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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再让她看见胡钟明进来,就让她别来绣庄了,说国营绣庄是大家工作的地方,不是她谈对象的地方。
下午国营绣庄就她和张笑两个人,她在隔间里气的好几次都差点把姜念的绣图剪了,要不是那个男人的话震慑到了她,她早就毁了
张笑用口型无声说“别理她。”
姜念配合的点头,把纸袋放在张笑跟前你尝尝,有奶糖,有板栗。”
张笑眼睛瞬间一亮,她从小到大吃过奶糖的次数一根手指头都能数出来,也早就忘了奶糖的味道了,于是笑弯了眼睛,小声道“谢谢姜姐。”
“对了,我给你打的热水,暖壶在床下放着。”
“谢谢。”
姜念拎着水壶,拿着搪瓷盆去了水房。
卢小静翻过身“笑笑。”
张笑抬头看她“怎么了”
卢小静说“给我两颗奶糖呗,再给我几个板栗。”
张笑
她把纸袋往怀里拉了拉,摇头拒绝“这是姜姐的东西,得经过姜姐的同意才能吃,等姜姐进来你可以问她。”
卢小静
“瞧你抠抠搜搜的那样,不给我,我还不稀罕要呢。”
说完又翻过身去了。
张笑朝她的背影扮了个鬼脸,等姜念回来的时候,在她耳边悄悄告诉她,听得姜念想笑。
翟佩佩的是半夜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好像哭过,眼睛红红的,看见姜念和张笑的被子都蹬开了,过去给两人盖好,姜念有所察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先是被头顶的黑影吓到,经过上次的教训,她又仔细看了下,才看清是翟姐。
翟姐眼睛红红的,还有点肿,身上带着夜里的凉气。
“翟姐。”
她低声喊了下,坐起身披上棉衣“你怎么了”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不能被人关心,否则隐忍下去的眼泪会瞬间决堤,翟佩佩现在就是如此。
她擦掉眼角的泪,第一次用委屈的声音跟姜念说话“我心里难受。”
姜念看着翟姐鬓边的白发和哭红的眼睛,还有她从来没在外人面前表露的脆弱,瞬间坐不住了,爬下床穿上鞋子,看了眼翻了个身的卢小静,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睡熟。
要是没睡熟,反倒还让她看了翟姐的笑话。
姜念道“翟姐,我们出去走走。”
翟佩佩这会也想找个倾诉的对象,看着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姜念,两个人的命运却截然不同,走在宿舍外面的小路时,翟佩佩边哭边说“我女儿要是能有你一半的福气就好了,真是苦了她了,也都怪我和她爹,当初想着她能嫁给城里人,以后孩子也是城里户口,一家子都是吃公家饭的,就不用在乡下下地靠挣工分过日子了。”
都怪她啊,当初要是早点看清陈鹏这个人就好了。
姜念听着翟佩佩把这些年曲花受的委屈都说出来了,曲花嫁给陈鹏三年,第一年怀孕的时候陈鹏还算个人,怀孕的时候陈鹏把他妈接过来照看曲花,等曲花生下孩子,母子两一看是女孩子,就开始对曲花开始辱骂。
一开始只是辱骂,后来开始上手打了,到第二年曲花又怀了,母子两才好一点,都盼着她能生个儿子,结果生下来的还是女孩,母子两就更加过分的欺负曲花。
就在昨天,把曲花赶出家门,不让她回去。
更气的还在后面,翟姐领着曲花回到陈家后,陈鹏竟然动手打翟姐,而且母子两前脚把曲花赶出家门,后脚就把两个女儿卖了
姜念气道“那孩子找回来了吗”
翟佩佩哭着说“没有,陈鹏死活不说孩子在哪,把我和曲花都打出来了,我两在城里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孩子,我看曲花身子不行,就让她先在绣庄里待一晚。”
姜念秀眉紧皱“翟姐,我们报警,现在就去。”
翟佩佩愣了一下“我一着急给忘了。”
姜念道“陈鹏干的是犯法的事,现在报警,应该能快一点找到孩子。”
听了翟姐说的事,姜念都想一锤子锤死陈鹏。
重男轻女,卖掉自己的亲骨肉,禽兽都不如。
翟佩佩一下午都在和曲花与陈家理论,离开陈家后又和曲花满大街的找孩子,把报警的事都忘了,她们两经过国营绣庄时,从玻璃上看到里面的曲花,四张板凳并在一起,曲花蜷着在里面躺着,身上盖着翟佩佩的棉袄,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翟佩佩打开锁子进去叫曲花,曲花睁开眼,眼睛里都是泪。
这是姜念第二次见曲花,视觉上的冲击带给她很难受的滋味。
曲花脸上的伤比中午的时候还严重了,嘴角一片红字,沾着血渍,额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了,鼓起鸡蛋大的包,看着惨不忍睹。
她无法想象这两年曲花在陈家遭了多少毒打。
只是觉得这一刻在看见曲花时,想帮她讨回一个公道,同为女人,又是受害者,她做不到冷眼旁观。
姜念锁上门,和她们母女两去公安局报警,见到公安同志,翟佩佩和曲花哭的泣不成声,半天说不出事情的原委经过,姜念冷静的把陈家和曲花的事叙述了一遍,又将陈鹏如何殴打家暴妻子,卖掉自己两个女儿的恶性一一叙述给公安同志。
局里有个女公安,听了姜念的话,气的站起身“这哪里是个人”
买卖孩子的罪名很大,曲花是当事人和报案人,做了笔录,翟佩佩和姜念一直陪着她,后半夜的时候,陈鹏母子被逮到公安局。
一开始陈鹏不承认,险些在局里对曲花动手。
公安同志脸色威严冷肃,把陈鹏母子和曲花母女单独带到两间屋子问话,中间的时候,姜念也被叫进去问了几句话,等事情查完时,天也蒙蒙亮了。
陈鹏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在家里对曲花拳打脚踢,被公安同志带到局里,还没审问几句就招了。
提出要卖掉两个女儿的是陈鹏的母亲,她告诉陈鹏说已经找好了买家,两个女儿卖了七十块钱,在把曲花赶出家门后,买家就上门抱走了孩子,公安同志按着陈鹏母亲说的那人的特征和买家的住址,连夜过去寻找两个女孩。
陈鹏被带出去拘留的时候,看到坐在外面的姜念和翟佩佩母女,恶狠狠的眼光瞪了眼姜念后,又红着眼看向曲花,骂道“你个女表子,老子跟你没完”
曲花这两年被陈鹏打的有了心理阴影,一看见陈鹏,听见他的恶言恶语,就捂着耳朵哭,翟佩佩抱着曲花安慰她,陈鹏被带出去的还在骂。
“没事了没事了,我们以后都没事了。”
翟佩佩抱着曲花一直在重复这句话。
陈鹏母子目前被拘留,等审判结果下来,公安同志让他们先回去,要是找到孩子了会第一时间联系他们,曲花没有地方住,只能暂时先在宿舍里跟翟佩佩睡一张床,等审判结果下来之后,曲花的去留才能决定。
回到国营绣庄的时候,已经早上八点了。
姜念一晚上没怎么睡,头昏昏沉沉的,她也不打算吃早饭了,就在绣庄里随便洗漱一下,等中午了再吃,翟佩佩让她向葛梅请半天假,她在宿舍里照顾曲花。
姜念应下了,刚要开绣庄的门,门就从里面推开了。
她以为是张笑,谁知道看过去的时候是军绿色的衣服,于是抬起头就撞上了陆聿有些猩红的眼睛,她吓了一跳“你怎”
话没说完就被男人用力抓住了手臂,男人身高腿长,骤然逼近时让她无形中感觉到了强烈的压迫感,手臂也被那股力道抓的有些疼,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你怎么了”
“你去哪了”
陆聿喉结滚动了几下,遏制住慌乱的心神,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失,抓着姜念的手臂只是松了一些,却没彻底放开她。
今天早上过来给她送早饭,张笑告诉她姜念不见了,他找了许多地方,最后前脚回到国营绣庄后脚她就回来了,陆聿手臂不自觉用力,最后才松开她。
姜念抬起头看向近在咫尺的陆聿,他眼底的猩红还没褪去,大冬天的,额头都布了一层薄汗“我和翟姐去公安、局了。”
陆聿眉峰微皱“出什么事了”
他眼底浸出冷厉“是昨天那两个人找你麻烦了”
姜念摇头“没有,是翟姐的事。”
她把翟姐和曲花一家的事简明扼要的对陆聿说了一遍,陆聿看着眼前的姜念,眼里松快了几分“嫂嫂很聪明。”
被陆聿一夸,姜念还有些不自在。
姜念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陆聿道“我买了肉包子和牛奶。”
说着带姜念走进绣庄,靠窗的桌子上放着纸袋,里面有肉包和一瓶牛奶,张笑刚才在里面待着,见陆副团紧紧抓着姜
念,也没敢出去打扰,只是好奇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看了几眼。
越看越觉得这不像叔嫂,像两口子。
卢小静靠在隔帘旁边,嘲讽的看着陆聿和姜念,但心里却嫉妒羡慕的要死,姜念是个寡妇又怎么样架不住她有男人疼啊,而且她刚才还听张笑在屋里喊这个男人陆副团。
她现在才知道这个男人是军区的副团长。
这个姜念的命怎么那么好
她怎么就遇不到像陆副团这样的男人
卢小静闻了闻肉包子的香味,馋的咽了咽口水,然后转过身走进隔间。
陆聿把包子分给张笑和卢小静,坐在姜念对面看着她吃饭。
姜念
她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
陆聿也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轻咳一声转身看向窗外,说“我等会就走,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姜念道“好。”
“你吃了吗”
姜念问。
陆聿颔首“吃过了。”
等姜念吃完早饭陆聿才起身“我先回了。”
“好。”
姜念送陆聿到门口,等人走远了才关门进屋,看见张笑有些奇怪的看着她,姜念摸了摸脸“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张笑回过神“没有。”
她就是觉得陆副团和姜姐越看越像两口子。
她知道姜念小叔子是副团长的事,还是昨天在国营饭店吃饭时,葛姐这么喊他,她才知道的,原来姜姐的小叔子身份这么厉害。
姜念去了隔间绣图,卢小静见她进来,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声“你命可真好。”
姜念
她瞥了眼卢小静,没说话,坐在板凳上继续绣图。
葛梅是中午过来的,她知道了翟佩佩和曲花的事,刚才在宿舍和翟佩佩说了会话,进来后又关心了姜念几句,最后一个人在柜台前坐了很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午的时候翟佩佩过来了,给姜念带了一兜苹果。
姜念错愕的抬起头,笑道“翟姐这是干什么”
翟佩佩说“当然是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这脑子恐怕一时半会都想不到报警的事,光想着怎么去陈家说理,让他们把孩子找回来。”
姜念看出来,她要是不收翟姐能一直提着。
于是接过一兜子苹果,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最后起身拿了五个苹果挨个洗干净,给每人发了一个,说是翟姐买的,翟佩佩咬了一口苹果,觉得这是她吃过嘴甜的苹果了。
姜念小声问“曲花怎么样了”
翟佩佩道“我出来的时候她睡下了,等晚上下班我再去看看她。”
天麻麻黑的时候,翟姐先走了,卢小静似乎有急着,也急匆匆的走了,葛梅叫住姜念,具体问了她有关于曲花的事,今天在宿舍因为有曲花在,翟姐不好说,刚才因为有卢小静在,她也
不好问。
于是姜念把昨晚和凌晨的事给葛梅说了一遍。
葛梅气道“我当初看陈鹏就觉得这人表面一套背里一套,就不是个靠谱的人,偏偏翟姐就一根筋的觉得陈鹏不错,现在吃了苦头了”
她坐在板凳上,又哼了一声到最后苦的还是自己的女儿。”
别人的家事,姜念也不好多说。
葛梅坐了一会就走了,姜念准备和张笑去打饭,电话铃响起,她过去接的,心里猜想着应该是陆聿,没想到还猜对了。
“你回去了”
姜念问完才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这个点当然回去了。
陆聿道“嗯,你要去食堂吗”
“嗯。”
那边沉默了一会“去食堂打好饭回宿舍吃,有事就去棉织厂的门卫室找大爷,我给他打过招呼了。”
姜念没想到他想的这么周到“好。”
挂了电话,姜念和张笑去食堂打饭,走出食堂的门口时遇见了胡钟明,胡钟明眼神阴恻恻的看着姜念,看到姜念后背有些发寒,张笑也有些害怕,拽着姜念赶紧走了。
只是在走出棉织厂时,在棉织厂斜对面的黑巷子里看见了冯仁和杨军的身影,两人脱去灰蓝色的工作服,穿着自己的衣服,更像两个地痞流氓了。
姜念秀眉紧皱,和张笑抱着铝饭盒就走了。
两人回到宿舍,对刚才的事还有些心有余悸,姜念吃完饭把铝饭盒洗了,看了眼曲花,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吃完翟佩佩打的饭又躺下睡觉了。
翟佩佩小声对姜念说“她比中午好点了。”
张笑也担心的看了眼曲花,关心了翟姐几句,和姜念躺被窝睡觉了,姜念今晚睡的不踏实,一想到那三个人的眼神心里就发慌。
她以为就她是这样,没想到张笑也是。
两人熬到快半夜的时候才睡着,第二天还是被翟佩佩叫醒的,姜念和张笑迷迷糊糊的洗漱好,拿着铝饭盒去食堂打饭,又看见了棉织厂黑巷子里的冯仁和杨军。
两人阴魂不散的跟着她们。
姜念和张笑跑进食堂打好饭,时不时的扭头看一眼身后,见他们没有跟过来,但状态还是紧绷着,她想给陆聿打电话,但又想到陆聿过来只能是警告他们,且还耽误他的时间。
毕竟冯仁和杨军只是待在棉织厂和国营绣庄附近,并没有对她们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就算公安同志过来,也只能训几句。
转眼过去五天了,姜念的绣图已经完成了一大半,要是再绣快点,差不多能在七天内结束。
这五天冯仁和杨军就跟住在棉织厂对面的黑巷子似的,每次姜念和张笑过去打饭,两人都杵在那盯着她们,食堂里也会遇到胡钟明,看她们的眼神也带着阴森的敌意。
经过这五天的煎熬,姜念觉得还是家属院最好。
有陆聿时时刻刻在身边,不仅安全,心里还踏实。
这天晚上下班,姜念给陆聿打电话,她犹豫了好几天,决定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他,张笑靠窗户坐着,这几天她也害怕,一向睡眠极好的她连着五天都失眠了。
姜念拨通号码,那边传来接线员的声音,姜念道“帮我接军区警务室的电话。”
那边传来接线员的声音,过了一会,电话里传来警务兵的声音“您好,请问您找哪位”
旁边忽然传来张笑“啊”的叫声,吓得姜念手猛地一抖,转头就看见张笑脸色惨白的朝她跑过来,与此同时,窗户外面,冯仁和杨军冷笑着从玻璃那走过去。
姜念脸色一变,声音有些慌乱“我找二团的副团长陆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