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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曹爽不敢再想下去,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目前坐在离曹操最近的曹植和曹彰两兄弟,就有些令人齿冷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曹爽打消了这个疑虑。
自元宵节晚上宴席过后,曹操闭门谢客,除了医官,谁也不见,就连上半个月频繁出入宫廷的曹植和曹彰也都不得召见。
根据医官传来的消息,曹操的病情急剧恶化,从年里到年外的这一二十天里,让原本已经油尽灯枯的生命线燃烧的更快了。
渐渐的,出入宫廷的宦官和宫女们脸色越来越难看,直至有人捂着嘴,甚至是哭着出来的。
众人心照不宣,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正月二十二这天,魏王曹操依次召见了曹叡,曹植,曹彰,曹真,夏侯惇等宗室,接着又召见群臣。
最终,当着群臣百官的面,曹操絮絮叨叨的说道:“昨天半夜孤觉得有点不舒服,到今天早上吃了点粥,出了些汗,又服了当归汤。”
这些话听起来,就像是一个长辈在和家里人拉家常一样。
接着,曹操又说道:“孤在军中实行依法办事,自以为做的很好,至于偶尔发怒,以至于一些大的过失,你们不应当学。”
曹操的眼神飘忽,也不知道是在看着谁,“如今天下还没有安定,不能遵守古代丧葬的制度,孤有头痛病,很早就绑上了头巾。孤死以后,穿的礼服就像活着时穿的一样,别忘了。”
东一句西一句的话说出来,杂乱无章,但没有一个人不认真听着,有些人已经开始抽泣了。
也许是被曹操发现了,便听他说道:“那些应当来殿中哭吊的文武百官,只用哭十五声就行了。待你们将孤安葬以后,便脱掉丧服;那些驻防各地的将士,都不要离开驻地;官吏们都要各守职责。”
站在侧面的曹叡已经泣不成声,但勉强忍住不发出声音,肩膀一抽一抽的。曹爽就站在一旁,见此情景,也不禁泪落两行,扶着曹叡的肩膀,以免两个人的动作太过于浮夸。
“入殓时就穿孤当时穿的衣服就行,要把孤埋葬在邺城西面的山岗上,跟西门豹的祠堂靠近,不要用金玉珍宝陪葬。”
说这句话的时候,曹操故意用了些力气,看来历史上说曹操躬行节俭,并非虚言。
也许是曹操觉得刚才自己的语气过于严厉,也许是曹操觉得屋里的气氛不好,便挤出微笑,缓缓说道:“孤之婢妾和歌舞艺人都很勤苦,把他们安置在铜雀台,好好地对待他们。然后在铜雀台的正堂上安放一个六尺长的床,挂上灵幔。早晚供上肉干、干饭之类的祭物,每月初一、十五两天,从早至午就向着灵帐歌舞。另外,你们要经常登上铜雀台,看望我的西陵墓田。”
曹操是笑着说出来的,但传到众人的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滋味,眼下没有人想着斗争,全都在为曹操的遗言而哭泣。
尤其是曹叡,他因为母亲不受父亲的喜爱,因此也不受宠,但祖父却对他非常的疼爱,许是君子抱孙不抱儿的观念在,曹操不止一次的对曹叡说:“我曹家有你,就可以传三代了。”因此每次宴会,曹操都会带上曹叡,对其进行教导,曹叡也因此和祖父曹操之前的感情很深。
眼下到了这个时候,对于十六岁的曹叡来说,怎么能不伤心?
曹操看着痛哭流涕的百官和儿孙们,发出了两声呵呵的笑声,但紧接着就是一阵咳嗽,离得最近的曹植和曹叡二人立刻上前,给曹操顺气。
半晌,曹操又继续说道:“孤留下的那些熏香可以分给诸位夫人,不要用香来祭祀。各房的人如果没事做,可以学着编织丝带子和做鞋子卖。孤一生历次做官所得的绶带,都放到库里。那些遗留下来的衣物、皮衣,可放到另一个库里,不行的话,你们兄弟就分掉。”
话音刚落,曹植,曹彰,曹真立刻就跪在了床榻前,紧接着,百官也都跪倒在地。
谁都能听出来,大王这句话明着是在说那些衣服,皮衣,实际上是用这些东西代指他这辈子打下来的天下。
此时有谁还敢再提什么夺嫡,分家之类的话,况且曹操这话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的,不管哪一方,现在跪在这里默认,往后就不能再提出来,否则就是不尊遗诏,将成为众矢之的。
说完这些话,曹操便仰面昏了过去。
曹植大叫太医,在门口候着的医官很快来到榻前,又是诊脉,又是施针,但始终不见曹操醒来。
曹彰猛地站起来,揪住太医的领子,恶狠狠的说道:“今天你要是救不活我父王,你就去陪葬!”
好在百官都在场,上前拦了下来,才得以让太医继续给曹操治疗。
但曹操的病情,其实每个人都很清楚,眼看此时已经是呼吸渐弱,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是无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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