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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肚白在东方亮起，东方在哪儿却一直没人知道。
金鲤殿前的一道微胖身影让姜尘略微一怔，呆滞站立在原地，这个时节没有雪花会落在他的肩头，只有一片带着寒意的习习微风，他本该去捉着扫帚清扫下灰尘的，可现在却发现是自己晚了一步。
“你做到了。”
姜小四看到了姜尘，也没有多少惊讶写在脸上，只是嘿嘿傻笑着，那块流淌着几滴汗珠的额头在黑夜中竟然显得有些落寞，他捉着那把已经分了叉儿的扫帚，不见灰尘，只有一地的中庸。
姜家家主的子嗣本该过着左手享荣华右手捏富贵的奢靡生活，事实也确实是如此，只要这个胖子不背负着其余姜家子弟或多或少明暗中的耻笑目光的话，姜尘会认为他能长得更圆润一点儿。
如果说姜小四是个胖子，那一定是个不争不夺且逆来顺受的胖子。
“我做到了什么？不过话说回来，胖子你还是起的早。”
姜尘想了半天，心中有些莫名其妙的感动，但嘴巴还争气的很，一句话便让姜小四挥舞着扫帚作势要打，姜尘腾挪着躲到了一旁，一巴掌拍在了姜小四脑袋上，笑骂道：“干嘛，翅膀硬了要飞天啊。”
“是你要飞天吧。”
姜小四语气复杂，两只细小的眼眸也是有些尴尬。
“真不知是不是姜老爷子显灵了，这些年看来我也得过来拜拜，好歹别让老爷子的气运都被你给分去了。”
在偌大姜家手握重权的大长老，三番五次在一位外来子弟手中折了面皮，这些事情几乎在除了流云阁外的任何一处姜家土地上传得沸沸扬扬，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满脸人畜无害且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这让姜小四那肥腻的情怀中竟然生出了一股物是人非的萧瑟。
人总是要争口气儿的，或正气，或名气，或求钱拜欲之气，过往日子中那个需要他姜小四提着二两美酒去一消忧愁的姜小尘貌似真的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或许是一位在未来能够走出召国的天才人物。
姜小四摸了摸扫帚，在地上划了几下，沉声道：“你还是要小心点，大长老不是被打碎了就不能再塑的泥菩萨，而且老头子的眼线看见了，他正午时分去了一趟流云阁。”
老头子，自然是姜小四对姜天的称呼，西城几大家族都知道他是一位空有修为而无争斗之心的懦夫，可是在姜尘眼中，这位低调沉稳的家主正在慢慢展现自己的锋芒，和他一起。
“你怎么知道我又把姜虚给折腾了一顿。”
姜尘摸摸下巴苦笑，他还认为自己一切举动都是隐秘的很，却没想到似乎这些个小把戏在某些人眼中依旧是无所遁形。
“我还知道你是个疯子。”
姜小四翻了个白眼儿，满脸神秘道：“从前有个瞎和尚，与人说佛法，他言世间一片黑暗，但他信佛陀，心中便无有大恐怖，可惜听他言佛法的都是有双眼的正常人，皆能看见世间万物，一草一木鲜活无比，便耻笑那个瞎和尚，不仅眼瞎，而且心瞎，以自己之恶度世人之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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