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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老子,为了个姑娘跪了一天,还把自己给跪进了医院!”“你赶紧改姓贺吧,不要姓温了!真丢我的脸!”
温征此刻只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劲爆消息,凑上前好奇地问:“哥,你为了盛柠把自己给跪瘸了?”
谁知温兴逸立刻转移了炮灰开始埋汰小儿子:“你别笑你哥,你也跟你哥差不了多少!多大个人了为个姑娘还跟我闹离家出走,你以为你很爷们儿?”
温征脸色一滞,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进来看热闹。
温兴逸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叹息:“你俩真是,我生儿子有什么用,谈个恋爱一个个都变成了二傻子,老爷们儿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早知道这样我当初还不如生俩闺女呢。”
温征喃喃道:“生男生女您又不能控制。”
温兴逸最讨厌在他训话的时候有人跟他顶嘴,抬起拐杖就往温征身上敲:“你再说!你小子又想挨揍了是不是!”
温衍见温征被打了下,讥讽抬眉,还扯了下唇角。
温征看到他哥穿着身病号服还能摆出那副傲慢骄矜的样儿,心里不爽到极致,不甘示弱地阴阳怪气道:“是爷们就要为女人下跪,哥你真是爷们中的爷们,咱家没人比你更爷们。”
温衍:“……”
“闭嘴!”医院内不能大声喧哗,温兴逸只得憋着,摁着太阳穴沉声说,“赶紧回家,等回家我再收拾你们!”
这杭城他是是一天都不想再待下去了,谁知道再待下去他这个精明又能干的大儿子还变成什么样儿。
儿子为姑娘下跪这事儿,虽然听上去是很丢老爷们的脸,可在接受不了这事情也发生了,训也训了骂也骂了,温兴逸也没其他法儿了。
等温征滚出去办手续了,温兴逸这才为温衍心疼埋怨道:“你为她做到这个地步,那姑娘人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早拍拍屁股回燕城了。”
温衍语气平静:“她不知道。”
“……”温兴逸直接没话说了。
他像温衍这个年纪的时候,的确也觉得爱情美好,而且热烈浪漫。
他曾经也很爱发妻,可最终还是为利益做出了妥协。
所以当贺至正问他如果当年发妻没死的话,他会不会变的时候,温兴逸没有正面回答。
因为他也不知道。
谁知道如果发妻不是死在了他最珍惜爱重她的那一年,如果她还活着,他会不会也变成那种有了钱就嫌弃糟糠之妻的男人,谁知道他和发妻的婚姻会不会最终也因为生活中的各种矛盾而演变成相看两相厌的一地鸡毛。
随着年龄增长,眼光也慢慢现实了,温兴逸对爱情这玩意儿越来越存疑。
所以他不相信孙女儿的爱情,不相信小儿子的爱情,也同样不相信大儿子的爱情。
因为这东西会变的,他自己就是。
这么多年过去,他对发妻的想念已经越来越淡,梦里也越来越抓不住她清晰的影子。
或许等脑子再糊涂一点,就忘了她是什么样子。
温兴逸淡淡问:“值么。”
“或许不值。”温衍说,“但我认了。”
以前不愿在感情上浪费时间精力,既然知道不能走到最后,那何必要浪费时间去开始。
当初思前顾后,不知反复纠结和压抑了多少次,其实那时候心里就已经很清楚那个人是不是合适的。
即使争吵和矛盾让人精疲力尽,可还是舍不得,还是想要爱她,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可能,也不想轻易放手。
温兴逸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最后慢吞吞地拄着拐杖走出了病房。
温征不那好手续回来的时候,发现父亲站在病房门口,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爸?你怎么站出来了?”他上前询问。
“给那姓盛的姑娘打个电话。”温兴逸目光平静,“等回燕城了,我要找她谈谈。”
温征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姓盛的?”
温兴逸冷笑两声:“反正不是甩你的那个。”
“……”
-
在接到温衍父亲打过来的电话时,这些天都是盛诗檬陪着盛柠。
盛柠白天在家里看书学习,晚上到点就上床睡觉。
直到盛诗檬偶尔半夜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盛柠其实压根就没睡,要不就是对着手机发呆,要不就在网上搜温衍的消息跟人对线。
这天盛柠对她说要出门,说是要去见温衍的父亲。
“你别去。”盛诗檬担忧地看着盛柠,“我见过老爷子,我在他面前压根就说不出一句话来。”
盛柠摇摇头:“我得去。”
姐妹俩一个拉一个挣,最后盛柠的情绪还没崩,倒是盛诗檬几乎快要哭出来,拉着盛柠的手不许她去:“你已经在他外公那儿难受过一回了,不要再去找虐了行不行?这个男人我们别要了行不行?”
“可是我舍不得。”盛柠轻声说。
盛诗檬张着唇结结巴巴地说:“其实失恋都是这样的,时间久了就好了……”
“我之前以为他是生病了。”盛柠咬着唇说,“结果他爸爸告诉我,他那是跪的,他不告诉我,我一点都不知道,还有他从前退役的事被断章取义地曝出来被人骂,我也不知道。”
她说到这儿突然哽咽,低头捂住眼睛,有些自责地说:“其实我自己就没从来没给过他安全感,又凭什么去抱怨他不给我。”
她一味承受着他的付出,一味顾及着自己的感受。
其实温衍从头到尾都坚定地选择了她,不坚定的是她。
盛诗檬突然深吸口气,捧起盛柠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说:“姐你去吧,我买好酒等你回来,到时候我陪你喝,喝吐都无所谓,反正我们还年轻,管他的。”
温兴逸派了车过来接盛柠去温宅,盛诗檬送她下了楼。
温宅也依旧是豪华偌大,但或许是已经去过贺宅,也见过温衍的外公了,所以来到这里,见他父亲的时候,盛柠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神情淡定,并不拘谨。
温兴逸和贺至正给人的感觉相同却又不同。
相同的在气场,不同的在说话方式。
“我跟他姥爷不一样,那些虚头巴脑的话想必你已经在他那儿听过一轮了,我也懒得说,所以就不说了。”
他开门见山地问:“你当初在他姥爷那儿是答应了跟温衍分开是吧?”
“我没答应。”盛柠摇头。
温兴逸蹙眉,不确定地问:“你没答应?”
盛柠再次摇头:“没有。”
她当时内心确实诸多犹豫,脑子里仿佛有个小人在不停地告诉她外公的话多有道理啊。
可她不知道为什么,明知前面是一堵撞不破的墙,却还是一头撞了上去。
她没说任何反驳的话,也不想说服温衍的外公,就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除非是温衍亲自跟她说分开,否则她不会放手。
这姑娘看着像一株能够轻易折断的蒲草,可根茎处却出乎意料地坚韧。
贺至正没料到她会这么倔,叹了口气让她再好好想想,就让人送她离开了。
温兴逸在心里嘲笑。
可算又给那老帮菜碰上个铁板了,活该。
“他很珍惜家人,如果您也不同意,那我觉得我们可能无论怎么坚持,最后也免不了要分开。”盛柠苦笑一声,问道,“我可以提前对您提个要求吗?”
温兴逸叫她过来谈的目的都还没说,这姑娘倒是自己提起要求了。
他不知怎么突然勾了勾唇,点头:“你说吧。”
盛柠酝酿片刻,小声而坚定地说:“就是,希望您和其他的家人以后能多关心他一些。”
温兴逸怔住,目光不解地看着她。
“就这个?”
“嗯,希望你们以后能多陪陪他,别再让他一个人了。”
其实温衍很好哄的,如果过年过节的时候有人陪着他,冬天下雪的时候陪他打个雪仗堆个雪人什么的,他忙工作忙到晨昏不分的时候给他打个电话,都不用说话,睡着了也没关系,给他听磨牙声和呼吸声都够了,他就会觉得自己是有人陪的。
他会为了一朵五十八块钱的玫瑰花,而送她一车的玫瑰花,也会为了一个素圈的戒指,送她一个镶满了碎钻的戒指,他会因为她一点点的回应就把自己的一颗真心全都交出来。
他的付出永远是成倍的。
他这么好的一个人,不该是一个人。
盛柠低着头,忍住啜泣,埋在桌下的手不停地揪动着:“就这个,没别的要求了,拜托您了。”
温兴逸看着盛柠,好半天都没说话,直到他突然嗤了声。
“臭小子,庆幸吧,没白跪。”老爷子撇撇嘴,哼道,“你这姑娘可还算是有点儿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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