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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一晚上能背完三十多篇范文,还需要坐在这里熬夜学习?扯淡。
不过,宋嘉词成绩拔尖,也被迫加入了残害阵营。
那没事了,学渣们崩溃的心态再度平衡。
“一小时后先抽古诗词。”苏敛面无表情下达指标,自个儿倒是悠哉悠哉躺上了小沙发。
房间没安静几分钟,顾安久一掌拍在课本上,仰天长叹:“我这猪脑子,真的是记不住,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记忆面包了解一下。”池妄笑着把书翻页,“不好意思,本人进度已经第二篇。”
顾安久谄媚道:“毕竟你考七十九,是最后一考场的荣耀,了不起。”
池妄轻笑:“那是。”
也不知道都没及格到底有什么可得瑟。
顾安久眼巴巴看着苏敛,求助道:“敛哥,有没那种简单点儿,能快速上分的急速办法。那什么,说我是猪脑子都是在侮辱猪。我现在又困又笨,根本背不下来。”
想了一会儿,苏敛微微点头:“你对自己定位挺准确,那我就真心告诉你一种方法。”
“您请说。”顾安久眼前一亮,双手合十,“是不是跪在地上磕三个响头拜文昌帝?”
考前拜神,绝对是必不可少的一项严肃仪式,倒数第十也得沾一沾神佛的光。
“你还挺懂。”苏敛打开播放器,慢吞吞走到人跟前,放在耳朵边上点击播放。
顾安久听着前奏,嘟囔说:“有点儿耳熟……..”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
“好运带来了喜和爱”
霎时间,一声抑扬顿挫的《好运来》响彻全场,经久不息。
在场几人面面相觑,对于这一首灵魂赞歌不敢发表任何意见。
顾安久觉得自己耳朵快聋,灵魂升天:“小苏老师,算你狠。关了吧,我背。”
“你看,现在至少解决了困的问题。”苏敛重新坐回沙发补了一句:“时间已经过去十五分钟。”
大佬在前,其余人不敢放肆,只能埋头临时抱佛脚。
一小时后,挨个抽背,池妄背了个七成,也算是尽力。
至于顾安久,说三成都是为了凑数,惨不忍睹。
“敛哥,这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你看看,哪怕是妄爷也没有背全。”顾安久带着痛苦面具,怒斥苏敛布置任务假大空。
苏敛嗯了一声:“要是真的没人能背下来一篇,那就放你们睡觉。”
“还有这种好事,那我喜闻乐见。”顾安久瞬间活了过来,“在场的,我敢打赌…….”
话音未落,苏敛抬了抬下巴:“小猴子,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
“百...百年多病....独登台”
“舞榭歌台...”
“风流…总...总被雨打风吹去...”
顾安久目瞪狗呆,心说你拎一个成绩前五十的尖子生,这他妈就是作弊。
“够了吗?”苏敛嘴角微扬,看着顾安久问道:“服不服。”
“服…服气。”顾安久感觉丧失了生活的动力,操,又被聪明人钻了空子。
轮到林衍,宋嘉词在旁边结结巴巴小声提醒。
面对小朋友,苏敛放轻语气,无奈出声:“你能帮他考试吗?”
“不、不是,他这已经是尽力的结、结果了。”宋嘉词帮人辩解道。
脑袋被大手胡乱揉了一把,林衍笑道:“确实。”
明明是在考前急抓如此严肃神圣的大事,总觉得这个房间里四处都散发着一股恋爱的酸臭味。
顾安久看了一眼背书二人组,又看了一眼靠在沙发边上盯着人不放的池妄,内心深处突然涌起一种无法言喻的孤独。
天大地大,怎么就没人来宠爱宠爱他呢。
好不容易语文卡顿结束,下一科,死亡英语范文背诵。
时间已经缓慢划过十二点,池妄支着长腿转过去看人,低声说:“你不睡觉?明天还要考试,起得来么?”
“你倒是提醒我,我先去睡俩小时,然后起来抽背。”苏敛站起来,伸展四肢,左右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脖颈。
池妄无语:“…….那我们就不配睡觉,畜生也没这么拼吧?”
苏敛表情云淡风轻:“你不是常年熬夜?两点算什么。”
这话确实无力反驳,但玩乐到两点和学习到半夜是一个概念么?
显然不是,快乐的时间过得飞快,痛苦的时光度日如年。
“我复、复习完了,那、我也睡。”宋嘉词起身,露出天真无害的笑,“你们加油。”
俩学霸都去了隔壁休息,404留下继续跟英语斗争悲痛欲绝三人组。
假期被折磨了六天,后面一声“池哥”没叫,池妄本来就烦得不行,这会儿盯着这堆书就来气。
人前脚一走,就变得放肆。
他弹开烟盒,随手往嘴上叼了根烟,抬手点上:“六天没抽,憋得心慌。”
烟雾散开,顾安久表情震惊:“我操,你这几天真一根没碰?”
池妄含糊地嗯了一声:“苏敛那鼻子特尖,一凑近就能闻出味儿。”
林衍提醒:“那你现在抽,不怕一会儿被揍?”
“背书太烦躁,揍就揍吧,我就抽小半根。”霸气之中带着些许妥协,到底还是怂。
林衍笑说:“出息。”
猩红的烟忽明忽暗,池妄吐了口雾,低声吐槽道:“你们说自从他转学过来,老子早睡早起好好学习不说,做早□□也认,抽烟喝酒网吧,样样都管,他家也不住太平洋啊。”
他是真不明白苏敛到底是在胡乱发善心,还是借此机会报复社会,又或者,单纯的喜欢以折磨别人为快乐。
二人组对视一眼,十来年的默契,瞬间了然。
顾安久一语戳破:“既然你明明不喜欢被管,那为什么不反抗?”
池妄被噎了一下,一时间找不到理由反驳,手一抖,烟灰落了一地。
为什么不反抗?倒也真是奇怪,以前也没细想这件事儿。
顾安久翘起二郎腿,慢悠悠细数说:“你说你以前,不到三点不睡觉,现在倒好,每天七点准时起床,公园遛鸟大爷都没你准时。”
池妄:“…….啊,确实。”
这不是都怪那破喇叭。
林衍立刻补充:“就拿学习来说吧,你还记得以前不屑的口吻吗?学习,只会影响我赚钱的速度,现在呢?”
边说着,边敲了敲面前摊开的一顺溜英文资料,证据在前,很是打脸。
抬手吸了口烟,池妄再度沉默,这…..应该是借补课费扶贫。
无关背书,两人来了劲,像是说上了瘾,你一言我一语的激情开麦。
“你三中小霸王,谁管得了你,你又肯被谁管?”
“还不让抽烟,换做以前的你,估计眼皮一抬,直接忽略。”
“网吧是你的心血,他让你少去,你还真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还有那奇奇怪怪的养生糊,你哪回不是皱着眉头一口干了?”
……..
好的,破绽太多,没有理由,无法解释。
“所以,他给我下蛊了?”听完数落,池妄弹了弹烟灰,缓慢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顾安久一脸无奈,揉搓着胖脸:“情蛊吧,无药可救。”
池妄单手撑着下巴,整张脸上写满了茫然:“什么玩意儿?”
对于这位情史为零的钢铁直男,林衍无语戳破真相:“你喜欢他,很难理解吗?”
池妄:“?”
他反问:“喜欢谁?”
顾安久拉长声音重复:“你——喜——欢——苏——敛。”
五个字落入耳朵,明明都是汉语,怎么感觉听不大懂。
烟灰已经蓄了一半儿,池妄一动不动,好像从来没想过这种可能。
是谈恋爱的那种喜欢吗?听起来很是荒唐。
“讲真的,我一开始就觉得你不对劲儿。”顾安久碰了碰他的肩膀,“认识这么多年,这点儿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池妄咬住烟头,迟疑道:“不是,我们俩都是男的,你们之前开玩笑也就算了,这会儿就我们兄弟几个,没必要。”
“那你自己想想,不是这个原因,还能是什么?难不成你抖M?”顾安久摇了摇头,一脸“朽木不可雕也”的痛心疾首。
池妄卡顿了好几秒,微微垂下眼:“你让我冷静冷静。”
他缓缓起身,失神走到小阳台上,一边吹风,一边消化方才的一大串对话。
指尖夹着烟,抬手抽了两口,猛然想到苏敛那张半带威胁的表情,下意识摁灭在旁边的烟灰缸里。
盯着那断了一半的残烟,池妄很轻地眨了一下眼。
之前他们说的都是表面可见的,其实还有很多连顾安久和林衍都不知道的事。
比如,怕人缺钱又不肯直接收转账,只能被迫补课来扶贫。
比如,听到苏敛稍微不舒服,他就着急地想往医院跑,心里担忧得不行。
比如,总是莫名其妙喜欢盯着人看,回回都挪不开眼,那一截腰简直印象深刻。
比如,看完那篇小作文之后,难以诉说的春梦和身体诚实的反应。
比如,总是时不时想要跟他肢体接触,却不嫌弃两个男的黏糊得慌。
再比如,苏敛每次叫“池哥”的时候,心脏悸动的那一刻。
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开始回想,无数个片段雪花一样散落过来,好像他下意识的对苏敛就有一种心疼和保护欲。
很多次的亲近和拥抱,体贴和分寸,都是他不曾给予旁人的温柔。
池妄心里不想比如下去,越是细想,每一个线索都齐刷刷指引着同一个方向。
苏敛对于他来说,的确是与众不同。
他没谈过恋爱,更别说是同性之间的感情,这超出了十几年来所经历的所有范畴。
自己平时朋友多,又是老大,习惯了照顾大家,一开始对苏敛也是同样的对待。
只是在这过程中,好像那份照顾已经悄无声息变了味道。
原来这种感觉是喜欢么。
夜风把头发吹得凌乱,却让人的心逐渐清醒。
在阳台上站了半小时,池妄盯着远方的夜空,发现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好像和那天陪着苏敛看过的月亮一样的漂亮。
他低头自嘲笑了笑,就自己这性格,还能盯着月亮看一晚上,后知后觉想起来,简直邪门了。
也许,真如他们所说,他是喜欢苏敛的。
不知道是哪种喜欢,但可以确定的是,他想要苏敛开心快乐。
甚至不愿意在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上,出现一丁点儿皱眉表情。
想到这里,池妄心弦微动,现在就想去再看看苏敛。
他站在夜风里散掉身上的烟味,转身进屋,径直拉开大门。
顾安久在后面嚷嚷:“别冲动!你还没搞清楚人家的想法,别当禽兽!”
池妄晃了晃手,轻轻推开403的房门,苏敛正躺在靠窗的床上睡得正香,呼吸清浅。
在月光之下,整个人笼罩在一种柔和的温柔里,很安静,很好看。
他慢慢走过去,伸手捏住那只垂落在床边骨节修长的手,指尖缓慢收紧,十指相扣。
睡梦之中,苏敛无意识抓了回来,反手扣住。
池妄仓皇失措,心跳开始剧烈加速,不受控制,几乎是要跳出嗓子眼。
肌肤上好像起了一层颤栗的电流,顺着手臂一路麻痹到大脑和心脏,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世界在一瞬间万籁俱寂,听不到风声和树声,只能感受到那只手的温度和柔软。
他侧身靠在床边,微微抬眼,视线落在那张睡颜上,情不自禁想更靠近一些。
夜深露重,两只手就在无人知晓的夜里交缠在一起,很久都没有松开。
池妄不情愿放,也不舍得放。
少年还未见风雪,却先倾了心,动了情。
如果半小时前,他还不太确定自己的情感,那么现在,他可以相当肯定地告诉自己。
是喜欢的,比任何想象中还要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