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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狗一样顽强的家伙,身受重伤奄奄一息时都没掉一滴眼泪的人,此刻却突然红了眼角,尽管眼底并无泪意,也足够将赵乐莹冲击得说不出话来。
她愣神许久,回过神后暗骂自己不知分寸,明知他是个较真的性子,却还要这般吓唬他,当真是太过分了。
赵乐莹抿着红唇,尴尬地站了起来:“……行了,本宫同你说笑呢,你且拿了包袱,随本宫回家吧。”
砚奴站在原地不动,眼角却愈发红了。
“……你不会要哭吧,本宫又没真让你脱,你有什么可哭的。”赵乐莹又尴尬又慌,下意识板起了脸。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砚奴总算动了,不过双手并非去拿包袱,而是搭在了自己的腰间锦带上。赵乐莹顿了顿,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还未来得及制止,就看到他两只大手一扽,好好的锦带直接断开,发出沉闷的一声响,原本贴合腰身的劲装应声散开,露出了大片蜜色的胸膛。
赵乐莹:“……”
砚奴沉默与她对视,将衣裳一件一件脱下,当脱到最后一件里衣时,赵乐莹总算回过神来,赶紧伸手去拦他,结果晚了一步,里衣落地的瞬间,她的手才伸过去,于是毫无阻隔地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掌心温热的触感仿佛烈焰,赵乐莹愣了一下,一抬头便对上他沉静的眼眸。她心中一乱,下意识地将手抽回,因为动作太快,指尖从胸膛一路划过腹肌,这才藏进了背后。
砚奴静站着不动,垂着眼眸专注地盯着她,赵乐莹虽没去看他,可也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她的指尖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轻轻摩挲,将他残留在自己手上的体温一一驱逐,半晌才抬眸去看他。
然后就有些移不开眼了。
那天晚上,她也看过他的身子,可因为药酒浑浑噩噩,并未像现在这般看得清楚。此刻的她头脑清醒,只跟他隔了两步远,能清楚地看到他蕴含爆发力的肌肉,劲瘦的腰肢、沟壑分明的腹肌和宽阔可靠的胸膛,也能看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
除了几处他在山里时被野兽咬的,剩下伤的皆是为她而受,腰上那道痕迹还差点要了他的命。
看到这些旧伤痕,旖旎了一瞬的心又静了,赵乐莹叹了声气,正要好言劝他回去,就看到他的手扣在了亵裤上。
“……你要做什么?”她立刻警惕。
砚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殿下要我脱的。”
赵乐莹:“……”
两个人僵持一瞬,砚奴的手又动了。
“我看你敢脱!”赵乐莹气得都不自称本宫了,“我说让你脱衣裳,你便记住了,我说是开玩笑的你怎么没听?你今日要是敢脱,我就叫人阉了你送去宫里做太监!”
“我不做太监,”砚奴执拗地看着她,“我即便死,也是殿下的人。”
赵乐莹眼睛还瞪着,心却因为他的话又软了下来,以至于整个人都有些割裂。
片刻之后,她再次冷静,优雅地在桌旁坐下:“穿好了,随本宫回家。”
砚奴站着不动。
赵乐莹顿了一下,眯起眼眸:“怎么,还要本宫三请五请?”
“砚奴不敢,”砚奴说完静了静,“但有些事总要说清楚,砚奴才能回去。”
“你想说什么?”赵乐莹慵懒地靠在桌子上。
“我不出府不做官,也不娶妻,殿下也不准找人替代我。”砚奴直说。
赵乐莹轻嗤一声:“不出府不做官不娶妻,难不成做一辈子的奴才?”
“砚奴愿意做殿下一辈子的奴才。”砚奴回答得干脆。
赵乐莹顿了顿,说不感动是假的,只是也颇为头疼,再看他时,宛若心酸老母在看不听话的逆子。
僵持许久,她叹了声气:“本宫可以答应你,在你想通之前,不会再招新侍卫,也不会逼你出府。”
这便是答应了。
砚奴眼眸微动,唇角克制之后才勉强没有浮起,低着头跪在地上,认真地朝她磕了个头:“多谢殿下。”
“还有一事,”赵乐莹看着地上的狗东西,“那晚之事是意外,你虽吃了亏,可本宫也不算占便宜,就当是扯平了,此后你最好彻底忘了,再敢提起,本宫割了你的舌头。”
砚奴的唇角彻底抿直,半晌才低声开口:“卑职可以忘了,但殿下是不是也该忘了?”
“怎么,你觉得本宫还一直惦记着?”赵乐莹扬眉。她虽没经过人事,可知道的却不少,像他这样只会横冲直撞的,半点都不会讨女人的好,不会觉得她会念念不忘吧?
“卑职不是那个意思,”砚奴抬头看向她,似乎要看穿她的灵魂,“卑职只希望殿下不要因为那件事,就疏远了卑职,卑职同殿下和以前一样亲近。”
赵乐莹眼眸微动,许久之后应了一声。
砚奴的唇角扬了一下,很快又趋于平静。
两个人将一切谈妥,总算是从屋里出来了。
赵乐莹来时还只是傍晚,这会儿天已经黑透,客栈前的路上只有长公主府一家的马车,客栈大堂里也没什么人,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外走,刚迈出客栈,等在马车前的周乾便笑开了花。
好诶,砚统领回来了,他总算不用一个人干两份活儿了。
赵乐莹斜了他一眼,看到他喜悦的表情后淡淡开口:“你这几日也辛苦了,明日起休沐三日,回去歇歇吧。”
“多谢殿下!”周乾惊喜道谢,心里将砚奴又谢了八百遍。
赵乐莹被他的高兴感染,也跟着扬起唇角,正抬起脚要踩马凳,整个人突然腾空,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在马车上了。
“……你就不能提前说一声?”赵乐莹不悦。
砚奴抬头看向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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