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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大礼堂。
中西医两个阵营的同学们各自嘴角含笑、温文尔雅,俨然文质彬彬、以智取胜的姿态。
Z大向来有医学院多男神的传言,今日辩论赛,台下都是来看热闹的学生。
大家高呼心中男神姓名,力求心仪之人青眼相看,愣是把一场辩论看出了演唱会的架势。
混杂在人群中的宿宿听说哥哥担任嘉宾,趁军训休息期间,也来凑热闹看一眼。岳麓一眼就看见了没来得及换下迷彩服的宿宿,穿过人头攒动的人群来到她身边,早已满头是汗。
察觉有人蹭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宿宿回头,看见是岳麓,欣喜不已:“你也来啦。”
岳麓“嗯”了一声,不停地拿手背擦汗,却不忘用另一条胳膊挡住周围挤来挤去的人。他这副狼狈样落在宿宿眼里却有些好笑,她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他,视线再次移到了台上。
许斯年坐在嘉宾席,等主持人介绍了身份,只是微微颔首,并未多言,然而举手投足却足以夺走旁人风光。
很快就有学生发现了这位遗世独立的许大夫,眉眼之间自有风骨,很是遗世独立。
而坐在许斯年身边的西医代表嘉宾是市骨伤科医院的闻医生,以连续19个小时手术,为患者成功接续断脚为人所知。
闻医生也是Z大的客座教授,正是许斯年此次拜访的学者之一。
从辩论赛伊始,两位医者就像预先达成了共识一样,把辩论现场交给了医学院的学生,各自持旁观态度,依循事态发展决定发言与否。
这场辩论赛全因前段时间男童误食土三七一事引起,这一新闻事件迅速上升为中西医两院的教学案例。正当这件事悬而未决之时,西医院有人率先挑起事端,在学校论坛发起诋毁中医学科的过激言论,引起中医院众学子义愤填膺。
直到新学期开学,这场战争仍在持续。
院领导几次调解,最后使出辩论赛一招,邀请两位分别在中西医领域颇有成就的医生出席,美其名曰:友谊第一,辩论第二。实际上是希望许大夫和闻医生能给医学弟子上一堂生动的观念课,根本不会有输赢。
只是学生们的胜负心太强,辩论赛火药味十足,最后许大夫与闻医生各自做了结辩,这场辩论才宣布结束。
许斯年说:“今天这场辩论很精彩,其实无论中医、西医,二者是不分家的,很多人可能对我们中医有误解,认为它落后,跟不上时代,其实不然。如果你真的想把中医发扬光大,你不仅不能排斥西医的看病方式,还要学习和借鉴。现在的中医,看病不仅望闻问切,更要掌握西医的药品、仪器,这样当患者拿来去医院拍的西医诊断片子,你才能看得懂。很多人把中医神化了,认为它很神奇,其实中医也是一门科学。我希望在场的每一位医学生,都能用辩证的眼光来看待中医或西医,无论是哪个领域,都有令人称赞的高超案例,也都有令人惋惜的反面事例,我希望大家可以取其精华,取其糟粕,不要过于武断地去给任何一门学科下定义,只有这样,你的医学之路才能越走越宽。”
许斯年说完,场下掌声雷动,梁小青戴着口罩坐在第一排,全程拿着手机,把方才他说得话都录了下来。
她想,这就是她的爱人,风华绝代,气质绝伦,若有人像小说里写的那样,给她万千金银珠宝换她离开许斯年,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对方,只因这样好的人,价值连城,千金不换。
许斯年难得来学校,顺路给宿宿带了些日常用品,岳麓今年大四,课不多,中午辩论赛结束大家一起在学校附近的小饭馆吃了饭。
只是一顿饭吃到中途岳麓突然肚子疼,他忍着疼说没事,可能是最近篮球比赛训练太急,有几顿饭没好好吃,宿宿却有些紧张,连声关切:“怎么会突然肚子疼呢?要不要去校医室看看?”
“我自己就是医学生,不用,休息一下就好了。”岳麓嘴硬。
宿宿还是不放心,转头对许斯年说:“哥,不然你给他看看吧。”
许斯年和梁小青对视一眼,觉得这小丫头有些不对劲,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
许斯年心领神会,起身走到岳麓身边,岳麓却紧张了:“不是,真不用,我自己心里有数。”
“行,那你说说。”许斯年临时对他进行测验,“说说自己什么病,我看你大学四年学的怎么样?”
岳麓自知逃不过,见大家都在看他,也只好实话实说。
“我最近忙着训练,饭没好好吃,八成是阑尾炎。”他越说声音越小。
“什么?”宿宿坐不住了,“你都知道是阑尾炎你不赶紧治疗,还打什么球啊!阑尾炎一旦严重穿孔,你就哭吧。不行不行,这事不能耽搁,我看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做个手术。”
别看岳麓身高一米八,内心却对打针惧怕得要命,更别说手术了。
当初填报专业,一心从医的他听学姐描述解剖课程,差点昏过去,之后毅然决然报了中医,只是没想到,中医也要学解剖,他想死的心都有。
如今虽然克服,真让他躺在手术台上,他可能不用打麻醉,就两眼一黑,吓过去了。
一听做手术,他连连摇头:“不用不用,保守治疗也行,我从今天开始绝对按时吃饭,饭后不做剧烈运动。”
许斯年不置可否,宿宿半信半疑,梁小青淡定看戏,各人怀揣不同的心思。
“那行。”许斯年也不强求岳麓非去做手术,反正他自己学医,心里有数,最后严重与否都是他作的,可别怪大家没提醒他。只是他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契机,他瞄了一眼宿宿,决定推波助澜一把,说:“从今天开始,宿宿你盯着岳麓,记得让他按时吃饭,如果他有任何异常,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宿宿答应得痛快,转身在岳麓身上掐了一把,“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哎呀,我知道错了。”岳麓委委屈屈,“我改,我今天就改。”
只是他承诺得再好,做不到也没用。三天后,岳麓终于还是不情不愿地被宿宿连哄带骗的绑进了医院,做了手术。深更半夜,宿宿给许斯年打电话汇报进展:“割了,医生说再晚几天后果不堪设想,还是哥有先见之明。”
许斯年笑:“辛苦你了。”
“没事,不辛苦。”
“你还挺开心?”
“呃……不是,我的意思是岳麓是你的学徒,算半个家人,都是应该做的。”
许斯年听这小丫头欲盖弥彰,一脸老谋深算说:“你们一个学校,见面方便,之后也麻烦你多多照顾岳麓了。”
“放心吧,交给我。”
许斯年挂了电话,转身把睡在他身边的梁小青捞进了怀里。她睡觉时一头长发如墨如瀑铺洒在枕边,电话声有些吵到她了,她迷迷糊糊问了句:“谁呀?”
“宿宿,她听了我的建议,把岳麓哄去医院做手术了。”
“还是宿宿有办法。”青青笑着转身,回抱住许斯年的腰,“上次去z大,我总觉得宿宿和岳麓他们俩好像有情况,你看出来没有?”
许斯年“嗯”了一声。
青青又说:“感觉宿宿有些喜欢岳麓,就是不知道岳麓怎么想。”
许斯年一副“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中”的口吻:“那小子想什么我一清二楚,他从大一就来药堂兼职,早就喜欢宿宿了,我之前无意间在他的钱包里看见了宿宿的照片。”
听见这个梁小青可就不困了,她腾的坐起来:“原来是这样,你是故意撮合他们的!”
许斯年见她醒了,觉得好笑:“怎么?一听八卦就不困了?”
梁小青兴致高昂:“快给我讲讲你怎么撮合的。”
“这么有精神?”许斯年危险地盯住她,“那不如陪我……”
后半句话没等他说完,梁小青脸色大变,一把揪过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算了算了,我不听了,明天有工作,我得早些睡了。”
她现在已经怕了,别看许斯年这个人看着无欲无求,清心寡欲,其实都是骗人的,她轻易不敢招惹他,因为一旦触动了他的某根神经,睡觉就是妄想。
许斯年故意逗她,看她缩在被子里可怜兮兮不禁笑出声,终于他也躺下,把脸贴上她的蝴蝶骨,温温柔柔地说:“晚安,明早我送你。”
春风传媒为梁小青接的第一个通告是一支mv。
歌手是一位从出道起就备受争议的男星,只是争议越大,热度越持久,如今这位男星已经在华语乐坛奠定了地位,每年在鸟巢开演唱会都座无虚席,大麦网上的门票顷刻间一抢而空。
这位男歌手此前因为去美国进修,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发歌,前不久终于回国,准备制作新专辑。既然是新专辑,必定要有突破,这次他决定摒弃以往华丽的唱腔,制作一张具有古风元素的专辑,其中《低眉》是公司听过demo后一致认同首推的主打。
梁小青原本就喜欢这位男歌手的歌,突然接到通告,只觉得与有荣焉。
歌曲主要讲述一对情侣的前世今生,女主是沉睡于水底的妖精,男主则是一介凡人,却因为阴差阳错的际遇,让他们在红尘中相爱,又因为身份悬殊,最终爱而不得,天人永隔。故事其实不算新颖,但导演却是非常善于运用镜头的奇人,凡是由他经手的mv,几乎每一支都是经典,每一帧都是壁纸。
导演将拍摄地选在了千岛湖,剧情很简单,预计两天就可以拍完。许斯年第二天一早送梁小青进剧组,打算等她拍摄结束再去接她,没想到她竟提前回来了,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整个拍摄团队。
许斯年正在为患者看诊,突然看见门口一行人,觉察出不对劲,再定睛细看,青青率先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他觉得奇怪。
梁小青只好如实交代,原来mv最后有一个现代妆容的镜头需要在中药堂拍摄,之前约定好的地方临时出了差错,她便想到了橘井堂。
她冲许斯年眨眨眼睛:“自家地盘,借我一用。”
许斯年拿她没办法,低下头继续为患者写药方:“那麻烦你拍完记得把场地费结算一下。”
“啊?还要什么场地费啊!”她都和剧组拍胸脯保证过了,这地方不收钱。
许斯年抬眼,笑得魅惑:“当然要,不过是你的话,我可以考虑用其他方式抵消。比如,以身相许。”
梁小青被他打趣得红了脸,不想理他,转身跑回剧组和大家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临近九月底,即将迎来桂花盛开的时节,橘井堂的院门口就有簇簇桂花。明明已经进入秋季,日头却依旧毒。今天药堂内的患者不多,剧组只需要取一处景,拍一个男女主今生重逢的画面即可,几乎不会耽误药堂的正常经营。
身为药堂主人,许斯年也没刻意招待他们,他像寻常一样接待病患,只不过会在闲暇时悄悄站在导演的仪器后面,一眨不眨地看着画面中的梁小青。和她搭档的是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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