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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怒道,“你这老刁奴不仅害我三嫂,还故意伪装成三嫂自尽的假象!你在我院子这么多年,我居然没被你害死,还得谢你是吧?!”
主持了这场大戏的孟令重新倚上南奕,好像现在没她事儿了一样。
南奕在她耳边低低道:“你不说点什么?”
他可没忘记她在柴房里说的——有人要灭她口。
孟令蹙眉,有些艰难地抬眼道了句:“别让她死了。”
赖妈妈是府里多年老婢,卢梦令是新来的主。这二者哪能有什么纠葛,要“灭口”卢梦令的,当然是赖妈妈背后的人。
如果赖妈妈死无对证,那幕后真凶就无人指正了。
说完,孟令便实在支撑不住软了下去。
“喂,你…”南奕有些措手不及地揽住她。
“啊!!”
席位上传出女眷惊恐的尖叫,“她、她嘴角怎么流血了?!”
南奕神色一变,双眸倏地瞪去——
被两个押跪着的赖妈妈,嘴角悄然淌出了一丝血迹,脑袋一歪,眼皮都没来得及合上,双目空洞地直视前方。
虽然暂时还不能指控幕后真凶,不过孟令不急。就这作案手法的水平来看,此等犯人若是揪不出来,那她上辈子白活了。
孟令大概知道自己从这天早晨开始昏睡了很久,其间有个很不耐烦却又冷若冰霜的少年喊她过两三次。
次日凌晨,寅时正,孟令惯性睡醒。
这会儿的天依然全黑。平常人还能再睡一个半时辰,但职业素养要求孟令每日都此时起床。
昨日连至今日睡了太久,又伤痛复发,她昏昏沉沉地起身。只是冲前爬了两步,不知小腿踢到了什么硬东西,整个人向前一扑,脑袋朝床下栽去!
“啪!”
一只瘦长瘦长却十分有力的手捞住了她。
“大半夜的你干什么?”少年被吵醒的恼怒的声音响起,“想摔一跤碰瓷是不是?”
“呸,我看你有被害妄想症吧,”孟令拍开他的爪子,起床气犯了,“我怎么知道床上还有个人啊?”
南奕气得语塞。
是,他以前仗着正宪楼有两层,从未跟她同房。她没习惯床上还有个人,但好歹睡了一场好觉,还能撒起床气。
可他呢?
旁边躺了个女人,一晚上几乎没睡着不说,好不容易要入睡了,这女人又把他踢醒了!
黑暗中,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半晌,孟令移开视线,掀起裤腿揉起来。
亏这臭家伙还是习武之人呢,腿却精瘦精瘦的,钢铁一般硌得她疼……呃,差点忘了,她这具身体本来也就是娇生惯养的,本身也经不起硌。
看来练回那一身功夫,是迫在眉睫了。
南奕顺着她的动作望去,颇为不信:“有那么疼?”
孟令一个眼风都不给他,闷声下床,拿了件披风出了寝屋。
南奕望着她貌似赌气的背影,嗤声躺回去。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孟令一身水气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方才床上只剩自己了,南奕还是没睡着。
“沐浴去了?”他挑眉又皱眉,“你身上伤不少吧?沐浴不会有事儿?”
孟令当他不存在,拿毛巾擦头发。现在这副身体这么弱,她当然不会随便拿伤势冒险。
“丫鬟都还没起床呢,难道你自己打水?”见这个女人居然不伶牙俐齿了,南奕难得有了点多话的欲望。
孟令本想继续无视他,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一件事——
她厉声问:“不是要和离了吗?你怎么突然跟睡一张床?!”
南奕额边某根青筋一跳。
惊怒,呵斥,质问。
她这语气……
感情还轮到她嫌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