗓音有点抖。
楚承稷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你那么聪明,应该猜得到的。”
这下不仅是嗓音,连心口都跟着抖了一下,秦筝抿了抿唇:“我猜不到。”
眼睫却垂了下去,不敢再看他。
楚承稷盯着她发顶看了一会儿,缓慢开口:“既然你猜不到,那说明确实是我做得还不够好。”
他身子微微前倾,拇指和食指捏着秦筝小巧的下巴,手上稍微用了些力道,让秦筝抬起头来,他似叹了一口气:“我的确不太懂女儿家的心思,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也不知你现在为何生气,是我之过……”
语气顿了顿,他直直地望向她眼底:“但我以为,你决定跟我走,应该懂我对你的心思。”
秦筝心口倏地狂跳起来,被迫看着他,望着他幽深漆黑的一双眸子,指尖都有些发颤。
他嗓音依旧不急不缓,在此刻却像是凌迟的刀子:“簪子是水匪攻寨那日就买好了的,我不知沈彦之也给你送过玉簪,倒也没有要在这些事上同他挣个高下的意思。”
他笑了笑,松开了攥住她下巴的手指:“当时只是觉着适合你,就买回来了。”
“我今晨的话不是这个意思……”秦筝有点有口难言了,被他掐过的下巴还微微泛着疼意,一股酸涩从心底升起,直冲眼眶,“我以为你从阿昭那里知道了别院发生的事,怕你介怀,才那般说的。”
楚承稷听到她的话微微一怔,语气缓和了下来:“那现在是为何?”
秦筝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直接开门见山问:“我不在时,谁给相公缝的衣服?”
楚承稷有一瞬间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什么?”
秦筝拿起那件缝补过的外袍递给他:“相公对我,一直都是若即若离的好,很多时候,我也不清楚自己在相公心里,究竟是个什么位置。今夜想同相公谈的,就是我们二人的关系,我知道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态,但还是想知道相公的想法。”
他要是想三妻四妾,秦筝觉得她们还是暂时当一对名义上的夫妻比较好,等日后局势稳定,桥归桥,路归路。
楚承稷看着衣裳上细密的针脚,算是知道了她今夜突然反常的缘由,他揉着眉心无奈道:“我缝的。”
秦筝第一反应是他丫的竟然睁眼说瞎话!
她狐疑道:“不是那个姓王的姑娘缝的?”
楚承稷凝视着她:“哪个姓王的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封衣服这个梗,作者菌的灵感来自于小时候看西游记,唐僧给悟空缝豹纹围裙,那时候就觉得,啊,原来和尚还会缝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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