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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宫女等人,并一只小鹩哥,认认真真地听了叶蓁蓁编了一晚上的故事。七人一鸟听得津津有味,旁人是被故事吸引了,支撑纪无咎听下去的则是叶蓁蓁神采奕奕眉飞色舞的傻样。
这故事,讲的是玉皇大帝派九天玄女下凡帮助一个有道明君治理天下的故事。九天玄女的凡身嫁给皇帝做了皇后,赶上边关打仗,因为玄女娘娘擅长兵法战术,所以跟着皇帝御驾亲征去了。玄女娘娘故意乔装改扮,潜入敌军内部,不仅耍得敌方首领团团转,还套出了重要情报,帮助皇帝直捣黄龙,一举获胜。归朝之后,敌方俘虏知道了玄女娘娘的身份,心怀怨恨,故意散播谣言抹黑她来泄愤。皇帝知道之后,准备揪出那几个嘴贱的蛮夷,给玄女娘娘正名。
故事的梗概大致是这样的,当然,其中不少支线情节。比如为了显示玄女娘娘威武,给她配个水平高点的对手,再给对手弄个仙界恶势力的出身;其间穿插各种斗智斗勇的趣事,最后获胜的必然是玄女娘娘;还给玄女娘娘安排了一场城头骂战,骂出中原百姓的心声,等等。
整个故事情节紧凑,跌宕起伏,波澜四起,其中添加了神怪灵异、民族战争、诙谐智斗等多种时下流行的元素,且讲的主要是本国人民驱逐侵略者最终大获全胜的故事,这样的故事,中原人听起来自然解气得紧。
叶蓁蓁讲完,端起茶来喝。
纪无咎左看看,右看看,看着周围人各个都是一脸的回味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他才发现,自己才是异类。
众人回味之后,纷纷拍手叫好。
冯有德好奇地问道:“皇后娘娘,您一直强调这是发生在本朝的故事,请问这个玄女娘娘是谁呀?”
王有才道:“还用问吗,当然是皇后娘娘!”
把自己美化成这样,皇后娘娘好无耻,冯有德默默地想。不过,无耻得好有创意……
他这个想法,代表了在座几乎所有人的心声。
话本的首度试讲效果不错。纪无咎立刻让冯有德去找京城最有名气的说书先生,明天就要来见他。
冯有德领旨去了。此时到了晚膳时分,叶蓁蓁留庄妃用膳,庄妃总觉得纪无咎看她碍眼,不敢在坤宁宫用饭,于是告辞了。
用过晚膳,喝了会儿茶,纪无咎没回养心殿。他拉着叶蓁蓁坐在床上,不怀好意地笑:“小生听说玄女娘娘精通房中之术,娘娘可否为我答疑解惑?”
叶蓁蓁皱眉道:“你昨晚不是一夜没睡吗,今天早些歇息是正经。”
“这正好就是小生的疑惑,”纪无咎突然凑近,笑看她,“我虽然一夜未睡,可是见到玄女娘娘就精神,浑身都精神。这可怎么办才好,嗯?”尾音上扬,浓浓的调笑意味。他勾着她的下巴,吻了一下她的嘴角,继续说道,“娘娘可有办法,吸一吸小生的力气,使小生筋、疲、力、尽,也好安眠?”
叶蓁蓁想了想,好像每一次筋疲力尽的那一个都是她?她便有些不服气,不过今日她已养足了精神,而他一晚没睡,那么这次她总归有几分胜算。
纪无咎把叶蓁蓁放倒在床上,倾身落下绵密的吻。刚要解衣服,他突然抬头:“等一下。”
“怎么了?”叶蓁蓁问道。
纪无咎没回答。他下床走到窗前,拎起架上鹩哥的一条腿,倒提着它推开窗户,向外一扔。
叶蓁蓁仿佛听到窗外传来一声“哎哟”的惨呼。这鹩哥,快成精了。
冯有德做事一向靠谱,次日纪无咎下了朝,便看到了那个说书先生。此人叫刘俊先,四十岁出头,面容清瘦,两张嘴皮子很薄,一看口才就不错。
说书先生的社会地位普遍不高,能和一些小官小吏或是有钱的商人攀上些交情,已经足够令同行羡慕。刘俊先是全京城最有名气的说书先生,认识的最高级的官员也不过是正五品,现在突然得见皇帝,紧张得连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说起话来也磕磕绊绊。
纪无咎本就少言,只把话本拿给刘俊先看。刘俊先遇到自己的本行,眼中便有了些神采,把话本粗略看了一遍,开口把写这话本的人夸了一番。
于是纪无咎与他说了自己的目的。刘俊先听说皇帝托他办事儿,哪有不允的,且这又是帮着皇后洗名,做好了那是几辈子脸上都有光,因此满口答应。
纪无咎又和他商量了一些细节,让他暂时不要让旁人知道他是奉旨行事,又让他加了一些帝后二人风花雪月伉俪情深的情节,便放他回去了。
之后,纪无咎来到坤宁宫。
坤宁宫中,叶蓁蓁正在发愁。纪无咎昨儿把鹩哥扔了,到现在它都没回来,看来大概是真的摔死了。
纪无咎听说了,劝她道:“它的翅膀又不是用来浮水的,怎么会那么容易摔死。再说了,就算真死了,也该见到尸体才对,你问问他们,谁看到过鹩哥的尸体。”
叶蓁蓁问了一遍,没人看到。
正说着,王有才从外头回来了,面带喜色。他半抬起胳膊,胳膊上架着的,可不就是那倒霉鸟儿。
“奴才找到它的时候,它正站在御花园的假山上唱歌呢!”王有才说着,把胳膊抬高,鹩哥自觉地蹦到架子上。
叶蓁蓁便轻轻摸了摸它的鸟头。
小鹩哥突然伸长脖子嚷道:“皇后娘娘有喜了!皇后娘娘有喜了!”
明知道这种话从一个鹩哥嘴里率先说出来太过怪异,但纪无咎听到此话,依然有些激动,他命人传来了太医。
叶蓁蓁想说“不是前两天才请了平安脉,若是有喜,早就能诊出来了。”但是一见纪无咎目光中隐隐的兴奋与期待,她便闭了口,乖顺地等着太医。
太医给叶蓁蓁把完脉之后,便面带喜色地跪在地上:“恭喜皇上,皇后娘娘。娘娘确实有喜了!”
在场的宫女太监听到此话,呼啦啦跪了一地:“恭喜皇上、皇后娘娘!”
叶蓁蓁一愣,看向纪无咎。他面上的表情迅速舒展,晶黑的眸子变得精亮有神,脸上不复方才的焦急忐忑,而是变得笑逐颜开起来,那笑容,仿佛雨后刚刚破开云层的阳光,明亮灿烂得晃人眼睛。
叶蓁蓁拉了一下他的袖子:“皇上?”别光傻乐啊,眼前跪着一地人呢。
纪无咎回过神来,大笑道:“赏!”
在场人人欢喜不提。纪无咎背着手,在房间中来回踱着,激动地停不下来,晃得叶蓁蓁眼晕。太医恭敬地立在一旁,把皇后娘娘要注意的事项详细说给素月,末了又对纪无咎说:“皇后娘娘身体底子好,气血足,只要细心照料,必能顺利诞下麟儿,母子平安。”
那是自然。纪无咎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正在发呆的叶蓁蓁,让太医先退下了。不过太医快走到门口时,又被他叫了回来:“皇后有喜一事,先不要透露出去。”
“遵旨。”
纪无咎又扫视一周:“你们也一样,对此事要守口如瓶。”
现在叶蓁蓁被谣言缠身,若是再出了怀孕一事,到了黑心人的嘴里,指不定被说成什么样子。这么个大喜事,等到他们把眼前的问题处理了,大家欢欢喜喜地祝福蓁蓁,多好。
太医走后,纪无咎又挥退了所有人,房间内只余他和叶蓁蓁。他坐在床上,小心地把手贴到叶蓁蓁的小腹上,隔着衣服,感受着她腹上传来的热量。那种感觉很奇妙,他就好像感觉到了和自己孩子的血脉连接,虽然那孩子还是个胎儿,只有一个月大。
“蓁蓁,你真能干。”纪无咎笑道。他与她肩并肩紧紧挨着,伸手揽着她的头,与他相抵。
叶蓁蓁也把手伸向腹部,覆在纪无咎的手背上,她问道:“皇上,您喜欢孩子吗?”
“喜欢,怎么不喜欢?”纪无咎说着,翻手与叶蓁蓁十指相扣。
“可是我觉得你不太喜欢,”叶蓁蓁说道,“上次王昭仪小产,你好像未见心疼。”
“你怎么还不明白,王昭仪是王昭仪,你是你。你生的孩子,朕怎会不喜欢?”
“那为什么你一直没有子嗣?”身为皇帝,女人那么多,孩子却一个没有,太不合常理了。
纪无咎叹了口气,说道:“蓁蓁,你不知道,皇室子女,表面风光,心里却苦。公主倒还好,到了年纪,寻个中意的嫁了便是。若是皇子,兄弟一多,总不会像平常人家的儿子那样和睦。”
他说得含蓄,叶蓁蓁自是听得明白。皇子多了,储君却只能有一个,等这些孩子长大,皇帝老了辖制不住,他们免不了一番争夺厮杀。皇室子弟自相残杀那简直太寻常了,纪无咎他爹不就把他亲哥哥杀了吗……
“所以,子嗣一事,朕不是不关心,而是不敢关心。当年父皇嫔妃众多,却只有朕一个孩子,想来也是有这层顾虑。”
那是当然的,他爹虽然杀亲哥哥不手软,但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干这种事。
只不过这样做未免有些矫枉过正,只留一个孩子,万一等他老了,孩子却有个三长两短……
叶蓁蓁叹了口气:“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朕希望朕的孩子都是嫡出,没有高低之分。最好是只有一个儿子,剩下的都是女儿,”纪无咎答道,他轻轻地捏了一下叶蓁蓁的脸,“你多给朕生几个女儿,像你一样可爱。”
叶蓁蓁拉下他的手,有些哭笑不得:“这种事情哪里做得准……如果不小心多生了儿子怎么办?”
“那就早一些立储,早点把名分定下,少生是非。”
叶蓁蓁低头玩着纪无咎的手指头,说道:“不过,皇上,我还是觉得今天的事情挺奇怪的。”
纪无咎任她玩着手指,笑道:“哦?蓁蓁是不是知道自己要当母亲了,惊喜之余又有些紧张?莫怕,朕和你一样。”
“不是,”叶蓁蓁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就是奇怪,鹩哥为什么会知道我怀孕了?太医都要把脉才能确认,它却能张口就来?”
“想是误打误撞了吧,你有福气,你养的鸟自然也有福气,提前报个喜,不奇怪。”
“我还是觉得不对劲。”
纪无咎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那又怎样?太医都确认了,你就别多想了,好好安胎是正经。”他转念一想到近期都不能和叶蓁蓁亲热,脸上不免带了些憾色。
“皇上。”
“怎么了?”
叶蓁蓁尚未说话,却听到窗前的那鹩哥突然接口道:“皇上不能行人道!皇上不能行人道!”
纪无咎起身大步走过去,再次捉着那倒霉鸟的后腿,麻利地扔出窗外。
叶蓁蓁见他脸色发黑,忍着笑,说道:“这小东西在后宫转一圈,还真没白跑。”
纪无咎很无语。他知道宫人们在背后编派他,说他不行,现在别说人,连鸟都知道了。可是行不行这个问题,又没办法辟谣,他总不能把后宫的妃子们轮着睡一遍吧?那样蓁蓁会砍死他的……
纪无咎见叶蓁蓁脸带揶揄,便重又坐回她身边,凑到她耳畔低笑道:“我行不行,旁人不知,你总知道吧?”
叶蓁蓁脸颊漫上红晕,低头不答。
纪无咎见她含羞不语的样子,心里怪痒痒的,他伸手轻轻摩挲着她的小腹:“这就是证据,你难道想抵赖不成?”
叶蓁蓁红着脸拿开他的手。
纪无咎低头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亲过之后觉得不过瘾,便又扳过她的脸,捉住嘴唇一通缠绵。
可惜啊可惜,能摸能亲不能吃。纪无咎吻着她,也不知道这种感觉算甜蜜还是忧伤了。
次日,纪无咎派下去的密探带回了些有用的消息,关于最近甚嚣尘上的谣言。
虽然嫌疑人有许氏和方氏两家,但是纪无咎一开始就把方氏排除了。方秀清是人精中的人精,有他镇着,方氏子弟应该不会莽撞地胡说八道。贤妃虽爱耍小聪明,但她现在和太后交好,想做什么,多半让太后出面,不会亲自动手。
所以这件事情应该是许氏做的。
宫里头的人,想往民间传谣言,不容易做得周密,所以不管此事有没有太后的指使,都应该是从许氏一族的宅院里向外传的。
能掺和到这种争斗中来的,必定是许氏一族中的嫡系或是与嫡系走得近,又或者是受太后器重的。
官宦人家自持身份,不可能直接向老百姓说什么传闻,所以必定是让下人在外面散播的。
为了做得周密不露马脚,他们在挑选散播谣言的下人时,必定选心腹中的心腹。
综合考虑,直接嫌疑人的范围不断缩小,最终集中在许氏几房管家和管家媳妇身上。
密探经过跟踪调查盘问,进一步缩小了范围,回来报给纪无咎的嫌疑人一共四房,都是许氏有头有脸的大管家。
为免夜长梦多,让对方有反应的时间,纪无咎下令当天晚上将这些人逮捕审问,务必把他们全家老小都抓来,最好是一夜就能审出个结果,打幕后黑手一个措手不及。
密探领命去了。这时,太医院请平安脉的太医来了。
这次来的太医姓孙,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铁太医的徒弟。据铁太医说,孙太医虽然呆呆的,但人老实本分,也上进。纪无咎听他提起,便有了抬举孙太医的意思,因此钦点了他来请日常的平安脉,算是给足了铁太医面子。
孙太医话不多,给纪无咎行过礼之后,便公事公办,取出布枕置于他腕下,按着他的脉门沉思。
突然,他脸色一变,神情古怪地看着纪无咎。
纪无咎收回手,问道:“如何?”
孙太医张了张嘴,并未发声,吭哧了好一会儿,一字未提,却已经急出一脑门的汗。
纪无咎便皱眉问道:“朕的脉象到底如何?”
孙太医扑通一下跪在纪无咎面前:“臣……臣不敢说……”
“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看到孙太医有这样的反应,纪无咎心里也有些发虚,不会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冷静,冷静。不管结果如何,一定要接受。纪无咎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做了一番思想工作。
孙太医一咬牙,说道:“皇上,您可能有……”想了想,这个似乎不像喜事,“您可能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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