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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你?又如何……”
她忽的往后一退,歪歪地倚靠着门边,露出那诱人的腰迹弧线,一双眼迷迷蒙蒙地望着他。
苏恪只觉得口干舌燥,猛然过去将她拎起扛在肩上,“你欠收拾。”
“说对了,我就是欠收拾。”宋尔雅在他肩上柔柔地笑。
一抬眼,今日月缺,那弯弯月亮正如笑眼一般皎洁。
她眉间瞟过屋外墙角处那一抹不小心露出的裙摆,低笑着任他抱着回房歇息。
一夜温柔。
……
第二日一早,她便不见了他影。
床榻间还有他的味道,她有些愣怔。伸手去端那床边的一盏水欲来喝,却不当心将它打了个翻,
银器叮叮当当的落地声惊了外边的锦绣。
“王妃,您醒了?”
“进来,”宋尔雅口干舌燥,望着锦绣道,“王爷何时走的?”
锦绣想了想,“鸡叫的时候就走了。”又补充了句,“王爷接了沉雪送来的密信,走得很急。”
宋尔雅不说话了。
良久,她说,“请严小姐过来一同用早点。”
严馥换了一身比昨日更亮丽的衣裳来请安,笑容却不比以前的灿烂了。
浓妆相抹,仍掩饰不过她双眼微肿。
宋尔雅让她坐了,从身侧盒中取出一串如意簪花珠的项链,对严馥笑道:“阿馥这一路上照顾我颇多,这是送你的。”说罢便递给她。
严馥一看那粉白剔透的大粒珍珠,有些惊异,又有几分喜欢。可就是犹犹豫豫地不知要不要接。
她昨夜本想去找王妃说清楚情况,却恰撞见她月下起舞。
她原本不惊讶王妃的风姿,可她分明看到王爷在夜风中的眼神。
专注而温柔,仿佛整个天地里只有王妃一人;全然不似这一路来那般冷冰深沉。
严馥一沉吟:“王妃万万不可……”
“看不起本王妃?”宋尔雅收了笑,打断她思绪。
严馥忙摆手道:“不是的!”她望着王妃,有些猜不透她心思。
昨日父亲对她实在无礼,今日她却竟一来便送自己这贵重东西,严馥心中没底。
“那就是了。梁州这地界不着水,难得有上好的珠子。”宋尔雅拉过她,替她戴在脖颈上,望了望,十分满意,意味深长道,“这才像个大小姐样子。”
“什么才叫大小姐?”严馥低头半晌,忽而问。
宋尔雅想了想,道:“落魄不卑,盛宠不惊,是为大小姐。”
严馥知道,王妃是在告诉她,王爷的盛名与英俊,与她严馥而言,只不过是虚浮之物。
严馥又沉思了一会儿,有些颓然道:“谢谢王妃。但只怕……我已经快不是大小姐了。”
宋尔雅微愣,随之想起锦绣与她曾经说过严家的事儿,知这屋里还有个周姨娘并着几个小妾。
想来在这严家,这大小姐亦是个难做的。这朵娇花若是不好好把握住自己,便更易长歪了去。
宋尔雅淡淡一笑,只道了句:“不要紧。”
此番送她东西,一是感谢她照顾,二便是告诉她,自己不想为难她,亦请她就此不要随了她爹,做那等极力追逐权势荣宠之人。
一时二人各怀心思,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严馥忽而一咬牙,抬头道:“王妃放心,爹爹虽动了心思,可他是个好人。”
宋尔雅不答反问:“什么心思?”
严馥不信她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却亦羞于直截了当说出来;哑口了半天,才叹了口气,道:“王爷与王妃是天底下最般配的人,阿馥知道。”
“是么?今后你也会有你的。”宋尔雅是宽慰她,亦是在警示她。
正有一搭没一搭说着,两人都话里藏话。
却正当此时,锦绣进来报:“王妃,严大人求见。”
宋尔雅略略诧异,这严竟坐守这偌大梁州城,怎么竟如此之闲——不用管事么?
转眼间,严竟便进了来,躬身笑道,“才刚巧说着阿馥找不到,竟在王妃这儿。”
宋尔雅不曾想他竟又恢复到昨日刚见时那般热心,问道,“严大人今日怎么有雅兴到我这?”
“今日天气甚好,王妃可想出去走走?”严竟看了一眼女儿,又看了一眼那外边的天色,喜道,“听闻王妃正在学骑马,下官特地备了好马来,王爷不在时,王妃亦能解闷……”
“不必了,今日有些乏;况且有阿馥在这儿陪着说话便够了。”宋尔雅看着严竟,又淡淡望了一眼严馥。
当面被拒后的严竟脸色有些难堪,却不死心,又点头哈腰道:“王妃若是不想骑马,出去散散心亦是好的。瞧,这外边天气多好。”
宋尔雅想起了梁州城外那大片的草地,心中升起了淡淡两分欢喜,道:“如此说来,也是未尝不可。”顿了顿,她又问一旁锦绣,“沉雪呢?叫他陪我一同去。”
前线离梁州城有半日路程,苏恪此去需要两日光景。为了让她安心些,他特地留下沉雪。
她带着沉雪,也是因为怕这严竟再使些什么小岔子膈应自己。
哪知严竟一愣,赔笑道:“这……王妃是金玉之躯,怕是不敢叫旁的男人来叨扰的。”
宋尔雅听出他话里有话。只是,这话是什么个意思?
她略一忖,严竟这分明是告诉她,身为王室女眷,要与男子保持距离。言下之意,明明白白是要告诉她,不要带上沉雪。
宋尔雅眯了眼,侧身淡淡看严竟,见他神色有些闪烁。
凭着女人的直觉,她察觉出一丝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