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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月一回国就拉着沈宴去了周怀谨所在的部队,他们来的时候顾惜朝刚刚跑完三公里,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徐峰在给班里还没跑完的人计时,周怀谨就站在旁边看着。
边关月急了,上来就说周怀谨:“东子哥给我说你会照顾惜朝姐的,你就这样照顾的?”说着,她又拉过一旁的顾惜朝,“七月姐你还说他挺好的,这哪里好?”
学员们都看呆了,这女人是谁?竟然敢凶他们冷面的周教官!
徐峰之前说过,只要是跑完的人可以先休息半个小时,等到了点再来集合。
边关月没等顾惜朝说话,拉着她就往训练场外走。
沈宴一直站在周怀谨的旁边,此时看见两个姑娘走了,他上去拍了拍周怀谨的肩膀:“怀谨,这些年你不容易,惜朝也未必容易,能过去的就都过去吧。”
他俩说话的声音小,旁人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对这几个人的关系有些好奇。
曾月也跑完了,在旁边看着这几个人的互动,嘴里嘟囔着:“臭不要脸,全都是靠关系。”
边关月拉着顾惜朝,不停地问她最近怎么样。其实顾惜朝的近况,两人在视频中已经聊得差不多了,可边关月还是心疼顾惜朝。
顾惜朝给边关月看看自己的脸,又看看自己的胳膊。
“你看我这不没事儿吗,白着呢。就是你送我的那只熊,那天查宿舍的时候被周怀谨收了。”
边关月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她对周怀谨的印象从三年前那件事发生开始就差到底了。
“七月姐,你也别在那一棵树上吊死了,我看你们部里的小伙子就挺好的,刚才训练的那几个不都挺精神的,周怀谨那个臭当兵的有什么好?”
顾惜朝轻笑,知道边关月一向爱憎分明,也不辩驳。
说周怀谨是臭当兵的,他们大院里出来的,谁家里没几个臭当兵的?可她就是喜欢周怀谨,三年前是这样,三年后还是这样。
边关月一边跟顾惜朝说话,一边献宝似的从小包包里翻出来许多吃的:“七月姐你尝尝这个,我从外面带回来的,可好吃了。我和沈宴还给你买了好多零食,都在他车里,一会儿直接让他给你送到宿舍去。”
顾惜朝接过边关月手里的东西,一看觉得边关月还真是孩子气,果干、棒棒糖,全都是一些小零食。她平时不怎么吃零食,对边关月在外面玩还想着她,她心里是感激的。
此时正好路过部队里的小超市,顾惜朝有时候也会来这儿买一些东西,但买得不多,都是生活用品。边关月看顾惜朝还有些喘息不定,太阳那么晒还跑了那么久,一定不好受,于是说:“七月姐,我去给你买根冰棍吧。”
两人小时候都爱吃冰棍,长大了后顾惜朝就不怎么吃了。可是现在刚跑完步,正热得不行,又被边关月提起来,顾惜朝忽然来了吃冰棍的兴致。
两人一起走了进去。
毕竟是部队里的小超市,冰棍的种类并没有那么多,找来找去也没找到特别喜欢的,好在两人都不是特别挑的人,拿了两根小时候比较爱吃的“冰工厂”,边关月抢先付了钱,两人往外走。
顾惜朝舔了一口,还是原来的味道,只是和小时候的心境不同了,便觉得没那么好吃了。不过,冰棍凉丝丝的,在这炎热的天气下让顾惜朝心里也甜丝丝、凉丝丝的。
两人一边吃着冰棍,一边在营区里闲逛,反正离徐峰说的集合时间还早着呢。
边关月虽然从小在大院里长大,但从来没有来过高阳东和周怀谨待的这个营区。此时走了走,她觉得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恐怖,至少不是荒山野岭,生活设施也比较齐全,看来也不会怎么委屈顾惜朝。
边关月总算是放下心了。
忽然,一道清冷的声音自两人身后传过来:“边关月,是你怂恿顾惜朝吃冰棍的?”
边关月吓了一跳。她从小就有些怕周怀谨,即使后来总是怼???周怀谨,但心里还是怕的。
顾惜朝挡在边关月前面:“是我自己想吃的。”
周怀谨皱了皱眉头,伸出手:“给我!”
顾惜朝紧紧地将冰棍攥在手里,倔强地看着他。
边关月看着两人觉得周怀谨真是霸道极了,吃根冰棍怎么了?
她刚要说话,只见沈宴也走了过来。
周怀谨扣上顾惜朝的手腕,对沈宴说:“你俩先自己转一会儿,我带她去趟医务室。”
顾惜朝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呢,就被周怀谨拉着往医务室走。
她着急地解释:“没事儿,我好着呢!”这几天他拉她去医务室的频率也太高了。
周怀谨不管不顾地扣着顾惜朝的手,继续往前走。
顾惜朝毕竟是个女孩子,力量敌不过他,只有不停地解释道:“我真的没事,不用去医务室,不就吃了一根冰棍吗?”
周怀谨蹙了蹙眉,冷声道:“刚跑完步吃冰棍没事儿?来例假吃冰棍没事儿?”
顾惜朝听完他的话,扑哧一下笑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周怀谨的两道剑眉都凑到了一块。
顾惜朝明眸里带着笑意:“周教官,看来你对我还是念念不忘呀,连我来例假的日子都记得那么清呢。”她的语气里带着三分暧昧、三分挑衅,还有些其他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顾惜朝又说:“早就不是这个日子了,你却还一直记得。”她心里有几分得意,看向周怀谨的眼神也越发肆无忌惮。
周怀谨心里的火气突然就消了大半,只是这姑娘看他的眼神,未免也太放肆了。他松了她的手,眸色暗了暗:“随你怎么想。”
顾惜朝靠近了些,娇声道:“那我就当你是这样的啦。”
周怀谨面色肃然,知道了顾惜朝没有来例假,也不再执意让她去医务室,只是淡淡道:“过几天军训的最后一个科目就要开始了,野外拉练的时候你注意安全,别又受伤了。”
他说得清冷,声音里更听不出什么情绪,可顾惜朝知道,他这是在关心她。
顾惜朝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我知道了。”
周怀谨又道:“没有那个能力,就不要什么都往前冲。”
顾惜朝笑眯眯地看着周怀谨:“我知道了。”又突然凑到他跟前,恬不知耻道,“你这么关心我,又这么对我念念不忘,今晚我去你宿舍找你。”
周怀谨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别皮。”
顾惜朝的语气里带着些娇媚和引诱:“我没有皮,我是认真的。”她点到即止,也不再跟周怀谨啰唆下去,“沈宴和边关月还在等我,班长说一会儿还要集合,我先走了,晚上见哦。”
周怀谨看着她的背影,军绿色的迷彩服,腰细细的,仿佛一手就可以握住。他在心里叹息,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可她的这份邀请很美,让他生不起气来。
他认真地想了想,似乎从小到大,顾惜朝就只对着他一个人这样。他勾了勾嘴角,轻笑了一声。
顾惜朝回到训练场的时候,徐峰已经让人集合了,继续训练。
沈宴和边关月一直没走,就坐在训练场边,一直看着顾惜朝。
边关月忍不住小声嘟囔:“这么苦,七月姐还说不苦,都怪那个人。”
等下午的训练彻底结束了,沈宴和边关月拉着顾惜朝,又叫上了高阳东去吃饭。本来还打算叫上周怀谨一起的,可周怀谨拒绝了,他们到部队的另外一个小食堂给顾惜朝开了小灶。
自顾惜朝回来,高阳东一直对她有些意见,但这段日子下来高阳东对她的态度比之前好了许多。他这人就是那样,对什么都冷冷淡淡,在饭桌上也没有多说话,吃完饭就走了。
边关月给顾惜朝带了很多东西,趁着晚饭后的空当,指挥着沈宴把东西一箱箱地往顾惜朝宿舍楼上搬。
顾惜朝看着沈宴如同搬家一样的架势,问边关月都是些什么东西。
边关月小声对顾惜朝说:“除了我在外面买的小零食,还有一些网购的,我觉得你会喜欢就都给带来了。”
边关月是小孩子,心性一向都是这样。顾惜朝笑了笑,看着沈宴忙活的身影,心想这些东西都逃不过被周怀谨收走的命运。
沈宴上上下下好几趟,可算是把东西搬完了。顾惜朝一看时间,也该到晚上集合继续训练的点儿了。
三个人一起下楼,顾惜朝将沈宴和边关月送到营区大门口,跟他们挥挥手说再见。
边关月依依不舍地看着顾惜朝,倒是沈宴眯着一双狐狸眼,笑意盎然地和顾惜朝说再见,然后一把将边关月拽进车里绝尘而去。
顾惜朝无奈地笑了,沈宴和边关月可真是对欢喜冤家。
晚上的训练任务相对轻松,大部分时候徐峰只是让大家跑上几圈,打套军体拳,偶尔教他们唱几首军歌。大家坐下来开一开玩笑,展示一下才艺。
顾惜朝一整个晚上心不在焉,就连苏眠这个性格大条的人都看得出来。顾惜朝其实心里一直在想白天跟周怀谨开玩笑的事,说要去宿舍找他,那一会儿结束了是去还是不去呢?
顾惜朝一向我行我素,到了这个时候却纠结起来了。去呢,似乎有些轻浮,不去似乎又显得她有些胆怯。
顾惜朝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仰着一张脸皱着眉头看着徐峰。
徐峰心里也奇怪,这个刺头又在准备搞事情吗?
好不容易挨到训练结束,顾惜朝站起来拍了拍蹲麻的大腿,踌躇了一下,对贺小玲和苏眠缓缓道:“我在外面转一会儿再回去,你们先回吧。”
军训这一个多月,苏眠和贺小玲多少有些明白,顾惜朝似是和这里面的人很熟。于是她们不再多问,先回去了。
顾惜朝心情复杂地转身走了。
周怀谨今晚开会。
散会之后,政委余建国特地让他留了下来。
周怀谨不明所以地和高阳东对视了一眼,高阳东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他,转身走了。
会议室里只剩下周怀谨和余建国两人。
余建国笑眯眯地盯着周怀谨:“听说你挺照顾外交部来军训的一个姑娘呢,你这是看上人家了?”
周怀谨淡淡道:“没有的事儿。”
余建国不信:“那姑娘天天跟你一起吃饭,天天找你搞事情,你还送人家到医务室,你说这叫没有事儿?”
周怀谨舌尖顶了顶上颚,这帮大老爷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闲得慌呢,就这么一点事儿,立马就传出了十万八千里。
余建国是知道周怀谨跟顾惜朝那一段的,要是他知道,绯闻里这个姑娘正是顾长志的掌上明珠,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反应。
余建国忽然语重心长地说:“听说顾家那姑娘也在这次军训的队伍里。你小子呀,几年都没忘记,给你介绍别的姑娘你也不要,偏偏到了现在,怎么又搞出这样的事儿来?我可跟你说,不管到底怎样,个人作风可千万别出问题。”
余建国是看着周怀谨成长起来的。这小子这些年一直单着,他和团长任保国也介绍了不少女孩子给他,可他一个都看不上,这次要是成了,也算是喜事一件。只是偏偏怎么两个姑娘同时出现在了这里,余建国想想有些头疼。
周怀谨好笑,正儿八经地给余建国敬了个军礼:“是。”
余建国挥挥手,周怀谨转身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离他住的地方不远,十几分钟的路程就到了。
单位给他分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虽然不大,但一个人住也够了。他住的那层楼前几天灯泡坏了,这几天事多还没来得及换。
他摸黑走到门口,一只手掏出钥匙,另一只手拿出打火机擦亮,噌的一声火苗冒起。
随着火苗冒起,一只手覆到了周怀谨的手背上,触感温热。
这些年的锻炼已经让他的反应变得灵敏无比,几乎在一瞬间,他就要伸手将人制伏。
可脑子里电光石火间像是闪过什么,他硬生生地顿住了动作。
周怀谨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道:“你来干什么?”
黑暗中有娇媚的女声响起,她轻轻地笑了一声:“你说我来干什么?”
周怀谨皱了皱眉不语,顾惜朝仿佛也不期待他的答案,声音低低地道:“我来调戏你。”
半开玩笑,粗暴简单。
说出这句话之前,顾惜朝想过周怀谨的各种反应,暴怒或是冷冷地将她推开。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周怀谨动作迅速地抓过她的另外一只手,将她两只手并到一块,举高过头顶。
她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便被他按到了墙上。
周怀谨的心里像是被浇了油,砰地炸开了,又气又怒。
三年没见,不知道这小姑娘是跟谁学的,三番五次地堵在他一个大男人的门口。
他带着危险的气息靠近她。
顾惜朝能清晰地感觉到周怀谨那滚烫的气息,夹杂着怒意喷洒在她的头顶。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正好,我也想调教调教你。”
顾惜朝忽然就怕了,她敢在周怀谨面前胡作非为,不过是仗着他宠她。然而今天他这个样子,大大地出乎了她的意料,顷刻间她剧烈地挣扎起来。
周怀谨的手像是铁链一般,紧紧地束缚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腕箍得生疼。任她怎样动弹,他都不为所动。
他不宠她了,他是真的不宠她了,半分也不在乎她的感受。
顾惜朝忽然就陷入了深深的绝望,挣扎也减弱了下去。
滚烫的触感覆上了她的唇瓣,顾惜朝知道,那是周怀谨的唇。
他不带丝毫怜惜地在她的唇上撕咬。
和从前两情相悦情到浓时的吻不同,此刻顾惜朝只感到十万分的委屈。她被周怀谨那丝毫不带感情的动作弄得生疼,然而比那触感更疼的是她的心。
她的主动和没脸没皮,都是害怕如果她再不努力一点,他们之间就真的没有一点可能了。但是不是她这样的举动让他认为,她是一个可以让人为所欲为的女人?
还有,在这三年里,有多少这样的女人向他投怀送抱,他都是这样来者不拒吗?
从前,顾惜朝从未想过这些问题,也从未怀疑过周怀谨。可现在看来,是她太自信了。
他对她的感情或许像这三年的时光飞逝,花开花落,早就跟着一起流失了吧。
之前的自信在这一刻像是被全线击败,一溃千里。
顾惜朝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她闭上了眼,心痛地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因为怯懦而远走,现在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周怀谨心里真的气,顾惜朝说走就走,说来就来。仗着他对她的感情,为所欲为。
可即便是这样,他又能怎样呢?
他审视着自己的内心,他爱她。从前,现在,将来,从她青春年少,到她风华正茂,也许到她白发苍苍,他都没有办法彻底地放弃这个姑娘。
她的唇温暖而香甜,依然让他沉醉。
他腾出一只手,握上她那不盈一握的细腰。黑暗中,他看不清顾惜朝的眼,但她那双水波盈盈的眸子,一直印在他的心间。
他是负着气吻上去的,在这种情况下他没有想吻她,他只是想让她知道痛,却渐渐在这吻中迷失了自我。
直到唇间咸涩,周怀谨才反应过来,滴落在他唇瓣上的,是她的泪。
这是他心尖上的姑娘呀,她的一滴泪,就可以让这个挨枪子都不觉得痛的男人心紧紧地一缩。
他再舍不得碰她一下,他轻轻地放开了她,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只是在黑暗中,顾惜朝并不能看见他那样的动作。
他让自己静了静,语气里带着烦躁和寒冷:“顾惜朝,这样的玩笑,以后不要随便开。”
黑暗中的顾惜朝愣怔了一下,她没有想到他就这样放开了她。他刚才的动作,明明是那样的粗暴、那样的愤怒,又带着那样的急不可耐。
她的心慌了,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难过。
刚才的那番动作间,周怀谨的打火机落到了地上,他没有去捡,在一片漆黑中重新掏出钥匙,动作利落地插到钥匙孔里转动,开门。
不待顾惜朝反应,“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黑暗的楼道里只剩顾惜朝一个人,她越发无措地绞着手指。
怎么就这样了?怎么会这样?
眼泪无声无息地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真的没有一点可能了吗?可是她分明感觉到,在他粗暴的动作里,有着那么一丝丝不舍。
顾惜朝就这样站在门口无声地流泪,她多么希望那个人能将门打开,告诉她,刚才不过是在和她怄气。然而那门却一直紧紧地闭着,如同它的材质一般,散发出寒冷的气息。她不知在门口哭了多久,哭得累了,这才浑浑噩噩地往楼下走。
周怀谨站在门内,听见顾惜朝嘤嘤的哭泣声,他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他怕自己只要动一下,就会忍不住冲出去抱住她,安慰她,让她别哭了。
可他不能总是让着这个傲娇的姑娘,她总要吃些苦头的,省得她不长记性,总是干不靠谱的事。
也不知顾惜朝哭了多久,周怀谨终于听见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往楼下去了。
此刻已是半夜,营区里虽然有路灯,可毕竟在山里,灯光十分微弱。也不知道这姑娘回去的路上会不会害怕,好在这里是部队的地盘,也没有闲杂人等,她的人身安全是可以有保证的。
“顾惜朝,惜朝……”
周怀谨念着顾惜朝的名字,只有她能够如此轻易地拨动他的心弦。
他没有开灯,安静地坐在屋里,心里想的却全是她。
他拿出手机,漆黑的屋里泛着莹莹的蓝光。他给正在值班的战士拨电话,电话立刻被接起。
周怀谨给那边派任务:“二十分钟后,外交部军训的学员查寝。”
他到底是动了私心。
不一会儿,那边给他回电话,说三个班长查寝回来了,没有任何异常。
周怀谨知道顾惜朝定是已经回去了,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司歌在微信上给他发了消息。
那天司歌来部队里给他送汤,已经在他的意料之外了。
司歌回去之后,周怀谨以为自己已经跟她说得够清楚了。
他没有看司歌给他发的具体内容,点着司歌的头像,将她发给他的消息全都删了。他没有拉黑她,是碍于老一辈的面子,也是因为当初答应老爷子了,她要是有什么困难,他一定会帮忙。
然而对司歌,他确确实实是没有一点动心。
军训的时间说漫长也漫长,说快也过得快,几日之后便是军训的最后一个科目,野外拉练。
部队里的拉练,动辄五六十公里,还要背着几十公斤重的行囊,往最崎岖的山路走。
前些日子,余建国来给周怀谨打了招呼。外交部领导来跟他发牢骚,说周怀谨这个主教官将外交部这群小姑娘小伙子练得够狠。
余建国三令五申,让周怀谨在最后这一科目上,给外交部这群军训的学员放点水。
首长的面子总是要给的,更何况外交部的学员们的军训表现已经远远超出了周怀谨的预期。
事先设定好的拉练行进路线,被砍去了大半。障碍和偷袭也少了许多,原本时长为七天的拉练,被缩短到了三天。所谓的负重也只是背上被褥、水壶等生活用品,意思一下。
周怀谨作为这次军训的主教官,统筹安排整个军训过程。但平日里他还有别的任务,并不常常和外交部的学员们在一块,具体的科目都由徐峰、高有光、周元三个班长来执行。
为期三天的拉练,周怀谨正好也得了空,抽个时间来跟他们一起完成这个科目。
细细算来,这是周怀谨自军训开始以来,第一个全程和学员们一起完成的科目。
唯一一个不兴奋的人大概是顾惜朝了。前几天发生了那样的事,她每次见到周怀谨就有点怯怯的。
周怀谨长得帅气,在人群里很是出挑,一身作训迷彩服,更显得他身姿笔挺,一身正气。
学员们刚到部队来时,许多姑娘就被这位主教官吸引了眼球。只可惜这位主教官向来事多,很少出现,但每次出现都会引发骚动。
突然得知周怀谨会和他们一起完成最后一个科目,姑娘们别提有多兴奋了。男学员们却有些郁闷,这位主教官是挺帅,可是帅又不能当饭吃呀。周怀谨每次出现都板着一张脸,没少让他们这些学员吃苦头。外交部招人也是要挑长相的,部里的这群小伙子都认为自己长得是不错的,可到了周怀谨面前全都失了颜色,心里都愤愤不平起来,能喜欢周怀谨才怪呢。
虽说已经刻意降低了拉练的难度,但对于部里的一众学员来说还是艰难。
拉练一开始,便是将近十公里的路程要走。三个班长手上有事先勘测好的地图,他们要到达地图指定的位置。
周怀谨也跟着他们一块走,按道理说,周怀谨这样的主教官完全可以到既定的地点等他们的。
初到山里,众人看什么都新鲜。平时他们这一群人被关在营区的训练场上,训练久了,难免觉得枯燥又无聊。这会儿刚进了山,虽然知道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可还是充满了新奇。
山清水秀,鸟鸣啾啾,学员们都雀跃不已。
今日出了太阳,山间的一丝丝秋风也还算凉爽。一开始的速度并不快,就是正常的负重走路,众人恍惚地觉得自己是来踏秋的。
不过轻松了没一会儿,队伍的速度开始快了起来。
山路崎岖,转一个弯又一个弯,又要爬坡又要下坡的,身上还背了生活用品。在没有踏出校园之前,他们平日里干得最多的,也只是背个书包去图书馆学习,或者拿本书去外面晨读。
这样的负重对于他们来说难度不小,在爬上又一个山坡时,已经有几个人气喘吁吁地跟不上了。
周怀谨让三个班长带着其他人继续往前走,自己则走向那些掉队的人。
那几个人已经完全没了精气神,有的干脆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周怀谨走到他们跟前,俯视着他们。和他们想象的不同,周怀谨的语气里带着些关心:“怎么不走了?”
他们的身体素质实在是不好,觉得今天的训练比之平时更加可怕,一时之间抱着撂担子的心态,也不管周怀谨平时是多么严厉的人了,直言不讳地说:“周教官,实在是太累了,走不动了。”
他们以为会迎来周怀谨一阵毫不留情的训戒,可没想到周怀谨看了看腕上的表,又摊开手中的地图看了看,劝道:“还有四公里就到可以驻扎的地方了,走在前面的人也累,你们和他们现在是战友,明天走到外交场合上,是共事的同事。你们的每一个抉择和你们的集体息息相关,你们确定要成为那个临阵逃脱的人吗?”
周怀谨一句重话都没有说。他明白军训到了最后这一关,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众人都是疲惫的,对于他们的考验也达到了顶峰。
以往训练新兵时,周怀谨虽然对他们严厉,却也是极爱惜的。要是落下的这些学员,真的在身体上有任何限制,他绝对不会让他们再继续下去。
可按照周怀谨的经验来判断,他们现在只是因为平时训练少了感觉到身体上的劳累,不存在任何不能继续的身体缺陷。
如果就这样轻言放弃,无论对于周怀谨这样严苛的部队主教官来说,还是对于他们以后回忆起这段军训的经历来说,都不失为一种遗憾。
学员们听到周怀谨的话,心里都有些动摇。
他们中有人可以选择一份更高薪的工作,可是心中抱有的家国情怀,让他们进入这样的部门,而今天却因为一点小困难就要放弃,确实和他们心中的情怀不符。
周怀谨让他们思考了一会儿,紧接着说:“休息五分钟,喝点水,我陪你们一起走。”
前一秒还蔫了吧唧的几人,瞬间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又复活了,齐声道:“好!”
几公里的路程不算长,但这是山路,并不好走。况且他们还有负重,之前又已经走了五六公里。接下来的路,感觉到吃力的人越来越多。
在Y国的时候,顾惜朝因为工作上的事,经常一天忙得脚不沾地,连歇都不带歇的。但背着东西不能休息地走上十公里的山路,对她来说,也是有些艰难的。
顾惜朝一直咬牙前进,头顶的太阳越来越高了,阳光晃眼,她觉得眼睛火辣辣的,脸上的皮肤也火辣辣的,脑袋有些眩晕,耳朵也嗡嗡作响,眼前忽然一片漆黑。
顾惜朝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子了,她晃了两下,向后倒去。
苏眠和贺小玲一直在她旁边,可是两个人也被晒得晕晕乎乎的,因此顾惜朝朝后面倒下去时,她们并没有及时反应过来。
一道墨绿色的身影如疾风般奔过来,众人甚至来不及看清他的动作,那人便已经将顾惜朝抱在了怀中。
周怀谨半蹲着,顾惜朝被他稳稳地用臂弯环住。
她娇小得如同一只猫,他不敢使劲,也不敢松开她。
她太坚强了,坚强得让他心疼。
刚才那帮人嚷着走不动了,此刻跟着他追上了大部队,一直跟着大部队的顾惜朝却倒了下来。
周怀谨的手下了劲儿,摁着她的人中,声音焦急:“顾惜朝!”
怀里的人没有反应,他又一边狠狠地掐了两下,一边大声喊:“徐峰,葡萄糖。”
“是。”徐峰看到这边的动静,从不远处奔了过来,立马掏出随身携带的包,拿出葡萄糖。
周怀谨快速地接过,立马掰开顾惜朝的嘴巴,倒进她嘴里。
顾惜朝惨白的唇终于恢复了些血色,身体微微动了一下。
周怀谨声音柔和地唤她的名字:“顾惜朝,七月。”
顾惜朝一直能听到周怀谨的声音,也能感觉到他抱住她的那双有力臂膀。她想出声,可她实在是太累了,她连答应他一声都觉得十分艰难。
部队里训练新兵时常遇到这样的情况,运动量太大,天气又炎热,低血糖加中暑。处理起这样的事情来,周怀谨和几个班长们是轻车熟路,补一些葡萄糖、生理盐水,再让人休息一会儿,实在不行,就送医务室,一般都不会有问题。
可顾惜朝这样子,面上镇定如常的周怀谨其实心里七上八下的。
顾惜朝动了动嘴角,终于轻轻地哼了一声,神志总算是回来了,但是整个人非常虚弱。
她看着周怀谨的目光带着些迷茫,还有些乏力。
周怀谨问她:“还可以坚持吗?”
他虽是一个对待工作一丝不苟的人,现在却有了私心,希望她说一声不,他就立马送她回去。
顾惜朝晕晕乎乎的,她转了转头,看着围在她周围的人。
大家的目光里都充满了隐隐的担忧,当然还有曾月,她的目光里似乎有一些不屑。
顾惜朝想了想,咬了咬嘴角,坚定地点了点头:“我可以的。”
周怀谨习惯性地皱着眉心,似乎在责怪她胡闹:“别逞强!”
顾惜朝没有力气和他胡闹,也没有精神故意刺他,只说:“我和我的战友们是一体的,我们要一起完成我们的任务,我不能因为一点小问题而放弃。”
周怀谨哑口无言。
他猛地一个起身,顾惜朝也被他拉得站了起来,又是一阵眩晕,电光石火之间,她已经被他背在背上。
顾惜朝吓得颤了一下。
周围的人纷纷惊呼。顾惜朝还来不及思考那些声音的意味,已经被周怀谨背着向前走去。
跟在后面的苏眠忽地兴奋起来,带着些八卦劲儿地戳贺小玲:“看,真配啊。”
贺小玲笑而不语。
其他学员的反应各不相同,有的甚至已经脑补出一出主教官周怀谨和刺头顾惜朝不得不说的军营爱情故事。
顾惜朝趴在周怀谨的背上,忽然觉得上次的事情也许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她将脑袋轻轻地搁在周怀谨的肩上,他的肩膀宽阔而有力,怎么靠怎么踏实。
她的声音轻轻的,像是一阵风:“你不要把我放下来吗?”
周怀谨冷哼一声:“放下来干什么?放下来让你给我搞事情吗?”
晕倒这种事顾惜朝也没有想过会发生,客观上确实给大家增加了麻烦,更麻烦了周怀谨。
“你这样背着我不好吧?别人会误会我们的关系的。”
这样的拉练对于周怀谨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他的体力比众人好多了,即使是背着顾惜朝,也脚步飞快,瞬间走到一众学员的前面。
他们两个声音小,没有人能听清他俩到底在嘀嘀咕咕什么。
周怀谨语带嘲讽地嗤笑了一声:“想多了。”
顾惜朝不明所以,脑袋在他的肩头蹭了蹭。
周怀谨一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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