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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许骄撑手起身,在一侧取了外袍披上,老老实实去了岑女士屋中。
岑女士房中的灯果真还亮着,许骄深吸一口气,乖巧问道,“请问,岑女士睡了吗?”
岑女士听到她的声音,微微愣了愣,一面回神,一面伸手摸了摸眼角,不想让许骄看到她方才眼角氤氲。
许骄入内是还是看到。
许骄微微怔了怔。
知女莫若母,但是许骄这个女儿也是最了解岑女士的,岑女士有时候想起爹的时候,就会这样偷偷一个人在屋里哭。
许骄心底如同被钝器划过一般。
“娘,你怎么哭了?”许骄上前,半蹲在她跟前。
早前的什么事情都忘了,许骄伸手给岑女士擦眼角,担心她难过。
岑女士轻轻摇了摇头,没说话。
许骄忽然想道,“宋卿源说什么了?”
她忽然提起天子的姓名,而且是直呼大名,岑女士意外。
许骄是心里突然很不好过,上前将侧脸靠在岑女士膝盖上,低声道,“娘,他是不是说什么话气你了?宋卿源臭脾气上来的时候就是那幅模样,天子当久了,居高临下,口无遮拦,其实说的都是气话。”
许骄心里越发有些恼他,“他要是气娘了,我们就不要他了,再好都好不要了!”
难怪方才她问他同岑女士说什么了,他不吭声。
他肯定来岑女士跟前用天子威严压人。
爹不在了,岑女士和她相依为命。
她一直都是哄着岑女士的……
要他来气岑女士!
许骄心里非常不舒服,而且难过。
岑女士早前没有听她直呼过天子姓名,她方才脱口而出,应当不是第一回,是私下里已经习惯了。
岑女士又想起方才宋卿源的那翻话,温声问道,“阿骄,和陛下一处,你真的开心吗?”
许骄微怔。
“开心……”许骄应声,“我和宋卿源一处很开心。”
岑女士眼眶又红了些,“那陛下待你好吗?”
许骄脸红,“好……他之前为了不让我去梁城,他自己去了,还险些在梁城出事,他待我很好。”
许骄鲜有地温婉出声,“娘,你别担心,宋卿源对我很好,他有时候是有天子脾气,但也会怕惹我生气,我同他很好。”
岑女士认真问,“阿骄,娘在问一次,你是真要留在天子身边吗?”
知女莫若母。
许骄顿了顿,轻声笑道,“日后的事日后再说,说不定,我不喜欢他了呢?你知道你女儿这么优秀……”
她每次这么调侃岑女士都会笑,但这次没听见笑声。
许骄不由抬头。
见岑女士娥眉微蹙着,郑重看她,“他是天子,伴君如伴虎,他宠着你是因为他喜欢你,他若不喜欢你了,或是你真惹恼他了,阿骄,你要如何自处?”
许骄看了看她,也没像早前一样继续胡诌着哄岑女士,而是温声道,“娘,我心中有数,真的。”
她看着岑女士,轻声道,“岑女士,别担心,我是许骄呀。”
……
躺在床榻上,许骄睡不着,也没有说话。
—— 你是真要留在天子身边吗?
—— 阿骄,和天子在一处,你真的开心吗?
—— 他是天子,伴君如伴虎,他宠着你是因为他喜欢你,他若不喜欢你了,或是你真惹恼他了,阿骄,你要如何自处?
许骄一头扎在被子里,继续当鸵鸟。
***
第二日一早,继续鸡飞狗跳。
自从许骄搬到鹿鸣巷之后,陋室这边已经很少看到这样鸡飞狗跳的场景,休沐的最后一天晚上许骄大都会提前回鹿鸣巷,所以这样的日子,许骄自己仿佛都有些晕乎乎的不怎么习惯。
鸡飞狗跳中,每回都是岑女士最后出来,叮嘱她吃早饭,但这次没见到岑女士。
家中说不出的冷清和违和从心底窜了上来,许骄觉得心底空荡荡地,遂问,“我娘呢?”
敏薇道,“夫人还没醒。”
许骄才反应过来,昨晚岑女士应当也没睡好。
许骄叹道,“那别吵醒她了,敏薇,等晚些小蚕豆醒了,让她陪岑女士一会儿,晚些再送来鹿鸣巷吧。”
敏薇应好。
“相爷,快来不及了。”六子催。
许骄这才上了马车。
整个早朝,许骄都有些心不在焉,在想着岑女士的事。
宋卿源今日也很快结束早朝,今日邀了柏靳至京郊别苑,柏靳如果要尽早离京,那这一两日内就会有结果。
下了早朝,许骄去了政事堂。
她离京半个月,鸣涧厅内等着她过目的文书堆成半座小山,恩科也是几日后就会开始,许骄觉得这几日又会忙到揉头发的程度。
春调之事已经基本结束,罗友晨在整理卷宗,许骄先逐一过问恩科的准备情况。
陶和建不在,沈凌和何进两人配合得很好。
沈凌同长平相比,是更有魄力,也有决策,许骄仿佛是头一回出差之后回来发现诸事进展顺利,许骄寻不到什么说的,说了声,很好,辛苦了。
翰林院众人都忍不住刮目相看。
相爷惯来严苛,连相爷都挑不出什么错来,沈凌是很得相爷认同。
待得恩科的事确认完,旁人都退了出去,许骄准备开始啃面前这堆小山时,沈凌留下,“相爷,马上就是恩科,今日是翰林院组织的赋诗会,相爷可能露面?”
相爷是主考,这次赋诗会和上次不同,上次是学子自发组织的,这次是翰林院组织的,无论怎么说,许骄都应当露面,只是沈凌见她才从富阳回来,手上的事情堆积如山,所以特意问一声。
许骄确实忙,随口问了声时辰。
沈凌应了话,许骄颔首,“我迟些就去。”
沈凌这才退了出去。
许骄看了看一侧的铜壶滴漏,今日又多了赋诗会的事,时间更紧了。
许骄不敢再分神了,积压的事情要尽快处理完。
***
京郊别苑。
宋卿源和柏靳在对弈亭对弈。
大监上前添茶。
四五月的天气是南顺国中一年里最舒服的季节,在京郊别苑的对弈亭在半山腰处,近乎能看到整个京中的景象,还有远处连绵不绝的青山,与绕着青山和城池的江河水源。
大监添完茶,退出了对弈亭。
周围的侍卫都在稍远处戒备,两人近前并无旁人。
宋卿源执黑子,宋卿源落子后,柏靳也牵了衣袖落子,“东陵十八城,八座滨江城池,苍月都可让给南顺,剩余的十座城池,苍月收入囊中,陛下以为如何?”
八座滨江城市,宋卿源的底线是四座,柏靳忽然开口将八座城池都让与南顺,宋卿源意料之外,但面色如常,“让太子割爱,怎么好?”
柏靳一面落子,一面道,“八座滨江城池对南顺重要,但对苍月来说也不尽然。“
宋卿源笑了笑,若是不重要,柏靳就不会亲自来这里。
思及此处,柏靳也笑,“苍月若是想要,随时都可以取。”
宋卿源端起一侧的茶盏,轻抿一口。
落盏时,绣着龙纹的衣袖拂过石桌,温声道,“那太子想要什么?八座滨江城池都赠予南顺,应当也有所欲。”
柏靳又笑,“有来有往,也不急于一时,我都不及,元帝陛下急什么?”
柏靳说完,宋卿源抬眸看他。
柏靳也看向宋卿源。
四目相视,两人都相继笑起来。
双方都知晓对方有保留,但都默认了不再深究。
“国中还有些事,不在南顺京中久留了,后日便会离开,此行,多谢元帝陛下和惠王,许相,还有鸿胪寺官员周全。”言辞间,柏靳落下最后一子。
他输宋卿源半子。
输半子是输,又不是输,柏靳是苍月东宫,这样的人压得住苍月朝中。
棋局下完,事情也商议完,两人起身,沿着别苑的湖边踱步。
宋卿源问,“听宋昭说,太子下午会去司宝楼?”
柏靳轻嗯一声,“在富阳的时候,听惠王说起司宝楼今日正好有公子宛的画作拍卖,曾祖母喜欢公子宛,这次的拍卖里正好有公子宛的画作。”
宋卿源笑道,“那值得一去。”
宋卿源又道,“太子后日离开,明日在宫中设了践行宴,太子务必赏脸。”
“一定。”柏靳应声。
子松从身后快步撵上,恭敬道,“陛下,相爷让人送来给陛下过目的。”
听到许骄送来的,宋卿源和柏靳都驻足。
宋卿源接过,见是恩科的册子,马上就是恩科了,她昨日才回来,今日就一头扎到恩科的事情里去了……
宋卿源温声问道,“她人呢?”
子松道,“相爷还在政事堂,走不开。”
宋卿源没有再问旁的了,只是想起昨晚去陋室找她,和岑夫人挑明了关系,她送他时,湖畔处点了沿湖的灯笼,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绮丽,他也很少同她一道在这样温柔绮丽夜色下漫步过,清风拂面,他心中微动,他亲了她,没有缘由……
子松离开,宋卿源收起思绪,又朝柏靳道,“这一趟去富阳,清和手中压了不少事。”
柏靳看了看他,嘴角牵出一丝笑意,“这一趟去富阳,我对许相的印象很深刻,许相很特别。”
宋卿源指尖微微滞了滞,有些觉察,神色却未多显露,“太子对清和好像很有兴趣?”
柏靳淡淡笑了笑,“许相对陛下交待的事尽心尽责,国中之事,事事清楚,人很干练,很难让人不印象深刻?”
柏靳目光微敛,低声道,“陛下将这么多事都放在一个人身上,肯定很信任许相。“
宋卿源特意道,“清和在东宫时就跟着朕,在朕身边多年,朕用得习惯了。”
不知是不是听到“用得习惯了“几个字,一直风轻云淡的柏靳低了低眼眸,短暂噤声,而后开口,“陛下这么用许骄,不怕将人累垮吗?”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进度很慢,,可能加更不上,┭┮﹏┭┮,今天肿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