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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君与司隐告别,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过头伸手抱了抱司隐。
司隐僵硬了一下,然后就放松下来。
现在沈文君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他得安慰才行。
所以司隐拍了拍她的肩膀。
沈文君松开手的时候,苏瞻像个鬼一样出现了,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冒出来的,就站在门旁边,双手环胸,。
“走了?”苏瞻看似无意的说道,眼睛却盯着两个人接触的地方。
“走了。”沈文君松开手,大步朝着前走。
司隐抱着盒子在后面看了一会,等看不到沈文君的背影了,司隐才转过身把盒子放在桌子上。
苏瞻道:“不打开看看?”
“沈公子说明天才能打开。”
苏瞻嘟囔了一声道:“你倒是听他的话。”
第二日很快便来了。
司隐帮苏瞻洗漱完,正要上街买两个酥油饼的时候,就看到段月萧火急火燎的闯了进来。
“段小姐,怎么了吗,这么着急。”
段月萧原本还很着急的,但是在见到司隐之后,突然又沉默了。
好像她在斟酌,该如何说出口,才能让司隐不那么悲伤。
司隐一直在看着她,这像是无形的催促,终于,她用尽可能平淡的语气,说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文君死了。”
司隐一愣,他好像还没接受这个信息,只觉得走着不可置信道:“怎么会,昨天我们才见过。”
“昨天晚上的事,今天早上被人发现的,缢死在了家里。”
“可……她昨天晚上才来找我,然后和我说结束了……”司隐这次突然反应过来。
死了的确就结束了。
沈文君突如其来的死讯让司隐不敢置信,可当他见到被蒙上了白布,已经失去生机的沈文君的时候,他不得不相信。
可纵然如此,司隐仍旧觉得太儿戏了。
好像死亡不该是这样突然发生的,至少应该隆重一些。
但事实是,就是这样悄无声息的。
眼前的一切仿佛是在做梦,司隐咬了咬指头,是疼的,不是梦,可是他还没能接受这件事情。
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段月萧跟他讲起了沈文君的死因。
她原本以为只是些人的谩骂而已,谁知道那些人竟然找上了沈文君的家门,骂她不守妇道。
被堵的出不了门,家里的丫鬟都只能从小门偷偷去买菜。
再加上她哥哥还深陷泥潭,家里也没空管她,就任由她这样了。
承受着这样的压力,沈文君是个有风骨的人,她不觉得自己错了,可周围人却一直在说她错了。
她怀疑起来,是不是女子就应当相夫教子,她只要不喜欢写字,那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男子的谩骂像是锋利的剑,她尚且能够接受,可女子的不理解甚至是埋怨,是让她崩溃的根源。
于是在她选择了放弃的这个晚上,她见了司隐最后一面,就缢死房梁之上。
段月萧走后,司隐愣了好一会,才想起来那个匣子。
他走到桌边,突然有点害怕打开。
可他不能逃避。
箱子被缓缓的打开,金色的宝气顿时将整个房间照耀的蓬荜生辉。
里面放着满满的金子。
司隐心想,怪不得那么沉,他还以为里面放的是养花的土。
沈文君什么也没留下,信或者解释,都没留给司隐,她甚至没和司隐说自己曾经想远离京城这个吃人之地,和他归于田园,她知道这些话在她死后,只是一堆空话,也只会让司隐徒增伤悲。
为他赎身的金子永远攒不到了。
沈文君也离开了这个人世。
司隐合上盖子,觉得眼前这盒子很烫手。
苏瞻走了过来,他听说了,他也觉得恍惚,昨天沈文君走的时候,似乎就不大对劲了,如果那个时候拉住她,是不是也就能救下她。
苏瞻知道自己不能这么想,不然就会陷入无穷的后悔之中。
他知道眼前的司隐就陷入了这样的困境里,他大概在自责,如果昨天晚上叫住她,给她一点安慰就好了。
“你的安慰没有用。”苏瞻在一旁轻声道。
“如果一个人想要离开了,只会是默默走的。你没有做错什么,也不必愧疚。”
司隐看着这盒子,喃喃道:“那是什么错了。”
“时代错了,人心错了。”
“少爷,可是我好难过,我觉得,只要我对她再好一点,再多关注一点,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我应该去找她的,我不应该拜托段小姐,我应该亲自去的,我如果知道她在遭遇什么——”
“好了。”苏瞻伸手把自责的司隐抱在怀里。
“沈文君不希望看到你愧疚的,就算是让她黄泉路走的开心一点,也不要再责怪自己了。”
苏瞻拍了拍司隐的背,在感觉到他在颤抖的时候,又轻轻的替他梳理着脊背。
伤心只停留了两天,司隐就伤心不起来了,他的身体似乎已经适应了这种伤感,让他没办法再难过。
司隐觉得沈文君不能就这样死。
她不该死的。
能改变女子的地位是需要三个条件的。
第一要有身居高位的女子,这点段月萧便是。
第二要女子们自发的团结起来。
沈文君死后,那些原本在声音中站弱势的,站了起来,她们支持沈文君,可她们的声音淹没在了谩骂的大潮之中。现在沈文君的死激化了她们的血性,愤怒和不平让她们站了起来。
第三,舆论。
没有什么比死亡更有舆论效应了。
如同苏瞻所说的那样,三个条件都达成了,时机便到了。
段月萧拿着沈文君的遗书,一纸诉状告了上去,她状告的不是人,而是当今的大夏律法。
……
苏府。
“先生是觉得,我这样太过火了?”段月萧理了理炭盆中还没烧尽的炭。
司隐走了过来,把炭盆拿了下去,天气已经暖和起来了,不必再穿燃着炭盆了,屋里穿着袄子也感觉不到冷。
苏瞻摇了摇头。
“并非如此,但是不够周全,这一记虽然噱头大,引来了全京城的关注,可是律法已经传了这么多年,根深蒂固,你很难改变人心中的成见。”
“那我该如何。”
苏瞻沉默了半晌道:“要造势,沈文君的事,我会编订成册,你让几个说书人,在茶楼里说这本书,再编几个小曲,让教坊司的花魁唱念,如此才算有了一点势力。”
苏瞻所谓的造势,其实是文化输出,现如今人们的休闲娱乐很少,只要抓住了这几个娱乐的地方,那自然就能占据舆论的高地,纵然官司打输了,可这颗种子萌芽已经种上了,将来肯定是会再度发芽的。
当正确的新事物出现,那腐朽的旧思想必将被取代,这只是时间问题。
“这样便可以了吗。”段月萧又问道。
“这只是第一步,你要搜集这类的案件,不只是沈文君,我相信有许多女子都像她一般,这些案件不要多,要精,要能让人产生共鸣。”
“这些准备,只是能让成功的几率更大一些,环境不容乐观,究竟结果如何,还是要走一步看一步。”苏瞻皱着眉头,这件事情看起来可操作性并不大,社会的改变是需要时间的,而且观念的改变也是需要发酵的。
眼下虽然是一个时机,却并不能算是最好的时机。
和段月萧将案件的事情讨论完,又说了一些对簿公堂时细节上的东西,段月萧就离开了。
司隐端着切好的水果走了上来,然后把水果放在了。
“少爷,段小姐会赢吗。”
苏瞻垂着眼睛,吃了一口梨,淡淡道:“不知道。”
“为什么。”
“办成一件事情是需要花钱的,段月萧的地位够了,但是却没有经济支持,我嘱咐她做的事情,已经是极限了,如果再想在其他的方面增加可能,她是没有足够的银子的,而且如果不是她家中人开明,恐怕她打官司这件事情,都不会被允许,总得来说,她的地位还是有点不够,只能影响到最底层的人,可决定权不在这些人手上。”
“拿在谁的身上。”
“皇帝的手上。律法的变动,是要皇帝应允的,也就是说无论状子写的有多么出色,无论百姓有多么支持,只要皇帝不同意,那这件事情就没有结果。”
现代是民主的,可古代以天子为尊。
所以最后的决定权,不在他们手上,她们只能尽力努力。
以沈文君为原型的书,经过苏瞻的润色后,一经发出便受到了广大女子的推崇。
有些男子也为其中沈文君刻苦所感动,也为其赋诗念唱。
效果倒是出乎苏瞻意料的好。
这也得益于苏瞻的书写的好,他没有写多少艰难困苦的场面,毕竟大多数人不喜欢看沉重的故事,他的笔触诙谐幽默,将故事写的格外有趣。
于是这有趣的外衣迷惑了众人,等他们看到沈文君之死时,受到的冲击也更加大。
大夏律案闹的京城沸沸扬扬的,京城中也分成了两个对立的帮派,一面是不支持修改律法的,这部分人不仅有顽固的男人,还有被三从四德影响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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