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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知权年幼时,是很厌恶权霄这个人的。
这人仗着身份尊贵,在国子监时候没少带着人欺负他。撕他书本,霸占他功课,推他下河,将他吊起来当沙包,甚至于将马蜂窝扔在他头上,害他被叮了满头包险些毁容。
总之和人沾边的事,权霄一件不干。
那时柳知权便总是想,世上怎么会有这般无耻混蛋的人。
后来宫变了,权霄杀了皇帝,斩了好多人。
柳知权那天下学,路过断头台,看见他一身血迹站在一堆皇族尸体旁,狞笑而残忍地将皇帝的头颅踩在脚底,漆黑冷戾的眸里,充斥着他从未见过的血腥杀气。
柳知权这才忽而惊醒,他似乎,从未了解过权霄此人。
权霄本就不是好学之人,从小郡王成了摄政王以后,再也不曾来过国子监。
他不过虚长自己几岁,正是懵懂年少之期,旁人还忙着掏鸟蛋,他已经在朝堂混迹于老奸巨猾之中,玩弄权势,执掌天下。
没过几个月,柳知权母亲因病逝世。
父亲几乎是马不停蹄将他养在外宅的小妾,提了正妻,下葬那天,他甚至没来看一眼。
这些年相敬如宾的谎言,简直荒诞地令人作呕。
柳知权跪在坟前时,甚至难过地蒙生了死志。
没多久,权霄来吊唁。
穿了一身极不合礼数的艳丽朱袍,嘲笑柳知权是小哭包,问他有什么好伤心的。
柳知权泪眼朦胧地哽咽:“再也见不到娘亲了。”
权霄便皱眉,拿双不可一世的漆黑眸子斜睨他,又自负又冷漠:“你是小孩子吗?事事还要你娘照顾,幼不幼稚?”
柳知权心想,我本就是小孩子,我才六岁。
他哭得更凶了。
那会,上京的纨绔子们都只是没长大的孩子。凤和雪忙着天天上树掏鸟蛋煮给他爹吃,沈家睿在学走路,祝砚安甚至还咿呀咿呀在襁褓里吐奶。
柳知权早熟些,却也不通人情世故。
在所有人都还懵懂无知之时,权霄却已然用历经百态的冰冷语气跟他说:
“死个人罢了,多正常的事,这世间弱肉强食,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有什么放不下。”
“只有弱者才会为生死动容。”
柳知权过了很久都还记得他那时候的表情,疏离得仿佛和这个世间全然融不到一起。
他还小,不知道权霄经历了什么,也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等他渐渐明白时,已是两年后。
他随祖父进宫赴宴,再一次见到了已有凶残之名的摄政王。
唇红齿白的少年,一袭尊贵玄袍,举手投足皆威势逼人,和两年前欺负他的那个小混蛋简直像两个人。
柳知权便不由盯着他多看了一会。
权霄对旁人不假辞色,疏离又冷淡,却在宴席结束、祖父带他过来辞别时,支颐着勾唇,散漫眼神将他从上到下挑刺儿似的仔细打量了下,而后欠揍地道:
“柳如萱,两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么个矮豆芽?小牛子这般玲珑,以后可讨不到媳妇。”
若不是有祖父在,柳知权已经冲上去和他打起来了。
他咬牙,绷着脸硬邦邦道:“不牢摄政王费心。”
权霄眼尾轻勾,嗤笑了声,有星光在眸底流转。
柳知权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幅画景。他这些年的书都白读了,找不到一个适合形容此刻权霄笑容的词。
只记得像是有明媚阳光照拂在脸上,漂亮、温暖得令人难以忘记。
随后他就被祖父带走了。
祖父跟他讲了那场宫变的前因后果,最后告诫他:摄政王,乃千古奸佞,心狠手辣,人人得以除之。
柳氏是名门望族,是大齐数万文人的脊梁柱,他是柳氏唯一的嫡子,是将来陛下的左膀右臂。
他和权霄,这辈子,注定是殊途。
那年柳知权刚满八岁。
没人告诉他以后的命运,但他已然知晓了自己未来要走的路。
他从未后悔自己做过的事,哪怕这些年在朝堂上和权霄针锋相对,也是出自本心。
这是他唯一一次痛恨,恨自己在谢胤心带走权霄的时候,为什么不阻止他!
也只这一次,就叫他悔得肝肠寸断!
“阿霄!你等我,我这就救你出来!”
他取出匕首,插进笼子的栏杆缝隙里,用力将口子掰大,将权霄从里面抱出来。
权霄见他脸色惨白,似乎被自己吓得不轻,倒还挺不好意思的。
“你别担心。”他架在柳知权肩上,笑了下安慰他:“本王真的没事,谢胤心还不敢对本王如何,这伤其实是......”
“你都已经被他折磨得呕血至此,怎么还在为他说话?权霄,你便是再喜欢他,也该自尊自爱,不可这般委屈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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