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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在干什么呢?
他等了一会儿,然后,再点了一支烟,边点火,目光边望着校门口那边。他知道他不会等到她了。校门的地方,那一阵熙熙攘攘的人潮已经过去,已经门可罗雀了。如他所料,她现在不上课了,或者已经工作了。不,她无需工作,她会像一只小公主一样被宠着养起来。工作是为了生存,她的生存没出问题,她就根本无需工作。
阳光更多的往天边聚集,太阳真的快落山了。他神情寥落地再吐出了一窜烟圈。顺着那摇下的半边窗,有一半烟霭被飘到了外面,散到了空气中,还有一半倚在车前窗上,遮着他的视线。
他坐直了身子,狠吸了口烟,将烟头抛向窗外。然后,他长长嘘了口气出来,预备摇上车窗,把车开走。但是,就在他无意识向窗外望的时候,他的呼吸一下子停住了。校门口,有个身着咖啡色风衣的女孩走了出来。
那人穿着一件浅紫色的裙子,一件咖啡色的半长风衣,粉红格子布的长丝巾迎风招展。束着马尾,白希的脸一如往昔。他呆呆地注视着那人,忘记了呼吸,忘记了思想。光线有些刺眼,没准这是幻觉。他困难地摇摇头,眨了眨眼睛,再往前看过去。
那人往路边走了两步,站到那,下意识地向他这边望了两眼,他条件反射地想把头低下来,避开她的视线。但是,他立即发现,她并没有多往他这边看一眼。他没开那台宾利。不过,他想,即使他开了宾利过来,她也不见得认出他了。十个月,不是一段短的时间,足可以让人淡忘很多事情,也许她早不记得谭东城是什么人了?
她在等出租车,不时抬起手腕看表。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将那头发度上了一层五颜六色的光边。她就像一件仿古的艺术品,金箔做装饰,水晶做镶嵌,浑然天成中加入一份精雕细琢。她的脸色很安静,她的妆容依然清淡。
他注视着她,有点不能控制的眩惑。她脚底下踩着一双高跟鞋,比以往任何一次见到的都高,细细的跟,匀称而颀长的小腿,黑色的透明丝袜,使她高高站在那儿,就象是一只高贵的天鹅。
他记得在加拿大一个朋友家里看过一幅画。画是一位华裔街头画家画的。画的名字叫《符箓》。也是这样夕阳西下,也是这样的万道霞光。霞光中,也有这样一个女子,衣袂飘然,长发翻飞,侧着脸,安静地伫立在城市喧嚣的街头。
他当时不懂,怎么一副以符箓为题的画,画面上只是一个女子?这骤然之间,他似乎终于明白,如此的一个画面,如此的一张脸,她也是他的一道符箓,早根植在他的血液与肌肉里。如此挖出来,放在眼前,那一眼瞬间过去,他就没了思想,没了杂念,没了尘世俗物,天地之间,干净的几乎透明了。
可儿这边在等出租。她的右手边不远的地方,一个年轻女子身边带着一个男孩,也站在路边等车。男孩银铃般清脆的说话声引得她不时侧目看过去。很漂亮的一个男孩,有一双灵动而清澈的眼睛,五官很周正,皮肤很白希,大概也就是两三岁的样子,手里拿着一个蓝色的氢气球,饶有兴致地把玩着。
有辆出租车过来,她刚招手把车叫停。那边,那男孩手里的气球不知怎么就脱了手,顺着风就向她这边飘过来。她本能地伸手去接,没接住,那气球就越过她继续向她的左手边上飘过去。飘到地上,有风吹过来,那气球就贴着地面越来越快地滚动。
那男孩一见气球脱了手,就不管不顾地要向她这边跑。临近下班的时间,自行车似乎越来越多,更偶尔有私家车也从自行车道上冒出来。那男孩的妈妈手疾眼快几步将小男孩扯住。那男孩就站在那跺脚哭着嚷着要气球。
几乎就是一个本能的反应,可儿回身加快步子去帮着追那个气球。看着那气球往前直飞,照着左侧一辆吉普车的车头就飘了过去。好歹在飘过那车门的时候,停住了,摇摇摆摆地在地面上晃动。
她两步跑过去,按住那个气球,捡起它。那母子两个已经跟了上来。她把气球交给那男孩,摸了摸对方的头,微笑着说:“这样很危险,以后不能这么追了。”
男孩快活地接过去,男孩的妈妈连着说了几声谢谢,嘴里嗔怪着那孩子,两个人推推搡搡就走远了。她看着那出租还在等她,本准备起脚过去。但不知怎么,她就收住了脚。
纯粹只是一个本能的感觉,她意识到那吉普车里驾驶员的位置有人,似乎正看着她。她就条件反射地转过头向车里看了一眼。那一眼看过去,她整个人愣在那了。在这一瞬间,她清楚地感觉到她鼻腔里酸酸涩涩,有热流顺着眼眶往上升腾。
车里的谭东城有点狼狈,有点紧张,有点期待,有点兴奋,总之,他现在的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没想到,那气球照着他的车头就飘过来了,他没想到,她会转身帮着那孩子来追这个气球。他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就像被施了魔咒一样定在那儿动也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