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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从来不会像地球男女那样合睡一张大床。巴姆蒂萝温柔地告诉我,在阿尔法,一般是男子到女方的床上去和她亲昵,然后等女方睡着,就回到自己房间的床上就眠;而且也不会天天如此,即使是情欲最旺盛的男女,也只是两天才合欢一次。这样做,一是为了让双方获得充分休息,二是为了给双方一个自由的空间,三是为了保持彼此的新鲜感。巴姆蒂萝伏在我的怀里说,阿尔法人认为,假使夫妻想怀胎孕子,就必须在新鲜激动的状态中完成,这样,生出的孩子才聪明健壮,夫妻的情爱也会持久。
我和巴姆蒂萝相处了十几年,当然包括在飞船上的时间,这是第一次谈论性、婚姻和家庭的问题。巴姆蒂萝说这番话的时候,我感觉到全身发热,心脏剧烈跳动,一股冲动难以控制,我紧紧地抱住她,不断用热吻和爱抚打断她的话。巴姆蒂萝看我这个样子,就打开电脑,在屏幕上绘出我们各自卧室的平面布置图,让我按她的要求重新进行布置。我问巴姆蒂萝何时结婚,她神秘一笑说,待我完成了特利芒地重建计划,当绿叶鲜花盖满了这片土地的时候,就是我们结合之日。
然后,巴姆蒂萝在我对面坐下,问我,不想自己的地球故乡了么??我说,不想啦。在那个遥远星球上的一切,现在看起来,都似乎是一场梦。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眼前是不是就在梦中。我只知道,我目前在阿尔法星球上,生活得很愉快,日子也过得很充实。巴姆蒂萝笑了笑,就说:“别骗我啦!?说不想是假的,连我自己,都很怀念在地球上度过的岁月呢!”?于是巴姆蒂萝开始告诉我这些年来地球所发生的事件,其中有各个大陆上进行的战争,巴姆蒂萝特别提到地球上亚洲、欧洲和非洲交界地带的战乱,我知道她指的是中东战争,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人及其支持者之间的战争。这场战争,从我还是个小孩子、刚刚记事的时候就开始了,以后从来没真正停止过。她还提到非洲的动荡,我知道,她指的是那块大陆上部族之间的仇杀。她说的在南美洲的战争,我就不知道了。
巴姆蒂萝译读的资料中,大部分是对地球的自然状况的监测,说是地球也正在走阿尔法星球的老路,环境正在进一步恶化。地球上空好几处地方,由三个氧原子构成的一种化学物质正在急剧地变薄,?而这种物质恰恰是阻止有害的太阳射线进入地球表面,保护动植物不受侵害的。监测表明破坏这种物质的正是地球人释放的一种有毒气体。监测数据还表明,地球上二氧化碳的含量急剧增加,而氧气的含量则一直在减少,地球表层的气温在升高,两极的冰雪正在大规模融化。
特别令人遗憾的是,地球人正在以空前的规模消灭他们的森林和其它植被;将监测数据译成地球人的表达方式,那就是说,地球上每天都有上千平方千米的绿地在消失。中亚地带的草原变化最大,不仅“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观已然消失,而且四分之一的绿野已变成了沙漠。还有,森林破坏最严重的地方,一个是亚洲,一个是南美洲。根据监测结果推测,平均每年都有上万个物种灭绝,其主要原因,是人类毁灭掉绿地,并大量使用农药。监测还证实,地球人在宇宙科学上有了新的进展,好几次登上月球,似乎还向太阳系的其它行星发射了一些探测器;地表上出现了更多更高的摩天大楼。巴姆蒂萝说,还有更有趣的事呢。我问是什么,巴姆蒂萝调皮地笑着,并不回答。她在那儿卖关子,越发激起了我的好奇心。后来她才说:
“是一件你曾经特别关心过的事,猜猜看,是什么?”
“亲爱的巴姆蒂萝,”?我说,“你要激得我发疯了呢。求求你,赶快告诉我吧。”
读者一定还记得,我被《探索者》号捕获离开地球后,曾向地球发过电讯,告知我当时的情况,并且重复了多次。其实,玛尔柯河谷的科考队、西部花石峡的电台和阿尔法人留下的监听设备,都收到了关于我被劫往外星的信息,?因为那信号非常强。阿尔发人留下的监听设备的智能系统,听到“探索者”和“阿尔法”这两个词,就立刻锁住频段,监听应答,并将它记录了下来,经转换,又以它自己的频率发往阿尔法星球航天部门的监测室。但那里的人不能译读,所以一直存储了好多年,直到巴姆蒂萝领导的一个研究小组对这些资料进行清理时,才发现并把它解读出来。
科考队负责通讯工作的李森科的回答是:“嗨,你这家伙,到底跑到哪里去啦?你说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懂……怎么可能呢……你到底在哪儿……我立即去叫王教授……”
王昆仑教授的回答是:?“你在说什么?什么飞船,阿尔法星球,外星人……完全不可能啊。你现在精神正常吗,是不是还没清醒过来……太离奇了!真的吗??不可思议。我马上向上级报告……我命令你守在你的电台前,听候指示。”
监测器还收到了大学地球物理学院发给玛尔柯科考队的电报,电文说:
“专家们一致断定,你们目睹了一串火流星的陨落过程。至于你们看见的‘带翅膀的人’,应该是烟尘造成的错觉。关于那个学生所说的自身遭遇,经专家反复研究,认为是纯粹的谎言;所谓飞船、外星人,统统毫无科学根据,亦根本不存在这种可能性。失踪事件有可能是敌对势力要获取我们的科学考察成果,绑架了我们的科考队员并给他洗了脑。时间上也纯属巧合。请继续搜寻,组织上还要研究下一步措施。请王昆仑立即去兰州大地物理研究所汇报情况,注意保密。”
过了几个月,又收到兰州方面发给我的大学的电文:
“搜索无结果,估计此学生已同绑架者一起叛逃。”
“他妈的,胡诌八扯。”我忿忿地说,“后来,还有什么消息么?”
“没有了,”巴姆蒂萝笑道,“事情就是这样,是不是很有趣呢??现在,那些监测器因能源耗尽,已经停止工作。我们也不可能再获得有关这方面的消息了。不过我们的人造卫星还在绕着地球运行,上面的太阳能电池组也在正常工作,仍不断发回各种科学数据。”
听了这些,我说不上自己是一种什么感觉,既觉得可笑,又有点想哭。唉,我愚蠢的地球同胞啊,你们真是大大地冤枉我了,我现在是有口难辩。可话又说回来,就算是我能辩解,人家也相信我,那又有什么意义呢??还有一件事,巴姆蒂萝没有告诉我,只是此后又过了许久,她才对我提到,那就是唐山大地震。根据阿尔法科学家的判断,地震应是在阿卡利利的地球上的家乡附近。她之所以没有告诉我,是因为怕我为家人担忧。是啊,事情过了这么多年,担忧又有何用呢。我现在可以告诉读者,那次7.8级大地震虽然造成二十多万人的死亡,六十多万人受伤,我家却很幸运,没有一人受到伤害。
我正在沉思,格里夫教授闯了进来,看到巴姆蒂萝,他就热情地问候,然后向我报告当天的工作进展。