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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瑾,看看我这篇奏疏写得如何,哈哈…”行人司司正薛侃兴冲冲地走进了夏言的府邸。薛侃与夏言为同科进士,且一开始同时供职于行人司,私交很好,是夏言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
此时恰好彭岳正在夏言府中做客,彭岳刚入仕时也供职于行人司,因此还算熟识,于是也不避讳,一起读了起来。
“尚谦,你这是置自己于死地啊!”只见夏言脸色阴沉。
“为何,我所言之事,利国利民啊!”薛侃脸上写满了不解。原来薛侃因朱厚熜无子,而建议朱厚熜先选派一位皇室宗亲,在京城加以培养,以备社稷之需。
“薛大人,当今圣上乃是因武宗无子,才以藩王的身份入京为帝。试问哪个帝王愿意让藩王即位,尤其是当今圣上有过亲身经历。”彭岳顿了顿,低声说道:“况且皇上即位多年而无子,此事他一直刻意回避,不愿他人提及,你不仅提了,还说什么以备社稷之需,这不是…咒皇上吗?”
“啊?这…这可如何是好?”薛侃大骇,“我今天已经把这折子递上去了,只留了俩份底稿,一份在这,一份给彭泽看了,他说此言甚善,劝我向皇上进谏。这…怎么会这样?”
此刻换作夏言和彭岳俩人大惊了:“你竟然把折子递上去了?”
夏言急的一拍腿,长叹一声,焦急地踱向一边:“尚谦,你…你误了我啊!朝廷内外无不知道你我交好,倘若到时候…张璁又加以构陷,说是我指使你上的奏折,只怕到时死不瞑目啊!”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彭岳终于想到了这件事的始末,“张璁一定会构陷于你,彭泽何人?他是太常寺卿,太常寺专门管理礼仪祭祀,他怎会不知其中凶险。恐怕他是想借机报复,据我所知…”
“他是张璁的同党!”夏言愤愤地说道。
“啊…呀…彭泽小人,亏我这些年来还一直把他当作朋友…”薛侃此时追悔莫及,“公瑾,我害了你啊…我…我对不起你啊…”薛侃说到此处痛哭流涕。他本是仗义之人,平时对朋友很真诚,总是急人所难,如今不仅自己遭难,而且还拖带好朋友下水,心中自是痛苦万分。
“薛大人莫急,此事…还有补救的办法。”虽如此说,但彭岳神情却还是有些悲哀。
夏言和薛侃听到彭岳这样说,不禁眼前一亮。
“薛大人可尽力把此事闹大,尽量能够让皇上亲自过问此案,当然…我也会从中尽力帮忙…”彭岳接着说道,“到时候薛大人只需一口咬定是彭泽指使你上奏…当然,这句话要在最关键的时候说,最好能够让皇帝听到。”
夏言听了此计,虽觉得不是什么太好的方法,但毕竟可行,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不过只是薛大人难逃此咎了,到时候希望二位大人能发动好友从中周旋,尽量避免使陛下过度迁怒于薛大人。”彭岳说这话时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罢了罢了…我死不足惜,谁让我…”薛侃摆摆手,神情有些颓然,“只要公瑾没事就好。”
“没有那么简单,我只是说如果事情顺利的话,如果不顺利,那…”彭岳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月色凉如水,屋内只有一声声长叹。
此时,朱厚熜手中握着那份誊写的奏折底稿,气的发抖。对于皇嗣之事,他一直耿耿于怀,没想到这个薛侃竟然提出这等意见,确实将他气的不轻。
“陛下,据臣所知,这是夏言指使薛侃写的,陛下可即刻下令,将薛侃逮捕入狱,加以审问,让其供出主谋,然后全部加以处罚,以绝他人之口啊。”张璁极力按捺住内心的喜悦。
“陛下…”张璁看了看跪在一旁的彭岳,没有在意。“在审问中,薛侃含糊其辞,始终不肯说出此案主谋到底是何人,并一直坚称自己所奏之言皆是为国为民,何罪之有。”
张璁顿了顿,发现朱厚熜的脸色更难看了。“陛下,但在审问之中,夏言与给事中孙应奎,曹卞一直蓄意阻挠,臣怀疑他们有可能参与谋划此案,而且薛侃在被审问的过程中,待问及他们三人之事时,薛侃一直态度暧昧,不肯言语。”
张璁说到这,用余光看了一眼朱厚熜,便低下头去,不再说了。他决心将平时不肯依附于自己,并且曾在私下出言顶撞自己的孙应奎,曹卞也拉下水。
“爱卿辛苦,既然如此,那就将夏言,孙应奎,曹卞全部下狱。不彻查此案,朕誓不罢休!”朱厚熜愤愤道,显然张璁那句“以绝他人之口”说到他的心里去了。
张璁走后,跪在一旁的彭岳脑子在飞快地旋转着。他本来是到这里向朱厚熜汇报漕运之事,却没想到正好遇到了这幕。
“此乃天赐良机。”彭岳心中大喜道,“张璁来这里意欲将事情闹大,从而激怒朱厚熜,成功将夏言打倒,却没想到他此举却为自己挖了坟墓。”
“陛下,薛侃此举确实荒唐,臣建议陛下亲自过问此案,从而显示出陛下对此案的重视,这样一来,案件完结之后,更能以绝他人之口。”彭岳跪在地上,言辞恳切,努力做出一番为朱厚熜着想的神情。
“并且,此案重大,如果陛下不亲自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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