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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刹那间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紧接着又不知是谁喊了句,“快跑!”
还没等旁人反应过来,工厂的角落里就突然亮起一团火光。一股强劲的热浪伴着撕裂空气的巨响几乎在一瞬之间就把人群掀翻,把玻璃震碎,把支架和仪器推倒。
那原本是用来拍摄爆破戏的炸药,竟就这样毫无预兆地爆炸了。
十分钟过去……二十分钟过去……
一张秦瀚海浑身是血被送上救护车的照片在网络上被传得沸沸扬扬。
全世界最好的秦瀚海,就这样惨死在了那辆赶往医院的救护车上……
至少实时五百万的热搜是这样写的,那些看过了图片和视频,或者只是瞄了一眼标题就将文章翻走的人,都相信秦瀚海死了。
公交车上,地铁站里,人们拿着手机,一边吃着早饭一边毫不吝啬地发送着各式各样的蜡烛和哭泣的表情包,带着惋惜或者同情的面具在网络世界里奔走相告。然而文字却在千百次的叙述之中不知觉变得惊悚又赤裸,事实也在言谈里出离得愈发荒诞而偏驳。
医院大楼前,原本一整个足球场大小的园子此刻已经人满为患。
他们大多是闻讯而来的粉丝和记者,拿着各自的相机,手机,海报,甚至于灯牌,已经在这里守了一整个上午,人头涌动的场面像是比某些一线歌手的演唱会还要壮观。
他们仰望着面前的这座苍白的大楼,搜寻着某扇紧闭着的窗户,以为他们想要的就藏在其中。
可是在那间昏暗的房间里,那洁白的病床上,原本应该躺在那里的人其实早已经没了踪影,只有那一床凌乱的被子和有些被弄皱的床单依稀还显现着曾经有人留下的痕迹。
“草!沐浴露那边也不用去了!草特妈的……”
在一辆窗帘紧闭的面包车里,曹飞气急败坏地挂断了电话。可他才刚骂出口,就被旁边的一个戴眼镜的女生捂住了嘴巴。
“……小点声……”
不为别的,就因为此刻他们的车就在大楼正门底下,贴着拥挤的人群缓缓地穿行。即使有大把的警卫竭尽全力维护着秩序,车道也依然被这些人堵得水泄不通。太阳底下,几乎所有人都失了耐性,等车的轮胎都轧到他们的脚边了才开始咒骂着避让,好在没人发现这辆车里的异常。
见此情形,曹飞才不得已稍微收敛,把女生的手拨开说笑,“怕啥,这防窥膜就是在太阳底下菜效果最好,再说我们车也换了,车牌也换了,这些废物要是真能把我们从这揪出去,那还会来干这行呢?……你们看看外面这些人哭得,知道的出事儿的是秦瀚海,不知道还以为死了爹一样……还有那些呆逼记者,等着在这傻站一天回去被骂吧哈哈……这些搞新闻的总有一天要明白这个道理,娱乐圈这一块可不是拿给他们赚快钱的地方。”
看着曹飞那得意又轻蔑的模样,戴眼镜的女生暗自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说,“还是稳妥点好,刚才来电话说下午电商的直播取消了……”
曹飞冷哼一声,“随他们便!垃圾平台老子就从来没想过给要他们好脸!”
“有两个剧组也说投资方撤资了,问我们到底什么情况……”
“无所谓!钱又不在我们账上他们爱撤就撤!”
“那今晚的颁奖典礼怎么办?”另一个皮肤黝黑的男生压着手机话筒小声问道,“主办方说我们去不了就只能把奖颁给别人……”
“随他们便……”
“随你们便!”没等曹飞说完,男生也有样学样地冲电话里大喊,倒是给曹飞吓得一愣。
戴眼镜的女生叫罗西,冒冒失失的小男生是小K,他俩都是秦瀚海的助理,也都是曹飞的徒弟。罗西同情地看了一眼小K,知道他少不了挨一顿批,小K也后知后觉自己的失误,眼底里慢慢露出恐惧。
可刚好这时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引得曹飞分心。他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号码,不得已把心里的怒火压了下来,熟练地绽放出一个笑容,轻声细语地将电话接通。
“喂,张PD啊?没有,不忙不忙……有什么事吗嗯您说……”
但没一会儿他又消沉下来,挂了电话无奈地哀叹,“是来谈广告的,真特妈落井下石……”
小K不解地问,“为什么?这不是好事吗?……不过他们是不知道现在的情况还是怎么,为什么在这种时候来谈合作……”
罗西迟疑地说,“要么就是打探消息,要么就是想捡便宜的咯……”
“呵,没错……”曹飞冷冷笑道,气得声音都在颤抖,“我虽然知道这圈子里利益至上,可没想到这才小半天过去就能全让他们露馅了!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等着见风使舵……”
说罢他又把手机打开,扔给罗西和小k看,“这篇报道哪个平台的?!都传到电视台那边去了还在网上挂着是等着过年吗!不管对面是谁立刻跟负责人联系,不配合的话直接走法律程序!也不知道公司里干事的人都特妈死哪去了!连这种烂事也得靠我们自己?……”
“可是这一早上我们能用的办法都用了,始终和这些谣言耗着也解决不了问题的根源啊……”
罗西冷静地说,翻出一张截图拿给曹飞看,“我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走漏了消息,现在粉丝那边好像知道了什么,几个站姐和大粉组织起来发了长文喊话公司,说除非是秦瀚海亲自出面澄清死亡谣言,否则无论我们再多的声明都不相信……网上传闻某地高校的粉丝受刺激自杀,还有人伤心过度错过了上午的高考。如果这些消息都是真的,那局面就已经完全失控了,难道我们真的就只能这样继续拖着,不能把真相告诉大家么?……
小k听罢疑惑地反驳,“但是我们想要撤掉热度都还来不及,如果真让大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还能有挽回的余地吗?”
曹飞什么话也没说,手里攥着一本病例和几张检查报告,手指不停捋动着纸张皱巴巴的边角,愈发沉重的喘息声里尽显急躁。
外面的人群还在吵嚷,面包车在人堆里摇摇晃晃地前进,眼看不远处就是医院的大门。
但就在这时,曹飞突然一把拉开车厢末尾的窗帘。刺眼的阳光刹那间灌进狭小的车内,把每一个角落都照得通亮。
而那秦瀚海,就好端端地坐在窗户的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